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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城南书庄草(7)

贺邑侯震泽王父母奏最序

国家仿虞周法以三载课羣吏在外从御史大夫御史在内从天官氏以考功令殿最下天子葢其慎也岭以东潮州重潮州属邑十则海阳为尤重岁乙巳海阳侯王公合大埔绩满三载考例当报最丞钱君簿魏君尉邹君校官骆君等相率造衡门以赠言属余余非能吏然仕楚仕闽首尾六年又不可谓不习吏自惟仕楚之日任人者十三仕闽之日任人者十七葢以令犹君然所以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则佐领胶序犹六官也民不可无卫故受之丞以司戎兵足而食不足其何能国故受之簿以司赋沃土之民不才民富则奸萌矣故受之尉以司捕不教而刑是士无以为齐民倡也故受之校官以司教指臂相使纲纪相维诸职举而令举矣诸君其为余各举其职余将一一识之司戎曰令甲戎隶尺籍即历世不蠲以故离戌所者得请司马门下所司逮系之然逮一人而其所骚动千百人侯下车无清戎令而亦未尝遣一人以戌此于法得书为存恤之最司赋曰天地生财只有此数急于旧未有不缩于新者侯度蕞尔下邑即新榷数千己计无复之奈何以国用匮诎故责一人之身以数年逋负民膏之谓何第征其一而缓其二便此于法得书为抚字之最司捕曰邑故多事然胥人每贿左右史以役使为奸且役一胥又多挟舆人以惊我鸡犬侯籍名于簿肖貌于檄非檄不行非序簿亦不得行比其诘盗于庭又非出自罹害口不登牍民自是无为善惧此于法得书为驭下之最司教曰潮士笃于文行即昌黎时已尔奈今青衿侈纵宫墙倾圮科第且寥寥矣侯不难以身为教又不难以禄锾为土水资故博士以校事进如谒诸父兄弟子以文萟进如谒诸里塾之师此于法得书为造士之最最既具而诸君悉以为三载绩最得褒所生如其官制也日诸司格例多不得请即请而德音中閟又多不得发乃御史大夫御史特为侯请则其数异顾其请也朝拜疏而夕俞旨为诸司所不敢望者而独得之海阳则其数为尤异先生倘不为侯一张大之以章圣天子优劳臣盛心其何以风厉循良为余不佞业有慨于世之为吏久矣卑之则簿领期会粉饰以涂人耳目竢其浮名郁起即稍稍为簠簋计而高焉者又以学问声律自命建旗皷而援徒党探其实则闾阎鲜实亦足以致其身于青云之上此其故葢难言矣侯于书无所不读谭经撷理登坛汉宋临墨赋诗夺帜晋唐翩翩然其摩天之翼乎然又念邑民情无如轻生以难善懦侥胥縻犴狴动经数载人人无不自危侯一鞫立释有出意外彼其所为缮河渠长数百寻置社仓田岁可入数千锺则百世之伐又越诸君胪列四事上耳儒以饰吏无捷取径而急收名在圣门则跻文学之科而其为政则又在学道爱人而无以欲速见小为也诸君今日得无幸曰德音遄发为异数乎余有所试矣侯向在大埔甘露降邑厅事及黉宫数日是之谓得天癸卯之春不雨侯斋沐请命靡神不举不浃旬而甘澍如注是之谓回天天且弗违而况乎君诸君其洗耳听焉圣天子虽恭修玄默每每核名实以责成所司旦莫当修汉故事赍黄金玺书召拜侯问侯甘露甘澍状行何德政至此决不忍天涯绩最以三年淹也若区区褒侯所生未足为侯荣矣

贺平远侯凤冈唐公报政序

潮以北上游为平远属邑平远古无邑也世庙末当事者以地界武平安远间去潮七百里而遥鞭虽长不及马腹始就其地邑之平远之名所从来矣维时逆梁兄弟倡乱揭竿动以千计三藩荼毒至勤师数年而后敉定当日所为芟荆棘定封疆者则有若王令以军功副观察为民尸祝嗣后承平日久一二豪有力把持闾阎弱肉而强食之县官欲有所指摘则东走闽西走大江竟逸三尺去又其地弹丸不堪驿骚自隶虔镇以来逢迎徒御痡于奔命巨商开冶童我山川富人子收责稍负辄就虔远诘胥縻无已时为令者朝谒监司郡长每每席未暖而脂车行坐是法令有不得尽伸意气有不得尽畅葢稍稍称难治已余曾数过其邑其所闻于父老者如此私以为吏是邑者洵以柔道治之恐所谓一二豪有力者未必能革面而肝胆我倘极意振刷则朿湿已甚如拊循何乃年来士民往往言平远令唐公贤唐公葢宽然长者也而有经世才下车除去烦苛一切与民休息两造至庭皆和颜色立剖人尽以为得情犹三四覆始传爰书曰吾宁无折狱名恶敢以已意而轻重其手也再岁饿甚时时仰屋窃叹何当吾世而见此顦顇则为买籴若干锺躬为稽核次第授粟有差民自是不病岁矣巨珰雷厉谁不惮其蝠螫而射利之僧至有以矿冶承风旨者公力持得罢免焉程乡难治较倍平远有豪有力者奴隶青衿前令置不问公兼署程不难以重法穷治之它善政称是是程之不能不拳拳于公犹平远也会公以三年报政公之民既重德公而邑诸生曾曰唯袁冲翰等以公有大劳于庠序新黉宫剙桥门兴文校萟若其子弟则羣请于博士林先生走余衡门丐余言以代口碑余念以百里起家前后承楚闽乏者六载本无殊能绝行以惊世骇俗第见有噉名之辈徒为赫赫以博声称问之当路则交日誉之至叩其所以治邑状不过铺张粉饰以涂人耳目而民亦以沾沾见德为弥缝其阙掩覆其短迟之岁月亦肝胆毕露无有得善徙者乃今知公于士民愈久愈真其系恋出于至诚与林先生诵述无一谬者公其古之循良哉在汉桐乡东平诸君子班班史册为千古艳慕然考所为传循良意指亦祇奉职循理无所谓铺张粉饰涂人耳目为者公其古之循良哉余曾屡登三山闻公尊人肖峰先生曾令罗田倅太平丞辰州所至不畏强御有平蛮功识者犹以不尽用为憾则公葢有所受之也顷三台以程书上天官氏并以达之宸聪余知主上必忻然赏曰是先臣有平蛮功子也其褒嘉晋秩当及公父子不啻汉典祗显擢及身已也公勉乎哉吾儒生逢盛世致身宜在汉吏上区区王令之副观察非所以望公矣

贺司理沈际寰奏绩序

国家在内设刑曹在外设臬司而每郡又特设司理理之凡二千石所不能平赖司理以平御史行县勿论司理一言轩轾民命之死生顿殊即钱谷登耗有司百职事之修职与否御史恃司理为左右手说者谓为御史私人权与内外台宪等比三载考绩则天官氏以其最征为台郎给舍视县令十之七八独其权既重而又能以意喜怒人每御史举一人曰此某司理誉也刺一人曰此某司理毁也即境内诸大吏不任受德而任受怨视县令又十之二三司理葢其难哉潮刑狱独倍它郡其冤固难以尽雪而其地独远它郡其情又难以上闻倘非才与情两合恶能胜其任而愉快也以余目所睹记祗有浙姚司理为数十年白眉今复有际寰沈公并浙人云公自姚水校以异等擢理潮人咸以经术饰吏治期之每自谓今之刑官岂不借口周礼司寇一编以示威严独不思文武忠厚立国周公平易近民司寇掌邦三典用重一用中用轻二也以八辟丽邦法又八议议其或可生三讯讯其不可教也司刺掌三刺三宥三赦刺者三宥与赦则六也意可知己某幸以三尺临民而忍为一日之网千仞之渊此又与乎郑铸刑书晋铸刑鼎之甚耳于是日坐皇堂壹意与民休息大事斧断小事刃解老胥宿吏惴惴然如慑神明三年之内御史行县者二恤部虑囚者一而又以太守上计得绾郡章者十月正所谓二千石所不能平赖司理以平者也公屡当大役柄自我操既得以行其所得为民且我望又欲以行其所欲为如以意喜怒秪称为御史私人则平生所学谓何而肯以民命为戏也潮虽轻生而易与为乱乎第俗嚣而善于株连性懦而勉于诬伏岁时寒暑又不得蒙恩湔滴以故累累犴狴冤毙逾半较海内另是一乾坤境界公刻意辩晣视为已推而八井赤子纳沟匹夫或廿余年得雪者若而人或十余年得雪者若而人或数年得雪者若而人总之不下一二十人而羡者非公生之而谁生之不审钱若水之活同州数人薛奎之活隰州四人并得显擢流芳史册曾有是平反否它如郄馈遗省供亿清衙积厘宿案一循吏饶为之而榷税次及辞若将凂人多以此艳公而不知此皆公之余也今公奏三年绩矣两台特疏留为封疆计天官氏署上考且得以纶章劳劳邑大夫沈君等荣其事而授简于余余世受尚书曾窃闻乎钦恤之说晚年学易所为致意乎狱者不一而足丰曰折狱致刑而继之以有孚发若旅曰折狱不留而继之以誉命上逮中孚曰议狱缓死而先之以利贞应天今公之理潮也一之岁使人谕二之岁使人安三之岁使人忘是之谓有孚也为得民圣天子每岁停刑而公以不留称上意旦暮将褒嘉焉是之谓有誉也为得君昔于公以一狱吏料报于子孙若持劵而取责然公大父征仕公既垂休于公公复以赦过缓死诒之于五彩之凤毛正所谓天道好生惟与善人也为得天夫潮州公筮仕地耳而君民天地且相为感焉则以是而推之天下即谓潮州为天下平可也余不文不能为异说赠公惟因邑大夫之请合周礼与易以为公赠

贺惠来侯周公调潮阳序

岁丙辰夏姑苏周公以惠来兼潮阳几十月矣会潮阳侯沈公以积资待选天曹两台谓潮剧不可一日无令而惠来令周某实干莫器不以截蛟断犀非因地择人意今潮阳之政业有成绩宜就潮阳即真以终惠一方便主爵者上闻辄报可命下之日在潮阳则幸其长有公在惠来则惜其不有公相率诣博士谢君吴君戒诸生郑某等而丐言乎余余于潮惠已两属笔即有言总不越瘠貌肥民洗墨造士抑强扶弱简讼释滞清蠹厘奸数事无以请更端言乎今之仕者甫受一方寄动言某地繁某地非繁某地易某地不易岂其地移人抑人移地哉官之无择民犹将之无择旅也智勇贪愚天实授之若黑白苍素然而黄石公谓其使智使勇使愚使贪此岂徒耀才炫能牢笼一世为抑亦真诚敦恳足以屈羣策而一众志将道也吏道也潮为潮门户自晋义熙来文献可甲中州故杨万里诗曰动地惊风起海陬眼到天南最尽头周伯温诗曰遗老衣冠犹近古穷边学校久同文所从来远矣世庙初始割三之一为惠惠之封疆财赋犹俭乎潮而横稽往牒潮令多台郎给舍而惠则稍稍逊是是果所谓易者非易以地之不繁所谓不易者非不易以地之繁耶惟其人耳周公以孑然之身驰驱两地兼制两封是何如其繁不数月而惠大治又不数月而潮亦大治又何如其易余有以窥其微矣宋人有言王道本乎诚意又曰英雄豪杰俱自战兢中来当公之下车也人意其名家子而气扬意广于人情不可近而公不其然又意其吴会殷阜狎见其豪奢靡丽攒玉挥金供张馈问之盛于海滨无当而公不其然又意葩经冠天下当优游词林以斧藻皇业一旦俛首吏事或不无介蒂乎怀而公不其然每日起坐堂皇惟以抑强扶弱以下数事为兢兢而殚心毕虑亦惟恐民间之疾病痛痒或一毫不闻于耳即有事抵郡每枉过衡门谭当世事人物高下臧否若列眉若观火若决江河东注余亦每以吏事琐琐相劳苦而公则谓我朝前辈有谓生平幸得为宰相不幸不得为县令在史汉传循吏多称二千石贤而令贤不过数家吾辈幸当一面又何必生今慕古远不必论在梁端肃以德清起在李康惠以大湖起在严恭肃以富顺起在孙庄简以浚起在邓王二襄敏以淳安上高起然则官何必词林而轕轇扰扰正修心练性资也余愧服其言未尝不心折于公葢余虽习为吏而才诚似难两合以故当洞庭天岳之间得伸其志者什三当金溪玉华之间得伸其志者什七以今观于公也慷慨任事操心廉直似梁端肃弭盗安民似李康惠学主信心一于为国似孙庄简执法而不骩权势似严恭肃专施惠政省刑纾赋似邓王二襄敏夫以数公表树得一亦足以名世而公以一身绾结之固非耀才炫能牢笼一世者可同日语而真诚敦恳日爵然不欺之君子葢真王道哉昔韩昌黎二祭大湖而本之以虗已致诚故山川格而雨旸若今潮阳正大湖地公益勉旃设诚而致主安邦弘出将入相大业即全潮犹在帡幪而况乎潮惠诸生曰诺敬书之以识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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