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看月亮吧。”
随着那句话入耳,云倾城眼前一黑,腰身一紧。鼻息间一股香气扑鼻,沁人心脾,如落了满园的梨花。
眼前恢复亮光时。月亮的光很明亮地照在身上,那种感觉很好。云倾城很是贪恋。已然忘了追究身在何处。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笑意。
“我就说今天的月亮好吧!”
那一句有些邀功请赏的话落入耳中。云倾城循声偏过头去。
一张精致的脸落入眼中。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毫不避讳地凝着她,脸上噙着一抹笑意,梨涡温暖地荡漾在颊间。手,手,手在云倾城盈盈一握的,腰上。
脑中轰鸣一响,云倾城瞬间通红的脸拉下来,顾不得现在诡异的脸色。眼神有些可怕地瞪着近在咫尺的脸,压根咬的有些疼。
“放,开!”
果真,话音刚落,腰上的手便松动了。云倾城随着那松开的手瞬间失去平衡,脚不听使唤地向下滑去。
一切来的太快,让人来不及思考。只看到自己眼前明晃晃地反射着月光的瓦片,下一秒,下一秒便要跌下房去。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跌落之仇不报,非女子!
灾难来的太快,不容躲闪,云倾城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脚离开了房檐,因惯性悬在空中。
突然,胳膊有了向后的力量,被一只手猛地钳住,向后拽去。身子瞬间向后,脚落在了实处。
下意识地回头,湿漉漉的头发一甩,映入眼帘的便是风灵一侧有些发红的脸,带着自己发梢上的味道,几缕湿发拂过的水渍。
慌忙转过脸去,心里暗自唏嘘,真是丢人。好尴尬。
脸上能动用的肌肉全部扭在了一起,眼睛都不想睁开。只得稳了稳身形,正待抬手之间,握在她胳膊上的手已瞬间抽回。
一瞬间,云倾城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好,表情扭曲的更加厉害。一点赏月心情都没有了。
“你看,月亮上有什么?”男子一声询问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刚刚云倾城明明看见那双眸子中的紧张。难不CD是错觉?竟有些没来由的恼羞成怒地道,“嫦娥,玉兔!”
话落,便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本来就发烫的脸,现在怕是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后面了。一瞬间出了一身的汗。
“那是什么?”
那一句的语气明显带着探索,声音明显靠的进了一点。云倾城此时脑子里全是尴尬,便觉得问出这样问题的人定是拿她开涮。本来就够难为情了,还问些没营养的话。转过头去,狠狠剜了那人一眼,“不知道!”
那人却又凑的近了些,目光清澈,眼底略带狡黠,“你告诉我,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愿望这两个字虽然被那人轻描淡写地带过,确是狠狠地敲在了云倾城的心上。愿望,多么宽泛的词语。
“我没有愿望。”女子眸光坚定,语气冰凉没有情绪。
“是么?”那人笑着,梨涡荡漾,向着月亮的眸光中掠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是。”不再看那人,那梨花沁人心脾的味道隐隐约约,勾起淡淡思绪。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道,“我要回去了。”
不由分说,云倾城已经跳下了房顶。顺着来时的路向寝殿走去。
三千青丝还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月光照耀下闪着幽幽的银光。挺拔的背影,映在负手立于屋顶上的风灵墨绿色的眸子里。
半晌,向那远去的身影伸出手,虚空地握住。却只握了一手的流年岁月。
她,终究还是都忘记了。
蓦然回首,他凄凉一笑,如梦亦如幻。
“公子。”大殿台阶上不知何时落下一抹身影,朦朦胧胧隐在暗处。身后却悬着一抹火红,摇摇晃晃。
“回山。”男子的声音有些冰冷,身影在玄妫殿的屋顶上负手而立,已然独成一道风景。
琥珀明亮的眸子自下而上远远望去,月光下一抹银白,那便是他的主人。
“以后再私自下山,便不用再回去了。”风灵的声音平静,却令那隐在暗处的身影明显僵在了当下。
下一秒,在朝着月亮的那个方向,两个身影一银一红,以肉眼不及的速度消失在了夜色中。
云倾城走了很远以后,转过身。朝着那大殿的方向盈盈望去。却见那依旧恢宏的大殿之上空空如也,是有一轮月,明亮孤寂地悬空高挂。那人已不在屋顶上,而她心中却升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转身,自嘲地笑笑,向寝殿走去。
这夜,梦很安逸,没有那深绿色的眸子潜入梦中,没有那火红的影子扑过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夕阳西下。
杏娘说,后日成将军便来迎亲,让云倾城这两天好好休息,以免成亲那日劳累。
云倾城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接过药碗,将药全数倒进铜盆。
桃奴见主子这般,有些茫然,将安神茶递到近前。
云倾城定了定神,接过茶杯。镜子里的自己神清气爽,面色好了许多。果真是睡个好觉来的实惠。
“明日雍亲王王妃进宫,料理公主婚嫁前的事宜。”一个陌生嬷嬷的声音传入耳中。
云倾城点点头,“好。嬷嬷安排吧。”
“是。”
嬷嬷退下后,杏娘带着伺候的侍女去安排婚前事宜。桃奴留下近身伺候。
“那嬷嬷什么时候来的?”
“今日一早便到了。奴婢见公主难得睡的沉便没有叫醒您。”
云倾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不可置否地凝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桃奴见主子这般出神,将嬷嬷的话带到,“公主,嬷嬷说今夜让公主务必等着,有重要的事教授。”
云倾城先是一惊,晚上有什么事可讲的?倒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缘由。脸上不由得窜上一阵绯红,没好气地道了一句,“今夜我要早睡,将那些嬷嬷早些打发回去。”
桃奴不明所以,却依旧点点头。
这段时日以来,公主早已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了。虽是这样,桃奴依旧坚信,主子还是主子。并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