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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命的思索(2)

人哭喊着来到世界,离它而去时已经默默无言。而且,任何人,包括最伟大和最平凡人的死,用现代仪器测量心电图,都呈现出一样的方式,就是荧光屏上显示出一条水平直线,无论你怎样看它,它都永不再弯曲起搏。这条水平直线相当对一个人的生命划上了句号,它明白无误地告诉你,奇迹是不会发生了,最复杂的东西也最简单。

死不足惜,关键是如何活着,同是物质生命,却有不同的生命形态,一个正常人的死,并不比一个残疾人挣扎着活下去更难思议。那些因各种不幸而残废的人,生命的耐力、强力往往要超出常人,因为在活着的时候,他们就踏在死亡的线上,是生和死的较量在证明着生,生命中只是缺少了什么东西,才会显示这东西的珍贵重要;生命中也只有缺少了什么东西,才会千方百计地找到它替补。相信那些踏在死亡线上的人,更能倍加亲切地拥抱生活,相信生命之美并不在于副完好的身躯,也不在于生与死。

死是容易的,活着却很难。

人生之途,难于蜀道。猛虎长蛇尚可避,暗箭冷枪却难防。有时真让你觉得死过不止一次。

其实,当人被环境压迫,被厄运击中时,实在也应该这样想想:世界不为哪个人而存在,太阳也不为哪个人才灿烂,人为什么不可以自得其乐,快快活活地活下去?都市里的鲜花华贵艳丽,夺人目光,生长在边陲远地的野花,也不会自怜自卑,照样活得自在潇洒。

说不清道不明的,最是生命的那样一种感觉,生和死的那样一种交界。

昨天还感到孤独寂寞,今天雪已下满屋瓦亭台,赶到了门前的台阶。一路走去,忽然有了欣喜和兴奋。茫茫大雪真干净!落几行深深脚印,旷野无人……

昨天还把盏豪饮,说什么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今早支开茅屋草窗,见斜风细雨调情江南,畦畦翠嫩的秧田上,只着几点墨、几处黄。墨是肥牛,黄是蓑衣数片草帽几枚,没醉在酒里倒是醉在恬静淡泊的景色之中。说什么一醉方休,人无忧愁,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雨水过后是惊蜇,清明完了到谷雨,一日一界,一生一死,一明一天。那一刻便铺开纸笔,滔滔地一泻也是一场春雨,渐渐地下个无边无际。

生命不止一次。

当你历经苦难又从苦难中解脱时,当你在最暗淡无光的日子里捕捉到亮光拥抱了色彩时,当你将人事纷争、飞短流长、功名利禄全然抛弃,一身轻松两目怡然时,你戴上了无花的花环,你听到了无声的掌声。

世界没有改变,你的世界大了,生命没有改变,他觉得新生了。

人大约是不能没有安慰的。在最困难和孤独的时候,若得不到别人的安慰,哪怕是自己安慰自己也是必需的。

读不懂生命的人,认为他的生命只是一次,读懂生命的人,感叹他生涯浮沉,九死一生。

爱情与婚姻

刘敏霞/中南工大

爱情浓似酒,婚姻淡如茶,好酒芳香醉人,好茶清香解渴。

爱情与婚姻其实是个不可分的整体,说白了就是男女之间最真实的东西。

男女间的感情是微妙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恋爱中的男女陶醉在诗情画意的幻想中,只看到对方美好的一面,雾里看花,隔着一层朦胧神秘的美感。婚后才发觉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原来是个笨牛,曾经令人拜倒迷你裙下的她也不是什么蒙娜丽沙的化身。婚姻的美满幸福不是天赐的,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培养,对方的缺点要容忍,自己的个性要改进,相互切磋琢磨,像两个多角石头碰在一起,越磨越圆,才能渐趋圆满。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应该说婚姻是爱情的归宿。婚姻前的爱情可以是互相的,其实婚前多交几个异性朋友,可以比较选择,原是合情合理的事。年轻时,在感情的汪洋中漂流探险,寻找理想的对象,留了一些浪漫的回忆,也是人生旅途中的韵事。一旦结了婚,说得收住感情的帆,准备驶入爱的避风港,过风平浪静的生活。婚前的爱情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婚后的爱情是独占的、专一的。为了避免无谓的风波,必须把稳感情的舵,当心情海里的暗礁,纵然沿途有多少迷人的旖旎风光,也只能远眺欣赏,不可涉足其间,流连忘返,迷失方向。

还有人说:男女因误解而结婚,因了解而离婚。又有人说:女人是被爱的,不是被了解的。实在是耐人寻味的问题,果真因了解而离婚,宁可不了解,只管爱就好了。新婚燕尔,卿卿我我,偶尔闹点小意见,也只是一阵感情的涟漪荡漾而已,立刻雨过天晴,互相道歉,反而增加情趣。不久,孩子降临,忙得没有闲情逸致闹风波,之后夫妻间的感情会更加牢固,哪有心情去搞离婚呢。

有人说青年的恋爱是爱情的春天,那壮年应该是婚姻的夏天,多彩多姿。这个时期的人生,就像棋局的中盘,千变万化,风起云涌,异军突起,成败得失,难以预料。现在的社会男女大都婚后有职业,女人走出厨房,接触社会群相,对于男女间的感情也有了新的理解,对于先生的应酬交际也不必多疑多问,男人对太太当然也是百分之百的放心。成功的婚姻基于互相敬爱和信任,更有赖于双方自重自爱的修养。

人到中年,爱情与婚姻已基本稳定,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不加约束,也有可能节外生枝,无端起风波,触上感情的暗礁。

夫妻双方对于爱情和婚姻的看法,往往会有出入。女人以为婚姻得用爱情来滋润,男人则认为爱情要以婚姻为目的。其实任何时候都要把两者结合起来才对,爱情和婚姻都是人生旅途中男女心灵的结合,只不过没有爱情的婚姻两颗心就不会长久的结合,没有婚姻的爱情只两颗只会相碰或着偶尔的结合。应该说爱情浓似酒,婚姻淡如茶,好酒芳醇醉人,好茶清香解渴。

当夕阳无限好,白头偕老时,茶香酒味都已尝尽透彻,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有相顾莞尔,笑而不答的哲学意味了。

爱情领域内最能显现人格的优美或粗俗。

释爱之一

刘敏霞/中南工大

爱一个人就是满心满意要跟他一起过日子,天地鸿蒙荒凉,我们不能妄想抛自己扩充为六合八方的空间,只希望以彼此的火烬把属于两人的一世时间填满。

爱一个人原来就只是在冰箱里为他留一只萍果,并且等他归来。

爱一个人就是在寒冷的夜里不断地在他的杯子时斟上刚沸的热水。

爱一个人就是喜欢两人一起收尽桌上的残肴,并且听他在水槽里刷碗的音乐——然后再偷偷把他不尽洗干净的地方重新洗一遍。

……

……

这是台湾作家张晓风女士写过一篇温婉动人的“爱情观”。张女士的爱情完满甜蜜,朴实无华,令我感动也令我钦羡,可是这样完满幸福的爱情毕竟寥若星晨。

其实爱情是非常抽象的东西,是一种感觉一种体悟,一种身心超越现实的纯美反应。做为爱情的主体,两个人被这种感觉、体悟和反应,精致敏锐牵动着整个心灵和悲喜,而且力量巨大,大到往往不是理智可以控制,或根本就无理可讲的,这也就是爱的力量。

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对方像风像阳光像空气,是无所不在的。两人相对时如拥有整个宇宙,全部心灵被幸福填满,就是不在一起,他也在你的生命之中。看到花,读到好书,你会想:如果他也看到读到该多么好!走过山崖水畔,或是观赏一部好电影,你也会带点遗憾地想,如果两人同游共赏该是何等赏心乐意之事!

拥有爱是幸福的,同时它也会促你相思,孤独你会怀念,在人群之中反怀念更切,你会无法扼止地渴望:假如那其中有个他或她岂不更好?听一首美丽的小夜曲,或举头望见明月高悬,与情人共度的美好时刻,立即悠然来到眼前,凄怆瑰丽,如诗如画,那颗怀念的心被甜蜜填满之余,也感到些许无以名状的忧伤。

这种忧伤并非肤浅的无病呻吟,乃是如萧伯纳的名言:“恋爱便是对异性美所产生出来的一种心灵上的燃烧的感情。”又如柏拉图所言:“当爱神拍你肩膀时,就连平日不知诗歌为何物的人,也会在突然之间变成一位诗人。”

爱情领域内最能显现人格的优或粗俗。爱情里也最具有牺牲的精神。恋爱中的人是勇敢的。当他所爱的人遭遇困扰和不幸时,他会挺身而出,即使自身的力量有限,也不会退缩躲避或袖手旁观,让所有爱的人独立承受苦难。真爱的特征之一是:你最孤独和痛苦时,也就是他或她站得离你最近、信誓之词说得最诚意、行动最体贴的时候。他是诚恳不知心的,绝不虚伪而耍些狡猾的小手段。你对他有全心的情意和信赖,知道自己正在爱与被爱,即使整个世界抛弃了你,也不会孤独或忧伤,因为有人与你共一命运,不会因你得意失意而有所远近。

两人真正相爱的人,心灵的感应是互动的,冥冥中仿佛有默契,你想念他,他也正在想念你,你为相思忧伤,他也正在为怀念痛苦,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是爱情中人最神奇美妙的感觉即为爱的感应。

爱在左,情在右

刘敏霞/中南工大

爱在左,左是心脏,占重要位置;情在右,右伤而并不危及性命,但血肉相连,欢痛亦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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