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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贪编(1)

第二十一回 药石误投丧朋抱痛蒹葭幸托凉血甘居

贾端甫听说范星圃那里有人来请,连忙起来,洗漱穿衣,匆匆过去。到了那边,全似庄也刚到。两人同到床前一看,见那范星圃昏迷不醒。等了一刻,忽然睁眼看了一看,叹了一口气,道:“唉!想不到我范星圃年未四十,官至三品,却竟如此结果了!”说罢,两眼一绰,已向大罗天上去寻他前后的两位夫人,重结那来世姻缘。可怜这么一个能员,竟弄到赍志九泉,殁于旅馆!做书的做到这里,也都有点不忍下笔。贾端甫、全似庄,均各嚎啕痛哭。那衣衾、棺木,到午后也俱齐备。天气正热,不敢久停,拣了酉时入殓。同城文武,因是本府同甘肃臬台的把弟,都来送殓,倒比他在九江断弦的时候,还要风光些。过了头七,出了殡,寄在一个庙里。全似庄、贾端甫都来步送,那些文武也来得不少。

当这范星圃病重的时候,贾、全两家都在那里忙着料理喜事。最忙的,是那位正定府的帐房师爷,顾了这边还要帮着那边,办着红事还要兼着白事。比我做书的这支笔,还要忙些。那贾端甫租的公馆也不大,是三开间,到后三进。头一进大门门房,中间有个过亭。第二进两间做厅,一间做签押房;两边厢房一边做帐房,一边也做了门房。第三进是上房,上首一间贾端甫自己住着,下首一间与他儿子做新房,却把后半间隔出,预备陪嫁丫头、老妈所住。两边厢房,都是三间。靠上房的这一间都有门,可通上首厢房,是他这位未正名的姨太太住着,因为名分未定,不好明明白白的同住一房。其实是一直同起同眠的,那个门却是开着,以便出入自由。下首厢房是静如小姐住的,姊弟都已大了,兄弟又要娶亲,自然要避嫌疑,所以那个便门却是钉呆了的。湖北带来的那个老妈,住在上首厢房对间。因为要办喜事,又在本地雇了一个老妈,住在下首厢房对间。

这位静如小姐同那小双子姑娘,在彰德府以寡敌众,鏖战一场,固然创巨痛深,到底受的是皮肉之伤,不多几日,肿消痛止,已容得老僧出入。那小双子是搬了公馆,就照常更衣入侍。这静如小姐虽经此一番大嚼,然而一暴怎能抵得十寒?那时患其多,此时转苦其少。可恨那道便门,又被他们关断。蓝桥咫尺,欲渡无从。

这天,离喜期只有三天,贾端甫去找全似庄商量事体。静如小姐想道:“再过两日,这兄弟就要新婚,一双两好,其乐融融。既联结发之欢,宁恋燃须之爱;未必重来问鼎,岂能强与分羹?自己是已辟桃源,难寻刘、阮;佳期未卜,幽恨方长。若不趁此一遣旷怀,不知何日方尝异味,这机会万不可失。就悄悄的走进新房,看他兄弟正光着脊梁躺在新床上睡午觉。这静如小姐就坐到新床上去,把他兄弟推醒,同他谈了半天。究竟他们“谈”些什么,做书的没有好去窃听,想来也不过填阕把《贺新郎?好姐姐》的南词北曲而已。

静如小姐打他兄弟房里出来,不多一会,贾端甫已从全似庄那里回家,两人私下十分庆幸。贾端甫进了房,脱了袍子,觉得甚热。这年秋燥异常,虽是七月半后,比伏天还要热些。恰好有新买的西瓜,就开了两个,叫了儿子、女儿并小双子,一起同吃。静如小姐说不吃。这女儿家不吃冷东西,是不好勉强的。那位少爷,拿起来就吃。一来是父命难违,说不出那不能吃的道理;二来觉得这样热天,吃点谅来也不要紧。只急得那静如小姐暗中跺足,同他做了几回眼色,可恨这蠢物也看不出来,一口气把半个瓜吃完,又喝了一碗瓜水。这瓜水吃下去,就觉得有些停在胸口,腹中隐隐作痛。这位少爷也有点害怕,自己去找了块生姜,泡了开水喝了下去,那里有济?到了晚上,腹痛非凡,晚饭就没有能吃。贾端甫道:“今天天热,怕是受了暑,发了痧气。”弄了些卧龙丹、行军散之类与他闻,打了几个嚏,还是不好。又叫了剃头的来周身刮了一刮,也有些红瘢紫块,以为痧气总刮尽了,那知到了夜里,疼痛更甚。次日早上,请了一个医生来看,说是中暑,开了一个香薷饮,还加上两味发散的药。这药下去,那肚子疼得更加厉害,直声喊叫,满床打滚。

这天,全府正过妆奁,新房里却正在闹病,连铺设都不能,只好东倒西歪的堆着。那湖北老妈子说道:“少爷这个病的样子,倒像是夹色伤寒。”贾端甫想:“儿子还没有完姻,向来又规规矩矩,不敢出大门一步,怎么会得夹色伤寒?这些老妈子懂得什么?”也就不去理他,又请那个医生来看。那个医生道:“不要紧的,让他喊喊滚滚,那暑气才发得出。这正是那药力与外邪在里头斗呢,再发一发汗就会好的。”又在原方上加了一味麻黄,一味六一散。这一帖药下去,更加不是。到了晚上,却倒好了些。怎么见得呢?那位病人也不喊了,也不滚了,不过微微的在那里喘气,岂不是被这医生医好了些么?

做书的觉得天下惟医学最难讲究。就是外洋的医生,也不能人人皆精。这个学问,真要心细意诚。既不可背了古方,又不可泥于古方;不能不问那病情,以意逆志,也不能惑于众论,遽设成心。到了这家看病,总得一心一意的在这病人身上,还不知道如何。否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岂是可以儿戏的事?大江南北有两位名医,都是名重一时。请他一回,非十余金不可,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到。若远道相迎,则每日非百数十金不可。这两位医生,一位呢,是到了人家,开口就是“今天某大人请我,我还没有去呢;昨天某乡绅的如夫人已经上了灵床,被我一剂药扳回来;某太尊的老太太要不是请了我去,怕的要丁艰,现在无碍了。我才接到个电报,某大僚又来请我,你看这里这么些人嬲着我,叫我怎么丢得开手呢!”说完这些大话,就讲“某省督抚放了某人,那是同我最要好的;某省藩、臬开了缺,可惜,可惜;某人可以得某差,某人可以署某缺,某人近来甚红,某人却也黑了”这些话。诊着脉,开着方子,嘴里都是不断的。一位呢,小户人家是请他不到的,官幕绅商人家也必得要预备着好酒好菜请他。有花的地方,还要找两枝花陪着他。看起病来,你说:“是肝旺罢?”他说:“不错,是肝旺。”你说:“是气虚罢?”他说:“不错,是气虚。”开起方子来,你说:“怕的要用附桂。”他说:“附桂是必要用的。”你说:“能不能用生军?”他说:“生军很可用得。”总是顺着口风的。这两位医生医好的人却也不少,做书的可不敢请教。做书的本来也想学医,因看这事关系太大,自揣才力不及,知难而退。大约能劝天下的粗心人、寡识人、浮躁人、性情固执的人、太圆通的人、专讲肆应的人不学医、不行医,也未始非积德之一道也。

这贾少爷的病,只有这位静如小姐心里明白。几回要想说,总有些说不出口,可是又急又悔。这天晚上,看了这个情形,实在忍不住,只好说道:“这个医生的药吃下去,看来总不对。爹爹得另外请一位来看看,不可执定了是受暑呢!”贾端甫又叫人到全似庄那边去打听打听,说有位学老师脉理还好,就赶紧请了过来。诊了脉,问了问病情,看了看吃过的方子,摇头说道:“这个病是阴寒,要是一得了就治,那并不难好的。现在耽搁久了,又吃了这么些不对症的药,恐怕救不转。这位先生,可真误事不浅!姑且开个方子,碰碰看罢!”那时已三更多天,贾端甫赶紧叫人去敲开了药铺子的门,拣了药来煎好了,那位少爷已经牙关紧闭。好容易撬开,灌了下去。又不是仙丹,怎么会灵呢?到了黎明,这位少爷竟已无声无臭。替他拣的这跨凤佳期,竟做了他的骑鲸吉日。可怜他这一条小命,竟送在这半个西瓜上头!比到范星圃吃那强盗砍了一刀因而丧命,似乎还要冤枉些呢!

这贾端甫年将半百,只此一子,叫他怎不伤心?顿足捶胸,呼天抢地,几至痛不欲生。就是那位静如小姐,连枝情重,剖蒂神伤,也是哀哀痛哭,如失所天。那张全赶紧去料理棺木,一面到府里报信。全似庄也就过来,洒了几点泪,宽慰了两句。那位新娘下文另有交代,暂且不提。到了下晚成殓,是个幼殇,不能久停,第二天就抬了出去。

贾端甫因不解得这夹色伤寒的缘由,晚上同那位未正名的如夫人谈起来。这位如夫人一想,弄得不好,岂不还要疑到我身上?这可不能不实说了。当下说道:“这件事,我本来早想同你说。因为关系太大,我又没有拿着实据,告诉了你,你的脾气是最方正严厉的,那还容得么?这是有关人家性命、名节的事,我又算不得个什么人,好出来指证不成?不晓得的人,还要说太太留下这一双儿女我容不得,故意造言生事呢,所以一直忍到今儿。自从在彰德府衙门里,我就觉着小姐同少爷的情形不对。因为少爷年纪小,才十三四岁的人,那里敢去瞎疑心?后来在浙江、湖北几处衙门里,时常看见少爷清晨黑夜从小姐房里走出来。老妈子也同我说过,我都拦着不准乱说。只想少爷娶了亲,小姐出了嫁,一床锦被盖了过去,岂不好呢。前天你打全亲家老爷那里回来,约有前半刻钟的功夫,我在门帘里看见小姐打对面房里匆匆的走了出来。我想,姊姊在兄弟房里坐坐,也不算件事。后来,你叫我们吃瓜,小姐不肯吃。少爷吃着,我看小姐望着少爷挤眉眨眼的,我心里就有些诧异,然而也想不到他们大白天里会这么胡干。现在说少爷得的是夹色伤寒,那可色色对景。我可劝你,现在少爷已经死了,你追究起来也是无益,再把个小姐逼死,又何苦呢?徒然闹得通国皆知,不如装作不晓得,赶紧找个人家,把这小姐嫁了过去,岂不干净?你想想看,是不是?”贾端甫这才晓得他这位乌台爱女,竟是个鲁国文姜!

看书的诸位:贾端甫如此一位道学先生,家政又如此严肃,怎么他的妻子儿女会得如此淫荡呢?做书的以为,此皆贾端甫治家太严之过。有人向做书的说道:“你这话,说得不通。我正嫌贾端甫治家不严,才有这种流弊。假使他当日连那张全的妻女都不准他进上房,这十几岁的幼儿都撵到中堂以外,岂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呢?”不知道天下的事体无一样可以强制的,只有顺性而导,使他涵濡于不觉,自能就我范围;若去逆而制之,就如抟沙遏水,必致溃败决裂。男女身备淫具,他不动欲念则已,动了欲念,铜墙铁壁不能限他,刀锯斧钺不能禁他,只有愈遏愈炽的。泰西人讲那平理近情、顺道公量的治法教法,并不是故抑君父之权,实有鉴于中外家国历来变乱,无不由于防制太严,惟有使人各适其性,方能消患未萌。而且人生处世,无论何人,总宜待之以诚。做书的生平不谈性理,只有这“诚能动物”、“不诚无物”两语,是细心体验,确有至理的。家庭之中,果能处之以诚,则妻妾子女自然各循其分,不忍相欺。若我不以诚相待,惟处处绳以礼法,即使勉循规矩,那心意亦断不相属。况至于拂人之性,则尤为下干物忌,上损天和。你看那笼鸟瓶花,已觉得不如那得食阶前的瓦雀、自生墙角的蓬蒿来得独饶生意。人为万物之灵,更岂可拿他束缚拘挛,使他一无生趣?贾端甫把他的妻女闭在深闺,一步路不许他乱行,一个人不许他见面。诸位设身处地,如果做了他的妻女,愿意不愿意呢?妇女人家,必得一个男人的面不见,才能全他贞节,见了男人就要不端,这种妇女也就不堪承教。贾端甫既以不肖之心待其妻女,其妻女自必以不肖自待。所以,有一位先生说过:“中材子弟,全视父兄之驾驭何如。驭之得宜,则驽骀可成骐骥;驭之失当,则鸾凤可为鸱。”这周似珍夫人、贾静如小姐,秉性虽非坚贞,廉耻亦未丧尽,比到那上海堂子里中等倌人,也还不致不及。何以那些倌人虽日与客人裙屐相亲,到了留宿也还要斟酌斟酌,不是见客就留用的;相帮伙计,朝夕相见,也并不致乱来。倘使贾端甫扫除那种假道学的家规,让他们舒畅天机,怡情适志,这一位诰命夫人、一位千金小姐,决不致荡检逾闲、毁生灭性至于此极。所以做书的不归咎于贾端甫的妻子,专归咎于贾端甫一人。自古以来,纸裤裆总出在铁门槛里头。诸位将正史稗官、人情物理细细的考究考究,便知道做书的不是于贾端甫身上过为刻论了。

贾端甫再细想这位爱姬的话,真正不错,现在再去追究,必致丑声外扬,只好用那“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的法子,置诸不闻不问。幸喜这位爱姬已有了几个月的身孕,宗祧可以不愁。但是这种女儿带到甘肃衙门里去嫁人,万一人家因为不是原身吵闹起来,在那任上岂不丢脸?听说那东明县拿到一个强盗,已把那彰德的事体供了出来。这里人家,大约都有点知道,不如在此地找个人家嫁了。如果有什么说话,还可以朝强盗身上一推,那是遭逢强暴,不能怪我闺门不谨的。想了一想,也就向他那未正名的如夫人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去追究,明天去托全似庄做媒。”当晚,收拾安寝。

次日,去托了全似庄。因恐全似庄是个本府,差不多的人够不上找他做媒,又去托了全似庄的帐房、书启各位师爷,说:“不拘官幕绅商,都无不可。我是因为要了却向平之愿再去到任,省得累赘,所以愈快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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