“不难过。”声音依旧冷硬。
“那哭什么?”墨绿的眸子微缩,气息略显不稳。
“没哭!”
无奈抿唇,风灵叹了一声,“别逞强。”
“这是倔强!”终于扭过头来,看风灵一眼,“你走吧!”
“你是在怨我?”第一次沉不住气,看着面无波澜的云倾城,竟没来由地紧张了。
“对。”不否认是云倾城觉得自己所有优秀品质中较为突出的一个。而今,她疲于周旋,心里苦闷,“你走吧!”
没人愿意脆弱无助。琥珀于她来说固然重要。可是,于风景来说,又岂是他说的那般无关紧要。
人好好的跟了她,却到如今身首异处,还要他来告知。是她无能,只顾前进,压根没想过云城还有他们。
“恨我吗?”
“没有爱,哪来的恨?”心跳一顿,心已空了一大块。空落落没有着落。一瞬间欲哭无泪……
“哦。”
不爱还怎么互相伤害?梨涡浅笑,漾出淡淡忧伤。墨绿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不知道自己怎么跌跌撞撞回了家。只是看见听话的时候,泪便没了收留。
申集贤局促地站在门口,心里还盘算着怎么认错,却连口也没开就见她微红的鼻头,泪已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谁欺负你了?啊?谁?”一个大跳蹦出去,就是一声大喝。
抬眼,泪已收住,一吮鼻子,“是你啊!”
“额,啊?”申集贤都在想,是不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怎么就有这女人了?柔弱点多好?
“啊什么?”云倾城一收方才的脆弱,大喝一声。
庭花愣是被这两人唬得有点摆不出情绪了。一直茫然无措,眼里看着倒是目不暇接。
“唔,啊啊!”申集贤发出短促的吃痛声,狭长凤目都湿润了。可见这回云倾城是真动气了,下了狠手。
“耳朵要不要了?”明明就是商量,却一点都没有商量的架势。完全就是淫威之下,棒拳政策。
“文姑娘!”急促的叫声也不知是在吸引云倾城的注意力,还是真的有事。总之,这叫声收到了最明显的效果就是,救了申集贤。
“成果怎么样?”云倾城有些不甘地微蹙眉心,放开手里的耳朵,冲童石榴抬了抬下巴。
“打架闹事者均已关入蒙家大营。府尹对封家连夜庭审。您回来以前,封家男丁已算数入狱。”童石榴将申集贤护在身后,回答的一点不含糊。
“那俩黑白呆子呢?”
“跑了。”童石榴没想到云倾城一开口就问这俩人,心虚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知道会是这样。云倾城淡淡一笑,转眼吩咐一句依旧凌乱的云倾城,“累了,热点洗澡水吧。”
青雀低飞,扑腾着自己的翅膀,房间里闪着他明亮的翠光。
“去找桃奴!”云倾城理顺湿发,“把琥珀的事办妥。”
青雀飞走。房间里一瞬安静异常,只闻得水声。
“主子,浔未央是不是接回来?”庭花将换洗的衣服放好,凝着屏风。里面没有响动,也不知主子在想什么。
“不用。她若有事自然会与你说的。”云倾城莫名有些烦躁,气闷地伸手撩起些水来。看着又烦躁,乒乒乓乓拍了半天,水溅得到处都是,心情却愈加烦闷了。
庭花一惊,住了嘴,可里面依旧噼里啪啦一阵。
末了,才听到云倾城强压着火的一句,“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穿好衣服,将湿漉漉的头发理顺。云倾城说不上来的郁闷,凝着铜镜里的自己都是一阵说不上来的憋屈。如今已这般主动了,还是顾得了头顾不上尾,她已无法忍受这样的事一再在自己身上发生。什么命由天定,什么因果循环。她何时在乎过这些。只是珍之信之的,如此脆弱不堪。让她实在无从接受。而她更怕的是他,是那个捉摸不透的人,他已不知不觉如心口一颗朱砂深深刻在心里,她不伟大,不博爱。只因有了执念,才越发讨厌如今依旧脆弱无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