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冬春交替,一年过得很快。李淑宁在陵园中也没闲着,天天教几个弟弟自己幼年时学的兵书战册,传授他们武艺,就像是一家人于此游玩耍乐。丝毫没有给李世民一点情面,也没有求,也没有抗争,一天天的倒也是快乐无比,李元嘉也不时的教几个弟弟书画之术,严厉的教学方法宛如严父教子。
随着天气再次转暖,大地复苏之际,守孝期满,李世民依旧没有放人质的想法,在唐地各处官府扣押的华商也同样还在关押中,在华夏国内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在各级议会的强烈要求下,欧阳轩不得不采取措施。在孝期结束时华夏派出了以马周为首的使节,要求按唐王诏书遣返华商和皇后。
马周在朝堂上不卑不亢,据礼历陈。问得李世民哑口无言,不得已以按古礼,守孝三年为由拒绝了马周要求皇后回国的要求,只同意遣返华商。“唐皇陛下,我皇训言:夫信者,人君之大宝也。国保于民,民保于信;非信无以使民,非民无以守国。如今看来若说唐皇陛下另有所谋倒是为真?华夏不会因为帝后为质而屈尊与他国。七百余年华夏从未惧怕过任何异族之国,征服者远至万里。犯我华夏天威者,虽远必诛。此为圣皇立国之言,因我华夏之民先祖尽出中原,不忍同胞涂炭,才从未染指中原,但不等于不会。别忘了当年鲜卑两部尽诛,万余匪盗囚死于塔,光武,鲁文两帝都是我皇扶植之下而立。鲜卑五十万大军尚不敌我皇精兵二十万,匈奴黑骑铁骑见我皇如老鼠见猫。匈奴何等强大,我皇亦是屠之如杀鸡宰羊,区区中原,不过指日而下以。唐皇陛下继位不正,何求天下正?己不正,何求国人正?唐地百姓尚儒,儒者依附权贵,而促成世家权贵。当今大唐之地不正是如此?勋贵或左或右,佐佑朝政,若是握了兵权,怕是唐皇帝位还可保乎?唐皇陛下所忧不过唐先帝幼子携华夏之兵,效仿伍子胥借兵灭唐尔”。
一番话说得李世民再次陷入哑口无言状态,长孙无忌高声道:“庶子胡言,大唐之地,焉是尔等化外之民所能知。皆是流民之后,即是在高贵不过匪盗尔。焉能让汝等平判中原高下,当今大唐陛下乃是天子,岂容流民之后在此辱喝……”。
李世民打断了长孙无忌,笑着问道:“不知先生在华夏任何官职?”。
“回唐皇陛下,在下与华夏任职国相副职相丞。曾有幸被兴州百姓推举为州长一职十年”。
“兴州,乃华夏富裕之州,与唐之关中相仿……”。
“唐皇陛下错矣,华夏兴州虽不是第一富裕之州,但较之大唐全国亦是富裕百倍有余。人口乃是唐境数倍,大唐不过等同兴州一县尔”。
长孙无忌刚要说话,被李世民挥手打断,“相丞所言信,朕确实有失,不过华夏已是百余年未见刀兵,怕是兵卒将士连杀人未必都已是忘了吧?朕的大军如今正在前往边关路上,朕倒是要看看富裕的华夏到底是富裕到何等程度”。
“唐皇陛下,圣皇训言: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华夏国富,但与兵事未歇。自古穷武者,未有不悔者。也罢,即是唐皇决意一战,本使再无此之必要。告退”。
“怕是来得,走不得,来人带华夏使节与鸿胪寺好生照管”,李世民不无嘲讽的说道。
终南山基地。
“陛下,属下已备好,只等陛下令下”。黄庭忠说道。
“既然唐皇决心一战,那就战之。命白狼队与战狼队兵出四路,救出马周、皇后、劫持魏王、斩了京中各卫非太子麾下将领。命令各处边关,与朕好好教训唐军,杀他个片甲不留”。“诺!”
夜里是白狼队和战狼队最喜欢的时间,针对性训练一年,早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随着欧阳轩一声令下,四个小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同时出发的还有协助李承乾造反的黄庭忠团队,他们的目的就是协助李承乾造反,欧阳轩根据历史上李承乾造反失败的经验,做了详细的部署,也派出了得力干将前往协助。
被困在兵营的侍卫,在得到欧阳轩突围的命令时,早已按耐不住,刚入夜已经披挂整齐,静待时机。夜近丑时,通讯器里传来三声有节律的弹奏,百余名侍卫迅速以五人一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没有选择从营门出营,而是选择了马厩。经过一年来的观察,那里防守比较薄弱,路上巡逻队也很少。一路上,先后悄无声息的斩杀了三队巡逻兵卒,趁唐军尚未发现异常之时,悄然进入了马厩,将守卫在这里的马夫和后军的一个小队唐军干掉,从马厩的后门出了营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战狼队一个中队负责解救阳陵被困人员,通过挖了一年的地道悄悄进了献陵。按照密事司提供的地图和李淑宁及李渊子女关押的位置,迅速前行。但一路之上看到的状况让战狼队队员有一些些担忧,到处都是尸首,有唐军的也有匠工的,有东瀛武士的,还有李淑宁身边女侍卫的。看来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在一处偏房内,还有李渊最小的儿子李元婴的尸体,身上中了六支羽箭。队员加快了行进速度,他们现在真的担心李淑宁出现意外。一路上碰到数队和唐军在一起的东瀛武士,战狼队毫不客气的将其一一斩杀,速度之快,让那些唐军和东瀛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在李淑宁和皇子居住的东阙房廊,唐军和东瀛武士正联手向房廊进攻,战事进行的异常激烈。战狼队员,没有时间犹豫,五人一组,刀枪结合,向唐军和东瀛武士发起了决死进攻,及时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欧阳轩。得到消息的欧阳轩也是一时间手足无措,怎么也想不到李世民如此狠辣,居然连自己的同胞骨肉都要杀。在稳定了一下情绪后,下令第九师派其精锐的第三十三团乘直升机前往增援。
等战狼队队员杀到中间时,终于看到了满身血迹,脸上和脖颈上中了数支羽箭还在奋力厮杀的李淑宁。“皇后,吾等救驾来迟,请恕罪!”,中队长梁岑敬了一个军礼说道。“快……快……救……人”,李淑宁说完一头栽到于地,昏死过去。李氏皇子如今还剩下李元嘉、李灵夔、李元轨、李元庆,其他皇子公主都已阵亡。白狼队队医为李淑宁检查伤情,看他摇头的样子,队员深知不妙。一时间怒火攻心,下手也就狠了点,原来还点射或者刀刺,现在一律改为扫射,远攻手开始用高爆榴弹对远处蜂拥而至的唐军进行无情打击。随着榴弹的加入,落在身前的弓箭也越来越少,房廊前的唐军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形成了一座尸首堆成的屏障。毕竟只有不到二百人,面对两万右卫兵马,和千余东瀛武士,即使占了武器之利,也架不住人多。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纷纷抽出马刀,准备肉搏。李元嘉和李灵夔也操起马刀,伏在队员中间,做好了肉搏的准备。
随着时间推移,在队员弹尽之时,唐军也终于踏着同伴的尸首冲了上来。但是他们面对的依旧是死神,五人一组,彼此间相互掩护,高超的搏杀技艺,再加上精妙的配合,让唐军丝毫未能取得便宜,不到二百人的战狼队,整整挡住唐军近半个时辰。直到天上出现了闪烁的红灯,知道援军到了。
近百架直升机几乎同时一字排开,开启照明,枪炮齐发,对着唐军后阵展开无情打击。一时间唐军大乱,三十三团的将士顺着绳索降到地面,架好各自的武器,再一次火力全开,除了便携火炮,还有火箭炮和轻重机枪,宛如收割机一般收割着唐军生命,内外联合打击之下,唐军扔下了万余尸首撤出了陵园。白狼队掩护着活着的人和李淑宁、李元庆的担架上了直升机,在三十三团的将士的掩护下撤出了陵园。
等回到基地,其他各队人马,都已按时完成任务先行回到了基地外的竹林。魏王李泰还在昏迷之中,马周和使团人员也都安然无恙。在直升机护送下,李元嘉、李灵夔和马周使团连夜被带上了直升机直飞天水关。欧阳轩连夜在基地为李淑宁做手术,但因为伤情极其严重,又伤及脑部,欧阳轩甚至是连公孙叠茂都束手无策。
“相公,妾身知足了,一生得相公如此,再无憾事。前世做了相公的女儿,这一生做了相公的皇后,希望来世,与相公在相厮守。咳咳,一切尽是天术,相公莫要为难唐皇,毕竟当今唐地还需英明之君……,这次也非世民之错,而是……另有其人”,李淑宁在醒来后,看着欧阳轩缓缓说道。
稍微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说道:“相公常说,死即是生,妾身生在乱世,活在盛世。希望来世与陛下能再相约与平凡世界……”,气息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停止了呼吸,双手抚在胸前,是那样的安详。
欧阳轩没有悲伤,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地为李淑宁盖好被单,取下满是血迹的短刀,挥手让侍卫收敛入棺,欧阳轩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擦拭着刀上的血迹。任凭锋利的刀刃割破手指,闪着荧光的血液滴在地上,整整坐到了天明。侍卫、战狼队、白狼队、钟诏都守在外围,随时待命。直到中午,钟诏听到了各地汇报,华商都已转移到安全地带,正在转送至华夏。
钟诏及时将情况汇报给了欧阳轩,一直没有说话的欧阳轩,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缓缓起身。“传朕令,华夏边关各军全力进军唐国,全部使用刀剑等冷兵器,对唐军不收降兵,一律斩杀。对唐地李姓皇族长孙一族实施灭族,寸草不留。另传令黄将军停止协助策反,九师派出直升机接应人马撤回基地。李世民要为其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中原大地也该换换天了”。“诺!”,通传侍卫得令后起草命令。
“陛下,此事是否容缓缓,毕竟皇后刚刚离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名不正言不顺的出兵,怕是与言论上无以应对”,钟诏说道。
“此仇不报,朕焉能咽下这口气。无妨,皇后以薨,就此昭告天下,皇后为父守孝期间遭唐王李世民击杀,薨于长安献陵,朕欲举兵攻唐为后报仇,当无不可。所需用度皆由朕出,无需劳动国库。这多年不行兵打仗,牵绊越来越多了。怕是若遇蛮族外敌大举进犯,有亡国之险。不要以为热武器能解决所有问题。去拟诏吧,朕要一个人待会儿”。“诺!”。
傍晚时分,行色匆匆的黄庭忠才赶回基地,欧阳轩依旧一个人坐在李淑宁的棺木前发呆,“陛下节哀,属下擒了唐太子、晋王李治及其家眷,等待陛下发落”。
“嗯,做得好,朕正要派人如此做。非常好,即是挟质攻关,朕也给他李世民来一个”。
“陛下只是如何处之?”。
“连同魏王李泰交于白狼队,与夜里行事,他们熟悉该如何去做。也该弄些玄虚之术,让李世民感受一下丧子之痛,仲书速回胶东,统羽林军第一军出青州关入唐境,自东而攻”。“诺!”
欧阳轩挥手让黄庭忠等人退下,继续坐在那里发呆。但是华夏国内在听闻皇后噩耗之后,各地百姓纷纷请愿参战。一天之内,各地边关已有千万退役军人集结,请愿参军。随着彭飞一声令下,这些退役军人得以再次披挂上阵,编入出关作战队伍。一个班扩成一队,一个师扩成两个军。随着作战命令的下达,各处边关大门四开鲜于顺作为西路军都督,领军六百万出兵天水、沙斛、银川和康州的各处边关;李慕为南路军都督,领兵七百万,兵出岭南各关;黄庭忠作为东路军都督领羽林军第一军、海军陆战队第七、第八、第十一军及陆军暂编第五、第九、第三十、第四十军共计五十万兵出胶东;冯琅领海军陆战队第二、第三、第九军、海军第三、第五军及陆军暂编第十、第十一、第十二、第二十八军共计四十万,兵出渤海国;令狐彰作为北路军都督领西部军暂编百万大军兵出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