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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举人窃维今日事势,惟有以守为战而已;割地以和,最不可也。前日平壤诸败绩,盖军令不明、赏罚不申、老将不汰、各营将领复从而克扣之,而又统帅太多、军力不厚,是以一溃至此;非用兵之过也。彼北洋大臣身膺重责,岁糜金钱数百万,训练无方,徒藉防边之名挟制中朝。海军沉没,又不能慷慨誓师,仰报朝庭;而复坚执和议,以误大局。在廷枢臣,竟不能以去就、死生争之;方诸宋臣李、宗、韩、岳,能无愧颜!举人窃按天下地图,十倍于倭;料度士卒,十倍于倭,其间原不乏忠义之士。使果统帅得人,并力东征,取倭有余;何甘受制如斯!夫制人之与受制于人也,其荣辱得失之机,诸大臣岂不能辨!度其议和之心,不过全身家、保妻子,欲以其难委诸后人,使国家独蒙倭患而已不与其忧;故日夜务以倭势恐喝皇上,以求割地。独不思今日割台湾、辽右矣,进则两广、浙、闽、关东、京畿矣;异日倭人无厌,将谁割乎?外国效尤,将谁应乎?是终肇衅也。衅肇而有所割以应之,是自弱之术也;衅肇而无所割以应之,乃复号召豪杰为战守计,谁复肯应之者!此隳天下之心、启外洋之祸,甚不可也。袒和议者,曰『吾暂割地以和,而内修我甲兵』;此尤饰说也。祖宗百战而得之地,百姓归心,塞险据要;倭虽善攻,未必能取。我虽不能守,亦不致失数千里。今乃坐而割地,使倭势日张,吾地日蹙、精锐士马日愈损耗,后将不可为国矣!内修安在乎?且以今日完善之天下尚不能自主,遣使乞和;倭人知我内怯,百计要求,销我兵械、毁我炮台、分我厘税,能保十年无事乎?不保十年,是以益强之倭而割愈弱之中国,其计固不止矣!况军与之后继以悉索,内帑已空,必迫而加田赋、税间架、重关税、裁禄赐,一切弊政将见于今日。窃恐海内骚然,民变滋起,借口台湾、辽右之民不为中国爱惜;此种情形,胡堪设想!是割一台湾、辽右,愈以疑天下而召内乱;何国之能安乎?设更进而变易我制度、位置我臣僚,皇上将何术以御之?

夫自古边患,不过曰形、曰声,要我以厚赂,使中国愈贫、彼国愈富;而常不肯轻战,致失和好、绝重贿。若我今日志在必战,胜有赏、败有诛,军令肃然;以和议之财养士马、以议割之地封功臣、以已失之土购勇士,天下必有不世之才起而应募,孰与割地自敝之为愈也!且倭亦甚疲矣,借洋款、购器械;相持一年,亦非得已。我纵欲息事安民,亦当激扬士气,一战胜之、再战擒之,使彼乞和;然后不得操我缓急之权,可要诸久远。今奈何以倭人之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听我之和;我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而资之,不惜助倭以自削!陈轸曰:『天下为秦相割,秦曾不出刀;天下为秦相烹,秦曾不出薪:何秦之智而山东之愚』!此可为今日太息痛哭者矣。以举人言之,方今皇上有英武敢为之志、奋发雪耻之心而不得其人,国势日以蹙、政事召以靡,将帅矜骄、士卒颓弱,人民疲敝、府库空虚,卒使天讨不伸,至于割地请和,一切听其要挟;则群臣误皇上之故也!方今能言之辈,至众多也;其指陈政事,明于上下、达于体制,敢以天下自任者几人?平居无事,小廉曲谨亦可委任;一旦临以兵革,则手足无措、生死撄心,计欲奉身以退,以天下之安危委之皇上,将焉用彼相!孟子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恒以为国之不幸』。今幸天心仁爱,警以倭人。倘悟和议之不可立国,收回成约,大彰挞伐,退不肖、进贤才、纳忠谏、破资格、除忌讳、修军政、变士风、裕邦财、宽民力、改弊政、省冗官、一号令、信赏罚、作士气、择督抚、选监司、严防守、饬边臣、绝使轺,有进和议者诛、有言割地者杀:此自治自强之谋,国家累数百年可无事也。如此,则足以奉安列圣之陵寝,仰体皇太后奉承先帝保疆土、育元元之心。

为此,应请据呈具奏,天下幸甚!谨呈。

内阁侍读学士贵贤奏倭夷和款贻害无穷亟须集议以冀挽回折(四月初六日)

内阁侍读学士奴才贵贤跪奏:为倭夷和款贻害无穷,亟须集议以冀挽回而弭祸患;恭折仰祈圣鉴事。

窃维倭人肇衅,朝廷不得已而用兵,命将出师,兵力不可谓不厚、饷糈不可谓不足及船械军火不可谓不精;乃何以闻风溃遁,一败涂地,举国家三十年之心力、亿千万之金钱所置之船械军火尽输之敌人!而尤复捏报胜仗,甚或徒托空言,欺君父而长寇仇!统兵诸将帅,皆受国厚恩;何竟忍而出此也!方今丧师失地、舍战言和,固知我皇上必有大不安于中者。惟和议亦息事安民之道,倘事果得息、民果即安,未始非保邦至计。乃以观今日之和局,殊有大不然者在也。如现议允许兵费至二万万、界务至于攻取之地听其占踞、商务至于重修条约;外洋利益均沾尽矣,中国利源均失尽矣!国家岁入之数,尽所有以作赔偿,十年犹虞不足;再加以倭人条约所索内地码头并听其以机器制造,则土货悉化为洋货、华商尽并入洋商,一转移间各省厘金胥归乌有。异时虽欲练兵自强,乌可得耶!至辽水以南划归倭界,则陪都孤立。偪近三陵;将来之事,诚有不敢设想者。旅顺、大连湾、牛庄、营口一弃,则渤海地利全失,津、沽、北塘俨同唇亡之齿;海上运道尽属敌人,不知朝廷何以处此!至台湾之割,万一百姓横生枝节,将剿之耶、抑听之耶?若果剿之,是为倭人之逼索,戕中国之百姓,宇内谁不寒心!若竟听之,倭人必另索偿地,又将何以应之?此不可不熟思而审处者也。

夫战败而赔兵费,虽公法所通行;若赔费而兼割地、且于攻战之地又不退还,并欲于预内地之商务、税务,虽普之虐法尚不至此,惟英于缅甸、法于越南有之耳。然二国之沦陷,实基于此。彼以缅、越待我,我遂以缅、越自甘;朝廷何负于诸大臣、诸大臣即忍以缅、越之臣自居,其忍以缅、越之君待皇上耶!在诸臣不过顾惜身家,为此苟且图存之计;不知希苟安于旦夕、不顾遗后患于将来,是厝火积薪之举、止渴饮鸩之为,傎亦甚矣!

现在风闻俄、法诸国有暂缓画约之请,此正与我以转圜之机;若果籍词睦邻、改约另议,倭人虽狡,必不敢开罪诸强国。苟能挽回一、二,未始非宗庙社稷之福!盖与其忍耻于敌国,何如藉重于友邦;或亦两害相形,取其轻者之意也。伏乞饬下廷臣通盘筹议,俾广益思而免贻悔!是否有当?谨披沥直陈,奴才不胜屏营待命之至!伏乞皇上圣鉴。谨奏。

光绪二十一年四月初六日。

江南道监察御史锺德祥奏和议要挟不堪请力辟邪说进用忠劲雄略之臣亟起补救折(四月初六日)

江南道监察御史臣锺德祥跪奏:为传闻和议为倭夷把持要挟,至于不堪;倘误从之,将不可以为国。应请旨断然力辟奸侥倾邪之说,进用忠劲雄略之臣,亟起而共持此补救挽回之局;恭折仰祈圣鉴事。窃自李鸿章奉命前赴日本,即奏调其子李经方暨马建忠等随行,已隐挟一「偿费、割地为苟免之计」以去;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者也。今果有赔偿兵费二万万之说,有割台湾、辽南之说,有勒缴军械及驻倭兵、内地码头以机器制造不纳关税之说,外间佥谓李鸿章父子业与倭人定议立约,枢臣翕然为之内应,李鸿章有德色、枢臣亦遂开颜也;直待皇上御押,即行成耳。果尔,安得为议和,是降我也!考之中夏洎泰西列国自开战局相胜负以来,未有此辱。

李鸿章与机近诸臣忍心害理而议卒出此,殆谓可苟纾目睫之祸也;臣则以为脱此议行,不特损威伤重,直推纳一全盛之中国以趋于削弱乱亡而已矣。臣请得遂陈其利害之说。弃金州、旅顺,则扼畿辅之吭,而威海、津、沽皆为倭制矣。弃台湾,则遥断南洋右臂,而厦门、南澳当兵冲矣。北溟、南海皆吾奥区之使倭据之,是如骑项而曳之股,其颠而扑我也,直反复手间事矣:此割地之害也。兵费之说,年来皆已视为常例,不以赔偿为何耻。然总计中国厘税所入,岁不过三、四千万;今率应二万万之偿款,举海内扫地而供,拟就使十年悉索,尚不足以相当;苟曰图存,尚谓有策乎?此偿费之害也。且割地、偿费成和之后,李鸿章必自诩于国家有再造之功,李经方益可恃岛虏为负隅之势,有功则必偿、有势则益张,此大归也;将来破格推恩,褒录李鸿章、李经方等,遂复使其父若子持权假威、指嗾枢要以肆所欲为,臣恐狼子野心翦为乱贼,非大法所能箝制也。臣岂不知语无顾忌,必为人所仇嫉;抑何以必预言及此也?请为皇上述唐、宋之已事。唐僖宗、昭宗之时,国政已衰矣,顾名义犹在,效忠有人;使不以奸臣为忠、不以贼臣为可倚,亦何至蒙尘出走也!奸贼而据、权重其君,识不能辨;故当日沦胥相及,浸以不救。宋徽宗、钦宗之时,勤王兵来、将相夹辅,金人已将卷甲北走;使不狎信邪辟、弃置忠谠,又何至不得已而亲赴敌营,以至苍皇无主,迄无可为!此皆终古炯鉴,彰灼若前日事者也。夫内无鲠辅,则必有与贼祸之外臣狼狈欺罔,而害中于国家矣;此非深隐难料度之事也。如今日纵意肆志以割地、偿费内削中国,倘犹谓之有功,即李经方亦可以骤起而执大柄;彼其处心积虑与倭夷久相沆瀣,贯注浸入骨髓,与国朝特貌合耳。就使之即真全权大臣,适傅之翼也;固必不感激图报,不待智者而知。倘枢臣懵腾,苟如其议而趣和,是以奸臣为忠、以贼臣为可倚也;浸假倭人因缘,既和交错畿辅岁月之间,窃窃焉群游于辇毂之下,彼奸臣、贼臣者不难以外人响面慕内为饰词,而潜引以疽附。万一有之,试问及此仓猝时,孰为李纲守、宗泽战,使必不至有马惊衔橛之变端也?臣故曰割地、偿费,其后患正长也;此议必不可用,其心亦不可信。

幸及今议订于下、尚犹待命于上之顷,敢吁请皇上据理法而斥之,立予倭绝;绝之,则战耳矣。夫处此时势而言战,或将疑而驳诘臣,以谓既屡战屡败而犹以战请,是以国为孤注也。持和之说,不过如此。臣则以为不然。前敌之败,非战而败,实不战而相率以走为败耳。其故实坐李鸿章之本不欲战,已涣散颓堕淮军之战心。加之临战禁格,不使抗敌以当其冲;又北洋所发鎗炮、药子,内多和以泥蜡不可用;又各营军将无不克扣勇丁粮食、衣装之钱,又所至无不骚扰淫掠:以此自败,未尝败于战也。未尝败于战而齽齘相觑觑,遂以战为讳,独谓和为得策,即割地、偿费而甘心。此何异无病而饮鸩、畏溺而自投于河,可哀孰甚焉!然则皇上必欲求宗庙社稷安、皇太后亦安,非力斥邪议而决战大创夷丑,必不可和。夫谋战决胜,亦无他谬巧也;在得将帅抱忠义、凭戴国威,各矢糜碎、克期誓师,气已胜矣。自上年兵兴以来,悉未得如此人,属以疆场之任也。臣是以忘其卑微孤愚,披陈敢战之策至六、七奏,阗然迄不得旨而犹不自己,致大宫要人转相传讥诮臣,而今乃以割偿为高算也。臣之戆执必战,其遂宜为卖国者讥诮耶!然诸臣内外勾结以挟持朝局,使及土崩瓦解之祸,臣必不服;不独臣不服,普天极地之人士皆不服。至如诸行省督、抚、提、镇抱持忠愤气义,必不乏人,此不能俯首不争者也;盖必与臣同不服。皇上何不俯察臣言而内断于圣衷,赫怒发诏,合天下之力、起彪武之土而新将帅之节,开关延敌,数战而破其所谓快鎗者;然后请旨诘问李鸿章等:夷战果复有何长技也?夫楚勇以徒步搏战,倡天下之勇敢;今其气虽渐衰散——淮、皖尤甚,然尚可精择为用也。至若两粤骁杰,蟠郁岭表;其偏霸材武久未发泄,而疾视夷虏,恨之尤深。盖天性多颛颛愚忠,未凿削以亡也。臣故曰:即格斗亦可恃以破倭无疑也。所虑者,割地、偿费之说,枢臣胶固于内,牢不可破;则李鸿章之焰益炽,恐朝廷竟将熟视而不能拂违其党同之众喙。皇上即明知为非策,而亦无如何。言官之言,久同故牍;尚何冀万一仰邀圣听也。然而此危急存亡之秋也,唐僖、昭之所以播越,宋徽、钦之所以不返,初亦缘误信如李鸿章及今枢臣者之昏庸邪蔽二、三人耳,遂能倾其以与仇贼,为读史者所追痛。如臣所持,其说悉与割地、偿费大相龃龉,顾可以转败而为胜、易危而为安;孰利孰害、何去何从?惟皇上能自主之。一怒而安天下之民,今日是也;非臣所敢妄测矣。

抑又闻之:台湾之民甫得割弃之耗,诸不逞党类即以聚众而叛,且闻戕杀官吏矣。辽南多马贼及打牲悍族,果割金、旅等处而弃之,必可翘足而待煽乱之起;今特尚畏法耳。和议一倡,四方汹汹;倘误允行,祸如发矢!臣愤追呼吁,言无裁择;待命之至,待罪之至!伏乞皇上圣鉴训示!谨奏。

广西巡抚张联桂来电(四月初六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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