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在怀里的五色石倏地发出一道光彩夺目的亮光，持续了不过眨眼的功夫。
练凝霜发现了异常，双臂紧紧地环绕在胸前，尴尬地笑笑。
郑贵妃怔怔地望着练凝霜出神，沉默了好久好久。
“我……”
她不再以“本宫”自称，而是“我”。语气也变得温婉动听了许多。可在练凝霜的眼里，这不是一个慈母该具备的形象。
对，为了那所谓的权益，她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牺牲。难道要练凝霜完完全全的放下？如果这个身体的主人在世，纵然也善良无比，她恐怕也做不到。
“娘想说什么就直说。还有既然想让孩儿死个痛快一点，就不要那么啰嗦了。”练凝霜嘲讽道。
郑贵妃闻言，波光潋滟的冷眸瞬间噙着泪花。
练凝霜，你哭起来的样子也是这样楚楚可怜么？为什么他们还如此待你？
练凝霜冷笑着转过身去，垂手而立。长那么大，来深宫没多久，就把一辈子该受的苦也在这里受了吧。
郑贵妃的心里火辣辣一般的刺痛。她恍然间觉得多年前的那个做法，就是罪孽！那天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母女第一次相见，她居然…
扬起手掌看了看，保养得光滑细腻，却不知上面是否已经沾满了血腥。
自己孩儿的血腥！
郑贵妃不由自主地啜泣起来，却什么也没有说。
练凝霜用一种尖锐的眼神打量了她几眼，“你到底想干什么。娘，你不是一向挺能耐么，快点，给孩儿个痛快吧！”
郑贵妃忽然声嘶力竭的大叫，“不！我不杀你！——我不——”
练凝霜的眸中辉芒一闪。
“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觉得孩儿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多余？”
郑贵妃一把拽过她的身子瞪大眼睛定定地盯着她。“你不要为难母妃！母妃也没有办法啊！如果当年不想出那招，今儿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是那些贱人！”
练凝霜用力地挣脱她，“够了！”
争来争去，头破血流。这就是出身在帝王家的悲哀。你母亲不杀你，自有别人要你的命。
郑贵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面望着天，“孩儿，你想过出宫么？这个地儿，终究不适合你。”
练凝霜乐了。
想来想去，她自己也不忍心杀了自己。出宫，无疑是求自保的最佳举措。如果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就算皇上肯认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恐怕也绝不亲饶郑贵妃等人的罪行。
人心呐，人心。
“那孩儿便多谢娘的不杀之恩。”练凝霜笑得越发的意味甚深。“孩儿自小乡野长大，这里的环境让孩儿真的吃不消。那就劳烦娘打点一下，早点送孩儿出宫去。孩儿告辞，娘多保重啊。”
练凝霜拱拱手，走得头也不回。
没什么好留恋的。
潞王拦住了练凝霜的去路，“本王以为郑氏会亲自派人暗杀了你，故特意派人于此好好候着。怎么样，和郑氏拼命了不是。”
练凝霜歪着脑袋瞪着他，“潞王爷的担心不无道理，贵妃娘娘虽心狠手辣，可咱们母女俩只是叙叙旧而已，潞王爷真是费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