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个婢女拿了一条鞭子上来,梅雨曦冷笑着接过,拿到柳梦颖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本宫执掌六宫时太后为了让本宫震的住后宫众人,特意赐的鞭子,就算是皇后,本宫凭着这条鞭子都可以动手,你,还不承认吗?”梅雨曦用鞭子的柄挑起柳梦颖的脸,柳梦颖被两个嬷嬷禁锢着,动弹不得,看着她手中的鞭子,心中微微有些慌乱。
“娘娘,您要做什么。”一一慌了,忙跪着爬到了梅雨曦的跟前,一把拉住梅雨曦,“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事情不是大小姐说的那样,我家主子真的没有欺负大小姐啊。”
“滚开!”梅雨曦狠狠地一脚踹开一一,她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了一下柳梦颖,柳梦颖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梅雨曦问道:“如何,滋味不错吧,你现在可承认了?”
“没有的事情,臣女不知如何承认。”柳梦颖坚持说道,怎么也不能低头,只要松了口,那便是给自己坐实了罪证,管它是不是事实,自己只要承认了,就再翻不了身了。
“小姐!”一一哭着扑了上去,却被其他的嬷嬷拉开,只能哭着求梅雨曦,“娘娘,别打了,您不能打县主啊。”
“县主又如何?难道身份还高过了本宫不成?”梅雨曦不屑地笑道,“说,是不是你故意伤了鱼儿,你们主仆是不是串通好了欺负清湫。”
“娘娘明鉴,真的没有这样的事。”一一只能磕头求饶。
“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梅雨曦将鞭子递给身后的女官,吩咐道。
鞭子被扬的高高的,狠狠地落下,打在柳梦颖的身上,衣服都已经撕开了口,从一开始的疼痛,到后来渐渐神智开始模糊,柳梦颖还是紧咬住嘴唇,连一声哀嚎都不愿意发出,一一痛哭流涕,想要冲上前却被嬷嬷抓着不得动弹,眼看着柳梦颖被打的几近昏厥,一一再也看不下去,刚想开口承认所有的罪责,却听到一声怒吼:“住手!”
鞭打的女官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见嘉卉扶着柳珵美快步走了进来,拉住柳梦颖的嬷嬷赶快松手,柳梦颖软软地瘫倒在地,一一再也顾不上其他,奋力挣脱开来,上前一把抱住柳梦颖,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梦颖姐姐。”嘉卉也赶紧上前查看柳梦颖的情况,柳梦颖虽然因为疼痛而有些意识模糊,到底也没有真正晕过去,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梅贵妃,你这是做什么?”看着柳梦颖的样子,柳珵美不由得大怒,“梦颖已经是县主了,犯了什么事情需要你这样来责罚她?!”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气愤。”梅雨曦不慌不忙地让人收了鞭子,退到了一旁,“她是县主不假,可她也是皇上身边的女侍,怎么说臣妾也是一个贵妃,难道还教训不得吗?再说了,臣妾也不是无缘无故乱打人,总是她自己犯的错,没什么教训不得的。如果娘娘真觉得臣妾没有这个权利,娘娘也不能不认这个鞭子吧。”
柳珵美目光顺着梅雨曦的手指看到了女侍拿在手中的鞭子,那鞭子柳珵美自然识得,梅雨曦入宫便是从嫔位往上,更是侍寝后就升为妃,自那时起,商翰飞就对她多有偏爱,没多久,梅雨曦便因为身怀有孕而晋升为贵妃,就算后来孩子没有保住,商翰飞还是疼惜有余,特意恩准六宫协理之权不说,连太后都赏下这样一根鞭子,甚至放出话来说纵使是她这个皇后犯了错,这个鞭子一样打得,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那时还甚为年轻的梅雨曦立威。柳珵美的目光变的有些愤恨,从当初嫁给商翰飞开始,她自问无欲无求,却一直被人踩在脚下,难道后宫之中,当真不可如此无欲无求吗?
看着柳珵美目光的变化,梅雨曦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她自然猜得到柳珵美心中所想,这个鞭子,对于柳珵美而言,简直是耻辱一般的存在,可是,她就是要看着柳珵美难过,凭什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养女在皇后之位上坐了这样久,凭什么,她一个大将军的嫡长女还要屈服于她之下,梅雨曦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正要张口说话,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通传声:“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稍稍恢复些意识的柳梦颖也靠在一一的肩头跪好,商翰飞大步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遍体鳞伤的柳梦颖,脸色顿时沉了几分:“谁来给朕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梅雨曦心中一颤,她自然想不到自己鞭打柳梦颖招来了柳珵美也就算了,连商翰飞也来了,听着语气,又多有不满,一瞬间便失去了方才的神气,竟然连回话都不敢了。
“回皇上的话,”柳珵美见梅雨曦默不作声,干脆回了话,“臣妾也是方才才赶到的,若非臣妾赶到,梦颖此刻就不知是什么样子了,臣妾也不明白是为何,还请皇上做主,让贵妃娘娘给臣妾一个解释。”有那根鞭子在,柳珵美有意找梅雨曦的麻烦也无从下手,干脆让商翰飞来决断,太后可从没说过,这根鞭子可以越了皇上去。
“嗯,朕明白。”商翰飞走到柳珵美跟前,伸出手,“你先起来,朕自会问清楚。”
商翰飞如此贴心之举让柳珵美一愣,因为商璆鸣的事情起了冲突之后,她被罚禁足多日,就算出宫了,商翰飞也未曾与她有过什么话多说,现在却如此贴心,这样的转变一时间也太过突然了,不过,柳珵美还是将手放了上去,她和商翰飞越好,对梅雨曦的刺激就越大,不是吗?
梅雨曦看得两人的举动,暗暗握紧了拳头,皇上不是因为之前的争吵而厌弃了皇后吗?怎么此刻,又好了呢?
“贵妃,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商翰飞拉着柳珵美并肩坐下,沉声问道,“莫玉,带县主退下,找个太医来瞧瞧。”
得了皇上的吩咐,琳琅和玉珥也上前帮忙,嘉卉也跟着离开,反而是贴身的一一留了下来,她磕了个头:“皇上,奴婢是县主的贴身婢女一一,奴婢恳求皇上留下奴婢,当面和贵妃娘娘对峙。”
“你便是之前跟着县主一同入宫的人,留下吧。”商翰飞的记忆不错,也留下了一一,“贵妃,现在你该回答朕的问题了。”
“回皇上的话,”梅雨曦心中已想好说辞,开始的慌乱已经不见,“臣妾知道皇上和娘娘心疼县主,自然不敢轻易伤了她,只是今日县主实在过分,清湫今日本要去温泉,在门口遇到了县主,就被县主拦了下来,县主有意让清湫让位,清湫不肯,县主便让丫头出手赶人,鱼儿为了保护清湫,也摔伤了,膝盖上淤青红肿一片,腿都站不直了,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
“皇上……”一一向前进了一步,准备说话,却被商翰飞一个手势止住。
“纵使如此,你又何必伤县主?左不过是这个丫头的错。”商翰飞淡淡地说道。
梅雨曦早已料到商翰飞会这样说,她不慌不忙地说道:“臣妾自然知道该罚的是这个贱婢,但是她矢口否认,臣妾也不能乱责罚,只能以县主为要挟,好让这丫头说实话,哪知道还没说实话呢,娘娘就来了。其实臣妾早已叮嘱过女官,对县主下手并不重,县主方才那般表现,着实过了些。”
“皇上,太医来复命了。”梅雨曦话音未落,莫玉便带着太医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县主如何?”商翰飞问道。
“回皇上的话,县主主要为皮外伤,微臣请娘娘身边的琳琅检查过了,夏日衣服少,伤的有些重,加上县主本身身子骨单薄,微臣恐怕要好生休养几日了。”太医回答道。
“好,你下去吧。”商翰飞摆摆手,扭过头看着眼前的梅雨曦,“这便是你说的叮嘱过的结果?你可真是好贵妃啊。”
“皇上,柳家是什么身份,您已经给了一个县主的名号,本就是无上的荣耀了,今日且不说本就是县主的错,就算不是,皇上难道还要因为她惩罚臣妾吗?”梅雨曦大声地说道,“皇上纵然不顾及臣妾的颜面,也不能不顾及太后她老人家的颜面啊。”
“今日之事,与太后有何干系?”
“皇上,贵妃鞭打梦颖的鞭子正是早前太后赐的,上可鞭笞臣妾,下可惩戒宫人的鞭子。”柳珵美回答道。
“这个鞭子是那时太后为体恤你丧子之痛,如今竟真被你用来伤人,当真是荒谬,莫玉,把鞭子收起来。”商翰飞脸上露出的嫌恶深深地刺痛了梅雨曦的眼睛,“一一,你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有半句虚言,朕绝不轻饶。”
“是。”一一忙跪到商翰飞跟前,“奴婢起誓,若是奴婢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一一郑重地起誓道,她看了看在一旁站着至今没有开口的梅清湫,又看了看跪在身边的梅雨曦,这才开口说道:“皇上容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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