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殿。“陛下,属下探听得,有大批中原商贾联合倭国人,欲袭扰沿中原及我国沿海及岛屿。令得报莫斯科公国正在逐步吞并周边国家,有一家做大之势。现今乌克兰地区已是三分,华夏,波兰和莫斯科。波兰与莫斯科的战争还在进行之中,波兰势弱,恐怕要失去乌克兰西部”。宋禹禀奏道。
“随他们吧,只要不涉及我国边关,我们只看不帮。至于倭寇,朕自有办法。继续打探,不要惊扰他们。告诉你的人,保命前提下完成任务,莫要为了任务而丢了性命。不能再像乌兰肯特一样,冒着性命不顾去做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任务。这次是老天眷顾,才保了他的性命。罗马教廷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次给你的人都记上一等功一次。作为将领不能让自己的人去冒不必要的风险,人活着才是最关键的。若是被擒了,即使招供,也不要去惩罚,除非叛变”。
“属下谨遵教诲,你的人太多了不好管理,都快赶上半个军区的兵力了。朕准你在新老羽林军中挑选人手,进入密事司”,说完欧阳轩将一封事先准备好的诏书和一枚令牌交给宋禹。
作为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欧阳轩向来不吝啬对密事司的投入。作为一个有欧阳轩直属的情报机构,所拥有的科技力量也是最强的,但却只有调查权,而无执行权。执行权由已经扩编为密事司执行局的白狼队负责,战狼队和新的猎豹队偶尔会参与其中。
宋禹退下之后,赵裕进入书房殿,禀奏道:“陛下属下有一言”。“哪来那么多客套,有话说”。“陛下如今国土甚大,却只有三京……”。欧阳轩打断了赵裕,说道:“朕也在琢磨此事,原本打算在炽州或镇州设一京,现在看来没必要,国家格局已成,再无必要设置京师。朕打算在镇州、东非设置直达三京的时空通道作为京师的延伸。如今朕以命少府寻址建设,朕这里还有一事要你去办。就是代朕去中原,申斥明王,扩建使馆”。“诺!”,赵裕领命退了下去。
三天后欧阳轩在京都临海阁再次接见了达芬奇,没有用翻译,而是直接用杜立巴语交谈。这一谈就是一个多月,两人吃住在临海阁,外人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总之达芬奇离开临海阁后直接去外务府申请了移民,但因为移民法律尚在讨论中始终未曾予以批准。但这丝毫不影响达芬奇的热情,在长安的京华大学除了学习华语,绘画创作和科研却始终没有停过。
其他三人也都进入了华夏大学语言学院接受华语教育,与其他外国来的学生一样,在语言学院除了要学习语言以外还要学习华夏礼仪、军事搏击等内容。即使是中原来的学生也同样如此,毕竟中原又恢复了旧制,使用繁体文字,礼制上也有很多不同。
欧阳轩和达芬奇则是每隔几天就要叙谈一次,从开始用杜立巴语逐步过渡到用华语。身边的人逐渐发现,欧阳轩的绘画技艺有了质的飞跃,从构图到阴影的运用都达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在欧阳轩擅长的水墨山水画上,欧阳轩也融入了写真油画的技法,在对细节上,都做到了细致刻画,让画风更加的写意缥缈。在达芬奇的指导下,欧阳轩的雕刻技术也和绘画一样突飞猛进。陨铁剑在欧阳轩手中如同画笔,一块巨大的石头顷刻间即成为了一幅精美的艺术品。再用陨铁短刀精细雕刻一番,已经让达芬奇叹为观止。
达芬奇的画风在欧阳轩的影响下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细处的雕琢与漆料的运用也愈加的炉火纯青。至于人体素描,达芬奇得到了欧阳轩的手谕,可以随医学院学生系统的学习解剖学,有着两千年的华夏医学,已不是西方或者后世可比。达芬奇用半懂不懂的华语如痴如醉的钻研其中,在计算机解剖模拟系统中每天都要实际操作数个小时。整个华夏医学用的解剖模拟系统中存有千年来收集到的战场尸首、志愿捐献的遗体、死刑犯人、病患物质波扫描成像技术等共计亿万份资料。全息投影的应用让数据库中的数据更加真实的呈现在眼前,也是华夏医学的奠基石。从整体解剖到局部解剖、细胞解剖、病理解剖、分子解剖等等不一而足。是每个医学生要必修的课程,也是考医师执照时最重要的考试内容。
华夏医学的发展主要是因为欧阳轩这个医生出身得推动,再加上义妁、张仲景等欧阳轩医学弟子的极力推广在华夏每个州的公立大学都设有医学院,实行宽进严出的机制。一个医生从入学开始到最后取得医师执照要经过至少十五年。四年的基础科学学习,五年的医学学习,取得医学博士学位,才能进入临床见习三到五年,由上级医师批准才能参加医师执照的考核。取得执照后方能正式进入医院作为一名医生,一旦出现医德方面的问题,除了医师执照要被吊销,终生不得从事医疗外,在信用系统中将被浓重的记上一笔,几乎会毁掉一个人的一生。所以在华夏两千年来只出现过几起医德事件,这些医生最后的结局只有流亡或者自杀。在欧阳轩没废除连坐制度时,基本上家人也跟着遭殃。现在更加完善的信用体系、崇高的社会地位、优厚的待遇,让医生更加的对雷池敬而远之。和医生一样,在华夏有着崇高地位的律师、军官、科学家、教师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工作,极尽小心地维护。
达芬奇来到华夏这两年期间充分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也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地方虽然移民申请没有批下来,但欧阳轩特批了他永久居住权。对这个多才多艺,有着超人能力,看上去异常年轻的皇帝,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威严、慈爱、暴力、自私混杂在了一起的一种感觉。在华夏达芬奇用了两年时间大量学习基础的科技,似乎忘了自己的本业。从飞机到轮船,从木工到建筑,从燃料到化学,都有涉猎,却又都不甚精通。
米兰公国如今已换了大公,似乎也忘了还有个达芬奇出使华夏,法兰西路易十二与公元一五〇八年发动了对那不勒斯的战争,正式吞并了亚平宁半岛北部。才想起了米兰曾有一个达芬奇被派往华夏,公元一五一〇年,路易十二遣使华夏,替换达芬奇。
《华夏移民法》经过五年多的讨论修改,始终未获众议院通过。达芬奇等人也始终未获得华夏国籍,虽然持有欧阳轩签发的永久居住权,也不得不面临着回国。按照华夏法律没有获得国籍就不能购置土地、不能拥有自己的房产,生活费用上也要高于华夏国人。尤其是学费,高达每年一万八千元,更不用说吃住费用,而华夏国人这些则是完全免费。若不是欧阳轩这五年来的资助,拉斐尔、米开朗基罗、哥白尼恐怕要露宿街头。按照华夏法律五年是一个外国人在华夏所能居留的最高年限,包括各国使节。虽然有些不舍,但达芬奇等人还是一致商量后,决定一起返回欧洲,将华夏文明带到欧洲。临行前欧阳轩送了每人千枚金币和一人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在华夏这种马为羽林军专用,在曼州有专门的牧场饲养这些改良后的宝马。
看着高头大马和满满的一袋金币,让法兰西使节有些眼热。一千金币在欧洲已是富豪级别,更何况还有如此神骏的马匹。欧阳轩亲自送至商口市港口码头,这已是最高礼仪。临上船前欧阳轩对达芬奇说道:“先生若是在法兰西呆不下去,可直接做华夏商船来长安,京华大学欧洲绘画教授之位朕给你留着”。
“陛下请回,欧洲毕竟是我的故乡。我要用我学到的回报我的家乡,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自会前往长安寻求陛下庇护”。
欧阳轩点点头,和拉斐尔、米开朗基罗、哥白尼等人一一握手告别。随后又对护送其回程的白狼队队员用暗语交代了注意事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回程坐的是枫桦商社运送香料的商船,船上除了华夏船员和白狼队队员外就是达芬奇等五人及在华夏求学期满的三百余名欧洲学子。
这批人将会改变欧洲的历史进程,而其中求学人数最多的则是英格兰人,且都是公费留学。虽然学的不是华夏的高科技,但在这个年代来说已是领先了五百年。至于他们的命运,欧阳轩也都能想到,绝大部分都会被黑暗的教会毁掉。而事实正如欧阳轩所料,这三百多留学者,除了英国、法国、瑞士、波兰等国的学者,其他人百余人刚开始创业立说,即被打压,最后不得不流亡他乡,有的甚至到了日本,而大部分都被宗教裁判所活活烧死。这也促进欧洲宗教改革,废除了执行了千年的政教体系。
送走了达芬奇等人,华夏按照与各国的约定,陆续签发了三千余份留学签证。唯有中原却始终没有派任何一人来华夏,反倒是日本得到了消息后,前后派了三拨使节前往华夏商谈派驻留学生事宜。按照对等的原则,欧阳轩也同意了日本的要求。但前提是要清剿自己岛内的倭寇,至于出口商品则与欧洲相同。黄金的匮乏一时间让日本只能望而兴叹,在外务府亚洲司的提点下,才知道白银依然可以作为与华夏通商的货币之用,开始在国内探矿寻找白银。
对此欧阳轩也不置可否,只是让外务府平等对待各国,至于他们的发展就靠他们自己。欧阳轩也不可能在为中原谋划,现在的华夏还不是哪个国家所能扞的动的,至于中原,欧阳轩和华夏国人也彻底的失去了兴趣。金国和中原的明王朝也打了数次,不分胜负。一个国家的成败就看对新知识的态度,而金国和中原则选择了拒绝。朝鲜因为是华夏保护国,也派了数百名留学生进入了渤海郡的渤海大学和蓬莱郡的胶东大学,埃及因为得天独厚的国家地位,也得到了五百张留学签证,是前往华夏留学最多的国家。
路是铺好了,就看各自的造化了。留学所学的科技不过是华夏中学生的水平,至于大学的科技他们连看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更高的科技。这也是欧阳轩所能推广至全世界的最高科技,与现在的蛮荒也刚好相配。火药技术也只教授一些最基本的,步枪和子弹列为机密,不对外传授。
华夏举国上下这一举动,整整将世界历史的车轮向前推进了四百年。达芬奇至死也没再回到华夏,公元一五一九年五月,欧阳轩收到了一名来自法兰西的留学生带来的包裹。那名留学生拿着欧阳轩亲自签发的达芬奇的永久居留证,“尊贵的皇帝陛下,达芬奇先生委托我将这个包裹亲手送交到您的手中”。欧阳轩隐隐的预感到了什么,黯然神伤的接过包裹,轻轻打开。里面除了十二幅画作,再无其他。“达芬奇先生现在如何?”。
“回尊贵的陛下,已经前往天堂为上帝绘画去了”。
欧阳轩点点头,细心地清点这十二幅作品,其中就有那幅《蒙娜丽莎》,和欧阳轩印象中的要多了些东西,剩下的都是达芬奇回国后的一些作品,在画作的包裹中还有很多达芬奇的手稿。
在手稿中,还夹杂着一封书信:尊敬的华夏神皇陛下亲见,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去天堂和上帝探讨我的故事。正向您所问的,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原来的达芬奇在童年随师父学习时就因为黑热病已经过世,我来自未来,一个没有陛下的那个未来。却不曾想在这里碰到了同样来自未来的神皇陛下,真是我的荣幸。在我来的那个时空世界和现在截然不同,没有华夏,长安那里是一个红色过度,我是在战争中丢了性命,却在上帝的安排下来到了这个时空,依托在了达芬奇身上。我已不记得我原来的名字,只知道我曾经是个医生,一个占地医生。记忆有些零散,但总能让我穿插在一起。感谢陛下让我知道了很多,了解了自我。最初的那一个月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感谢您,尊贵的神皇陛下。身不由己,不能在生命终结之前前往华夏,是我最大的遗憾。或许在华夏我还能延长我的生命,但也许是上帝的安排,让我在法兰西不得脱身。在此敬谢您,圣皇陛下。用华夏常说的:祝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此致,您的学生莱昂纳多。皮耶罗。达。芬奇。
欧阳轩默默地将手稿和画作收好,放进了自己的书房保存。有空再去研究那幅与记忆中不同的《蒙娜丽莎》。第二天,欧阳轩将内部和内阁及宋禹等人召集在勤政殿,宣布由舒威领宋辰、公输瑾,赵裕领曾鬙、令狐询,宋翊领商毅、宋禹,司马锋领白参敬、蔡莘组成殿前监国,每五年换一组行使皇帝职责,内府和内阁成员暂时不变,根据需要可自行在殿前监国中由当值监国组任命。每次更换时都要进行正式交接,每组监国分驻三京,调度则由公输瑾负责。这些人都是欧阳轩最信任的人,也是最了解欧阳轩的人。一般这个时候,都是欧阳轩要隐姓埋名云游的时候。这一次欧阳轩只带了五名猎豹中队出身的侍卫,没有带任何装备悄悄地进入了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