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是说一个月嘛?这都去了两年半,才回来”,黄妍点着欧阳轩带回来的礼物,很是不满的说道。
“唉,一言难尽,这次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些麻烦,杀了不少人”。
“看在礼物的份上,饶了你了。这两年可把我折磨疯了,现在我是这个医馆大掌柜,以后你得听我的”。
“哈哈,都依你,这两年这里经营的还好?”。
“有本姑娘撑着,焉有不好之理,本姑娘还找到了一味特殊的药物”,说着从药柜里取出一个干蘑菇,放到欧阳轩手里,继续清点礼物。
这个蘑菇有些怪异,颜色为金色,底部为淡蓝色,根部有个半透明的膨隆。“这是哪里找的?主治何症?”。
“在爷爷的书房的一块木头上找到的,主治人命,爷爷中的就是这种蘑菇毒”。
“木头还在?”。
“当然在,就在盒子里。不和你说了,自己找,没看我忙着吗”。黄妍点数着礼物,不耐烦的说道。
“哈哈,别查了,总共六十三样,一百六十件,那个黑盒子里有好吃的,非常不错”。欧阳轩摆弄着那块木头说道。
这块木头深蓝色,上面有细小的红色纹路,只有两个巴掌大,有一股香味。从纹理色泽及蜡质上看,应该是北方的一种木材。“别猜了,这种木头世界上总共三棵,还都在华夏新州金山之中。如今早被砍伐了,是在四百年前华夏金山陨石雨之后,长在大陨石核心之上土壤中的三棵树。如果公子有兴趣可带我去看看也好。这些都是爷爷书房里,教导妍儿的那位仙人留书上所言。哦,那本书在盒子底下暗格之内,念在好吃的份上才告诉公子”。黄妍低头啃着五香牛肉干,头也不抬说道。
“不早点说,害得我瞎猜”。欧阳轩抠开盒子底部的一块木板,在暗格内确实有一封信,看样子很厚。从字体上看,欧阳轩可以肯定就是傅鸿所书。摊开,欧阳轩认真的看了一遍,这是傅鸿写给一个名叫左丘晟,字光明的人,除了一些家常之事,信中涉及到这块木头说得很详细:此木得于华夏金州金山中,物燥。为天陨石覆土所长,木有三棵,皆染污,为兄以伐之,取些许入药,余者皆焚。然此木毒性甚强,可伤肝脾肾,与茯苓、薏苡仁、猪苓做臣,化血蛇毒做佐,马钱子做使,可治贤弟之疾。独用慎之,可致慢毒,月余而亡。此木之上有菇,其毒更甚,为天外之异类,燥而存之。如遇急时,可取少许伞蓬粉入酒服之,可解贤弟之痛疾,......。看样子这个左丘晟是得了肝癌一类的疾病,因为信的前文描述过症状。全文并未提到黄老先生,这一点让欧阳轩也很好奇,本想再问问黄妍,看他狼吞虎咽啃着牛肉干,也就罢了,用刀切了一小块木头,再放回原处。
“慢点吃,还有别的,再尝尝。别噎着,上辈子好像也没饿着啊”,欧阳轩回身说道。
“好吃,宋地哪里有牛肉可吃”。黄妍头不抬眼不睁的回道。
欧阳轩笑笑,转身去了厨房,顺道也看看白狼和凤皇,这四个家伙,已经长大了一点,欧阳轩感觉这四个家伙要比原来要壮实许多,不到膝盖的别克力气和原来差不多,弹跳力也明显见长。凤皇可以抓着别克古丽飞上百步之远,煽动翅膀时欧阳轩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风铺面,也不知道当初克隆时杜立巴生物学工程师做了什么手脚。
晚饭依然是在黄妍的狼吞虎咽中进行,“注意点形象,都快十八了,该给你找个婆家了”。“才不,爷爷把我托付给公子了,如今村里,县里人都知道我可是公子未过门的媳妇。你可以问问伙计,他们都叫我老板娘了”。
噗嗤,欧阳轩口中的饭菜差点喷出来,顺了口气说道:“你这丫头,老板娘在华夏就是女掌柜的意思。黄师的留书给我看看”。
“哦,那个吃完饭再给公子,还有封信是爷爷给华夏圣皇的,不知如何处置。伙计让我等公子回来再说,既然回来了,给本姑娘出个主意。还有村员外看上医馆的良田,已经派了人多次来谈,都以公子未在回了。洪叔叔家的地也被他强收了,我把我家地给他了,如今我只能吃公子的了”。
“哈哈,也好,给圣皇的信,给我即可,我自会托人带过去。华夏圣皇还是容易见的,不似传说中那么艰难”。
“听华夏往来商人讲,圣皇斩了四百岁的公主,甚是可惜。人活七十古来稀,四百岁已是神人。圣皇据闻已是千年,莫不是已然成了神仙?他长什么样?”。
“看到本公子,就如同看到圣皇,不信,可以让见过圣皇的商旅前来看看”。
“哼,吹牛。千年之人,若是如公子一般,有些荒废了时日。一点仙气未见,倒是有些匪气”。
“哦?说说仙气该是如何?”
“神色超凡,须发皆白,不与市井争锋。身上带着一股仙气,走路似在云中散步。至少眉宇之间多是英气,而非公子的杀气”,黄妍撇着嘴说道。
“嗯,老板娘说的有道理,公子杀气是重了些”,同桌吃饭的一脸的坏笑的伙计回道。
“看看,不是本姑娘一个人说吧。哎要是能见上圣皇一面,此生足矣。就是当今大宋皇帝去年还遣使寻访圣皇,想得一幅画而未成。要是让本姑娘遇见,也算是祖上积德了。在华夏做皇后是什么滋味?听说华夏只准皇帝娶一位皇后,有这里惬意不?我自小还没出过大山呢”。
“老板娘,还是这里好,深宫大院的无聊得很”,一名伙计赶紧回道,因为他看到欧阳轩眼角多了些晶莹的东西。
“嗯,也是。她们怎么会有大白狗和七彩鸟可玩,就听你的”。
“快吃你们的,晚上多派些人手。最近有些不太平,怕是金人要南下了”,欧阳轩抹了一把眼角说道。
“主公,金人就不怕华夏突袭侧翼?莫非蒙兀人陈兵金州?”。
欧阳轩点点头,接着说道:“两下怕是有了密约”,说完欧阳轩望向西北方。
而金州边境战事正酣,蒙兀人随在武器上落后千年,但他们采用了三人一组的散兵方式冲锋陷阵,也着实给华夏军造成了压力。欧阳轩临行前将羽林军几乎全部调到了金州、肃州、夏州沿线,协助夏州军、西部军抵御蒙兀人。因为欧阳轩没有下达进攻命令,暂时以守为主。刚刚屠杀了近三十万人,包括欧阳轩在内,华夏军和羽林军实在是不想在杀人,也渐渐厌倦了杀人,他们也在等大家缓过这段心里调整期,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战斗。
而金兵确实在做南下的准备,从内线、中原人获得了大量情报,正在制定进军路线和方式。整个中原在上次汴梁事件之后也就平稳了一年,赵佶又招募了一批亲信,每日沉浸于临摹欧阳轩的画作。将国事全权交给了太子,大肆搜罗民间画匠入京,研磨欧阳轩的画作,尤其是其中一幅立体油画《沙湖春景》,让赵佶揣摩了许久,也不得要领。这幅画是欧阳轩采自沙州龟兹郡温宿县一处胡杨林,用的是三维绘画技术,这个技术是欧阳轩后世时与一名街头艺人所学,当时不是很精通,在来到这个时代,有了地位,有了钱,有了时间,自然开始勤加练习,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而赵佶因为这几幅画,忘了在商州禽鸟之事。逃回去的士兵汇报时赵佶还未从惊吓中缓过劲来,也就将此事也认作天责,后来又迷上了研究欧阳轩的画,也就淡忘了此事。除了征集画匠,花石纲等也都停了。满朝上下也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主,两年以后,整个官场又现出了那种疲玩贪腐,这其中不乏一些金国内线故意所为。
欧阳轩吃完晚饭,让人将洪锃找来,了结两年半前的约定。等欧阳轩再见到洪锃时差点没认出来,身材依旧魁梧,只是黑了许多,在脸上多了一道疤痕,从疤痕的形状看,应该是那种三棱箭所伤。“这脸是为何?”,欧阳轩见面第一句话问道。
“回先生,为本村员外护院弩箭所伤,无妨。某早已习惯了,军伍之上受文臣所欺,村镇皆受员外管制,受些伤,常事”。
“本村员外何人?”。
“公子有所不知,本村新任唐员外原为汴京司天监,后因汴京天雷击杀重臣,而受人弹劾,又于商州通判王畴关系甚密,于此捐了个员外。原来的田员外,因书画尚佳,为王畴推为贡人,入书画院任了大学士”。
“哦,壮士田产可曾过户?”。
“怕是已经过了户,毕竟与通判乃是故交”。
“算了,田产某这里多得是,暂时先种着黄师田地,稍后随新招募的伙计去后山滩河谷地再开一处良田”。
“先生错矣,如今周边荒山谷地都已被唐员外所得,有商州地契为凭,先生怕是为难”。
这倒是欧阳轩没有想到的,原来的开的荒地用重金在县府办了地契,作为私田为医馆所有,这唐员外更狠,直接将周边的荒山谷地划归名下,就是这税赋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想到此节,欧阳轩问道:“地契可曾在手?”。
“嗯,这个倒是未被抢去,地契一直放在上洛内人娘家。多事之秋,也多了一些防备”。
欧阳轩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方案。“明日里某派伙计与壮士将地契取来,某自有计较”。
聊了一会儿,欧阳轩将洪锃请到了中进院的演武场,这里演武设施一应俱全。“即是切磋,还请壮士拿出看家本事,兵刃随意取用。请”,欧阳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洪锃一拱手说道:“先生请”。说完在兵器架上取了一杆长枪,颠了颠,“好枪,如此好枪在此风吹日晒,甚是可惜”。欧阳轩微微一笑,抽出一把竹剑,做了一个太极剑的起手式。洪锃舞动了一下长枪适应了一会儿手感,了解了一下枪杆性能。一个横扫千军直奔欧阳轩而来。枪做棍,直扫胸腹部。欧阳轩原地一个空翻,手中的竹剑在空中顺势挑住枪杆,空翻落地之后,一个粘字诀,竹剑紧紧贴在枪杆之上,身体一个跨步,竹剑顺着枪杆向前劈刺。洪锃见此招式,向侧一跃,手中的枪以竹剑为轴,旋转了一个角度,腕上一抖,欲弹开竹剑,而枪头借着枪杆的韧性已经点向欧阳轩腹部。迫使欧阳轩不得不顺着枪杆回剑,压住枪头走向。身形一侧,剑以至枪头红缨处,腕上用力向外一弹,同时撤步向后,躲过洪锃枪纂直刺。一回合即告结束,欧阳轩一拱手:“好身手”。说完凌空高高跳起,剑锋和身体呈一直线直刺洪锃胸部,洪锃侧身举枪格挡。待欧阳轩身体尚未站稳,已经在前的洪锃,反手用力枪纂直刺欧阳轩背部。欧阳轩见此一变,以左脚为轴,身体侧后转,剑锋随之扫向洪锃身后。迫使洪锃紧急回枪,转身格挡。欧阳轩脚上用力,向后跨出一步,抽剑改刺......。一时间两个人你来我往,一长一短斗得甚是精彩。
黄妍不知何时带着白狼凤皇坐在旁边的木墩上,两只凤皇落在肩头,抓着护肩。别克和古丽则蹲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场内的比斗,黄妍早已被精彩的打斗所吸引,呆呆地看着,不是为两人精彩之处鼓掌叫好,没有护卫任务的侍卫也围坐在场边,看着二人,作为行家,他们能一眼看出欧阳轩是有意相让,若是欧阳轩使出真功夫,力量加速度必会一击而中,而现在只是以速度和技巧与之周旋。而这却偏偏又是洪锃的长处,一杆枪舞动得天衣无缝,横敲直刺,反向进击,一时间倒也占了上风。
黄妍不无得意地说道:“我就说过,公子打不过洪叔叔”。
“老板娘,可是错了。我家主公所擅长非此,而与力量速度,洪壮士虽在巧妙的招式上占了上风,其为巧,而破巧以力以速为上”,旁边的侍卫回道。
黄妍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伙计,“此话仙师也曾说过,尔如何得知?”。伙计微微一笑,摇摇头道:“老板娘有所不知,这天下能做我家主公师者,实是不多。唉,洪壮士毕竟上了年纪,这体力上短了一截,主公这是测试洪壮士耐力之久。看来此人着实上了主公心思,以后又多了一位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