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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收英才六科列榜中春闱二弟还家建文十九年秋八月,吴学诚至济南朝见帝师,自陈:“知识寡昧,赴阙独后犹幸军师垂鉴,不弃葑菲,臣实惶悚。”月君谕曰:“自古以来,遭逢国变,忠烈之士唯今为盛,皆由高皇之栽植,圣主之涵育。其杀身夷族者,正气塞于天地;捐生殉国者,大节贯于古今;扈从出亡与追求行在者,至义充乎宇宙:事虽殊,而忠则一也。吕律荐尔才堪参赞,道可经纶,以彼之明,焉得有爽?”遂拜学诚为人师,任元相之职;赵天泰为太傅,任左相;金焦为太保,任右相;梁田玉为少师,王琎为少傅,郭节为少保,皆任亚相之职再吕律所荐姚襄,特授荆门开府,以宋义、余庆二将隶人标下,俞如海授为镇守楚塞将军。余悉照请补授。六科井举一疏,敕下宗伯衙门议复,亦如所请。月君批示曰:①人才者,国家之桢干;文章者,庙堂之黼黻。比因饥馑洊臻,军旅孔亟,致旷大典。兹据吕律奏请,六科并举,以补缺略;广为搜罗,任此盘错。正合大臣以人事君之义,着速钦遵施行统行各开府各将军遵照,不消说得未几,军师题报钱芹复命及其遗表,与建文皇帝御制诗册,并请赠钱芹爵谥奏章,接踵而至。月君览过,将御制诗文发与史馆载入本纪。诸旧臣见了,一则以喜,一则以悲:悲者为帝眷念从亡之士,与思悼殉节之人;喜者为銮舆之复不远,泰阶之平有日忽忽过了残岁,又是建文二十年春王正月,五开府及监军道,并各将军所属文武之士,已次第送集济南阙下。月君遂命吴学诚为文场正主考,王资为副主考,同考官:经术科吕儒、经济科陈鹤山、诗赋科刘炎。其试经术者,专经一篇,四书两篇,文以八家为主。有能兼通两三经及五经者,皆从超等兼取。经济科试,策一篇,系当今之务;论一篇,系往古之事;奏疏一篇,听其自发己裁,文亦以八家为宗。诗赋科试,古诗、近体并赋各一首,赋以六朝为则,篇段不拘长短;诗以三唐为法,体格不拘五言、七言,但流入词曲调者概不录。请问,这样取士之法,岂不太简?然以作书者论之,尤为繁也。如春秋列国游说之上,皆以立谈取卿相,而人才辈出,即孔门之徒与孟氏亦然。汉重处上,名曰徽君,起自岩阿,登于廊庙,而文章经术,莫盛于汉,且有出身从事,位至三公者,未闻试其文也。唐之进士,皆试诗赋一篇,甚有止以五言绝句甲于名榜,而为天下所称道者。至宋以策论取士,亦止两①②篇,而欧、苏、曾、王之手笔,凌轹今古,亦为一代之盛。自王安石造为③制艺之文,而奇才窘束。朱晦庵集成经书之注,而学者眼孔锢蔽,临场搜检,等之盗贼。于是豪杰之士,且奋而掉臂去矣。从此制科之文日多,五车莫载,即衡文者,亦未窥千百之什一,是使庸流得以抄袭而掇高魁,不亦滥觞之至哉!尤可怪者,春秋两闹,悉系三场,试文至于七篇之多,策、论、表、判①黼(fǔ,音抚)黻(fú,音服)——原指花纹,此处作文章之华丽的辞藻或文采解①欧、苏、曾、王——指北宋文学家、史学家欧阳修,北宋文学家、书画家苏轼,北宋文学家曾兆,北宋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王安石②凌轹(lì,音力)今古——“凌轹”,原作“倾轧,欺压”解,此处做“冠盖今古”解③朱晦庵——南宋哲学家、教育家朱熹,号晦庵。他广注典籍,对经学、史学、文学、乐律以至自然科学有不同程度的贡献无一不具,既有总裁、正副主考分房同考,公同甄拔,又有监临、提调、弥封、誊录、用印、收卷等官防闲稽察,而卒不得一才士,何者?其文不由中出也。孔子论《诗》三百篇之旨,只“思无邪”三字尽之。今以数句之题,而必律以八股排比之文,其策论亦必囿之以格式,表章则律之以骈词,皆娓娓数千言不止,即使班、马再生,亦无兼善尽美之法。其势不得不出于抬牙慧、窃唾余,以粉饰一时。是故人闱所中之文,皆其平日在窗下熟读强记之文也,甚为黠者,师作之而弟读之,不假思索,写之而已。其间庸有长才,能揣摩入毅者,亦脱不得“油腔熟调”四字。昔者韩昌黎以旷古雄文,试辄不中,只得违心勉效时作,方获一第公自阅其文而笑曰:“不意我文庸腐烂恶至此。”唐季且然,而况后世?乃今之中勘科闱者,方搜剔其点画之差讹,与夫字句之继缪,则不知其所取者固何在也若夫法愈繁而弊滋甚,又有不屑于言者矣。御阳子有鉴于此,一切法网尽行肖之,但取真文,而拔奇才,以吐英豪之气。一在不攻冒籍。天之生才不圃于方隅所以汤执中立贤无方,不但越郡县由之,即越省分亦由之。王者以四海为家,何处不可应试耶?一在不定额数。每郡县取十人亦可,一二人亦可,至于并无一人亦无不可。夫才者岂若草木之有地即生耶?奈之何定以每邑几名也!余足迹遍天下,见一县有童子试,而至于千人及二三千者,有不及百人或十许人,而仅止四五人者,至其应取额数,大概不甚悬绝,故有目不识丁而亦列入黄序者矣。一在不行搜捡。夫取之于我心者,方谓之真文,文既真,则才亦无不真。有真才之人,若泉之有源,浩乎充沛而不可遏。即使书筒、书囊杂陈于前,不但不要看,而亦不屑看,又岂肯在袖中携带一两页之文字哉?而其取法之严,则在于年登三十,必素有著述成书,先送试官校阅可否,而后许其应试,盖不决于一日之文,而决其平素之经纶学业。大抵人在二十以内,尚有父师督责,中才力学,亦甚浅薄;纵使神童,不过文词敏给,安能达圣贤大道?孔子三十而立,孟子四十不动心,方是出临民社之候,所谓学优则仕者如此。若彼后世,有弱冠登第、少年拜爵者,反优于孔孟也耶?然其至严之中,又具至简至捷之法,而使人乐从。初试于郡县,再试于科闱,中者即成进士,其被黜者仍为布衣。虽若放弃之,而实寓磨励之意,盖激之再读书而再进也。今者取十至于三试,而甫得为秀才,又再三试,再后得力进士。举天下之秀才而能得中春秋两闱者,不啻千百之什一。究竟进士之文,亦不见其果优于举人、贡①士、秀才者,何也?以黜陟者,总非真文也。且彼之为秀才者,亦既薄有前程,而又不能登于仕途,往往武断乡曲,挟制官府,甚或作奸犯科,有玷宫墙,亦安用此秀才、贡士名色为哉,至于取武三科,将才则取智勇兼全,试之兵法二篇,阅其练士百日,其或有智而无勇者,果有将略,亦必甄拔。若武艺一科,试之以千斤之鼎,十石之弓,三十余斤之军器,各就其所长而试之。如善用枪者不试刀,善用刀者不试鞭锏,善弓弩者方试其射。一艺果精,自可临阵。取其真武艺,亦犹之乎取真文章也。今之武科,反以策论为主,何人不可能乎?所以武童不进,忽改而为文;文童不进,亦忽然改而为武,若此者其可临阵乎?备边乎?既曰取其武艺,正不必又责其能文也。外此面有山林处士,学贯天人,才通文武者,责令郡县征聘,如其齿德兼尊,召以安车蒲轮,天子与之坐而问道,不以臣礼待之。夫如是,则天下之贤才,莫不登于廊庙;而不肖者,不得以倖进矣。夫人苟无才,则一官只供一职,犹①黜陟(zhì,音质)——指官吏的进退升降虑其阘茸;诚有才,则一人常兼数事,曾不患其陨越。苟非贤才,虽一年而常易数官,终属无济;诚是贤才,即十年而不出一缺,正可收其成效。如赵充国之治兵,于定国之治狱,刘晏、韩滉之理财,皆久于其职任,而后为千古之名臣。孔子云“才难”,不其然乎?乃后世一秋闱而进者千余,一春闱而进者数百余,及其服官而升迁,则礼、乐、兵、农诸务,皆使之周流历遍初则泛然而取之,继则泛然而任之,岂非举名器而弃之,举民社而废之也哉?如今且说各开府将军所贡文士,积至六科之久,止六十有三名,武士二十有九名。吴学诚等典试文闱,又黜一十六名,董彦呆等考校武场,又去了八名。文者进呈试卷,武者进呈武艺册,俱请殿试。月君临轩谕曰:“卿等居心至公至明,阅文至允至当,易用再试?但孤家阅经术科,第一名黄述祖,而又有黄缵祖、黄念祖三人,孤欲并登于榜首,以为盛典。其先后次序,当听于天。”遂令将三人名字贮于玉瓶,供于金案,先命吴学诚以龙具夹起,一名是黄缵祖,遂定于殿元;又命赵天泰、金焦各夹起一名,黄念祖为第二,黄述祖为第三。月君又以经济科第一名是王者兴,而诗赋科第四名有王者师,因其姓名有谶,亦拔为本科第一。其武科将才并无一人,剑术科止有一名曰尹伐夏,武艺科第一名曰屠龙,皆无所更易。月君谕三公曰:“唐朝之制,既中进士,人主又必面及身、言、书、判四者,然后授官,此法极善。大约一名之荣,皆为庶人所瞻仰,若使面缺耳鼻,身坏肢体,或口眼喎斜,其何以临民上?至若言者,身之文也,施教听政、决狱断囚,所关甚大,倘或有舌赛鼻塞,声音模糊之人,肯吏尚不能听其语言,何况庶民?纵有才能,不宜授之。孤亦不须亲察,以扬其丑,但示令不赴殿试,仍以进士终身可也其武士不在此例。”退朝而散至第三日,百官会集,传胪第一名黄缵祖奏曰:“臣父礼部侍郎黄观殉难于罗刹砚,母翁氏与二姊尽节于淮清桥。臣向逃匿郢中,谬承丞相吕军师鉴拔送试的。”第二名黄念祖奏道:“臣本姓唐,先父讳夔字尧举,流寓蒲台已经四世,臣随舅氏迁在江陵原籍,向叨教育,所以冒了外姓。而今黄述祖,就是舅父之子,与臣为中表昆弟。”念祖奏出履历,廷臣咸知一为帝师之弟,一为帝师之内侄,而月君默无一语,若绝不相关者。又传喝第三名黄述祖,月君乃问:“汝是何官?”奏道:“臣父是布衣,黄念祖之父是臣之姑父。”月君又问:“汝父母尚在否?”又奏:“父母俱在。”唱到第四名,井宿五前奏道:“臣父工部侍郎张安国,与母贾氏凿舟沉于太庙,全家殉国,唯臣托于故旧井家,因从其姓。”月君谕道:“张亦为第五宿,可复本姓为张宿五,毋忘宗祧。”第五名甘采薇奏道:“臣父监察御史甘霖,殉节之日,遗命帝不复位,子孙永远不许出仕。今幸乘舆将返,赴阙应试的。”此五人各专一经,因题曰“五魁榜”。又传经济科,第一名王者兴前奏:“臣父监察御史王度奉敕劳军徐州,闻燕王渡江,驰赴国难。时臣甫五岁,臣父托孤于中州,义士晋希婴携归抚养,所以合族被戮,臣得免难。尚有一王者师,是浙江殉难桌司王良之子,晋希婴在钱塘收匿回家的,与臣同堂诵读,今亦叨中诗赋科。臣二人在颠沛之时,岂复知有今日?”月君顾谓大臣道:“忠义之子,咸得登科,此天之所以报施也。”其第二名戴天苍,询是殉难给事中戴德彝之少子,月君呼之使前曰:“汝伯母项夫人,受尽炮烙惨刑而死,方得免一家之难。此等奇烈,亘古所无,汝知之乎?”天苍悲泣不胜,奏曰:“伯母仰邀帝师旌典,光垂百世,臣一门幸甚。”又第三名胡复,即元相吴学诚收养刑部侍郎胡子昭之侄子,近日同归阙下者。又唱诗赋科,第一名王者师,正是王良之子。第二名金南,为合门殉国修撰王叔英之少子,育于外家,袭姓金氏。月君谕曰:“尔复本姓为王南,亦是佳谶。”第三名林挺琼,即御史林英之子。林英与袁州府太守杨任共图起义,谋复建文帝,事泄而自缢者。以上六人,皆忠臣之令似,不出三名之内,因题曰“鼎甲榜”。三科传胪已毕,人数虽多,其无关系者不叙内有经济科第五名[谭符〕,面若狮形,声如鲸吼,向前奏道:“臣父兵部郎中谭翼,当国难时,举火自焚,母邹氏、兄谨与妹瑛姑皆缢死。臣幼出嗣,不曾与难。”月君遂问:“汝知兵乎?”奏曰:“粗知大略。”又问:“汝好武乎?”奏曰:“臣重文而爱武,前曾应过武闱,适以痁疾中止。”月君谕曰:“今者忠臣之后,咸在元魁之列,似妆文武通才,屈于五名,目下将才缺典,是天欲使尔一人任之,以光令典。”遂以谭符独占将才一科,曰“武甲榜”。谭符大喜,叩首遵命又唱武艺首名曰屠龙,善使大刀,重三十六斤。月君问:“刀法如何?”宾鸿代奏:“本朝考武的刀,重八十一斤。这些武举,脸红颈赤,狠命使个背花,总是和身转动,不是真正力气。若到上阵,就给他十来斤的刀,也手颤筋麻,动不得半分。屠龙的刀法,可以上得阵,杀得贼的了。又且善用飞叉,能杀人于百步之外,所以取为第一。”月君道:“武比文更为难得如此。”屠龙遂奏:“徽州府太守陈彦回,是臣之姊丈,当日起兵勤王,先兄屠蛟同日被难,臣愿得杀身报仇也。”月君道:“大有志气,足称第一名。”第二是朱飞虎,系阵亡都指挥朱鉴之子,生得铁面虬髯,尖鼻吊眼,身材瘦削,骨格棱峥,却是拐一足的,而能徒步跳跃,马上如飞,因此上人称为“飞虎”月君谕道:“首名是龙,次名是虎,有‘龙虎风云’之兆,应题此科曰‘龙虎榜’。”宾鸿又奏:“当日失一朱飞虎,今日又得一朱飞虎,二虎膂力不相上下,独是所用两柄铁锤无师传授,只可以当步战。但坏了一足,必须跨马,而又不能用长大军器,所以列为第二。”又唱第三名,叫做小贯虱龚殳,其父龚翊,原是金川门的守兵,因李景隆开门降燕,他就逃去不食而死,是储福一流人物。伊子在童稚之时,便好的射箭,百发百中,人比之沈休贯虱,故有此号。董彦杲奏道:“论他的箭法,可以与由基、皂旗二人相较,只因弓软了些,不能穿札,屈为第三。”龚殳奏道:“臣父本一小卒,虽然殉国,世无知者,臣不自量,来应武科,冀得为先父显扬大节。”月君慰谕:“忠孝本无二致,尔父为不亡矣。”遂看第四名陈钺,年甫弱冠,用的是钩镰枪月君问:“有人传授否?”陈钺奏道:“是先父传授,又经自己操练出来的。”月君又问:“汝父是甚名字?”奏道:“都督陈晖,曾与燕王百战阵亡的臣今来应武科,不贪富贵,只要学得先人,与燕贼拚个死活罢了。”彦杲奏道:“他的钩镰枪法甚精,可以敌硬斗强,演他一军,亦显威武。以下几人,虽各有武艺,总不能超越寻常,只可充偏裨之数。”武科唱毕,月君乃问尹伐夏:“汝能剑术,从何处得来?”回奏:“臣父即勋阳国国师尹天峰,授臣以飞剑法术,不论远近,能取人首级。特来应试,辅佐中朝的。”月君又问:“飞剑斩人,还能飞回否?”应道:“不能。要斩是斩个主儿,易用飞回?”月君降谕道:“飞剑法术,只有得剑仙。其剑能屈能伸,能刚能柔,能短能长,可以通灵变化。若在剑侠,只讲得击刺,算在武艺之列。如今尹伐夏的剑术,大抵用符咒遣着鬼神去的,若是正神,岂有助人行杀?若是邪神,擅行杀戮,必致上干天怒,这算是邪术。堂堂天朝,曷用此为?但彼既远来,孤家别有调度。以后剑术一科,只索虚悬罢了。”遂退朝回宫越三日,赐宴于西湖之历下亭,文武进士咸集,比汉之上林、唐之曲江止宴文者为殊也。月君又降敕三道,其一曰:黄念祖为孤之弟,虽原籍江陵,而流寓蒲台已经五世,曾祖祖祢坟墓,咸在于斯,其可舍此而去乎?汝其仍复唐姓,原归蒲邑,田园未芜,松菊犹存也。古人四十强仕,方为道明德立之时,汝尚须闭户读书,潜心养气,学成而名自立,当以不朽之业为己任,勿以暂时之荣华为可悦,方得谓古之学者,可以继尔祖父之志矣。黄述祖为孤之表弟,年轻学浅,骤得科名,若不能谨身修德,殊非家门之美事。况汝双亲已老,晨昏温清,正宜常依膝下。古人有云:报君之日长,报亲之日短矣。余今为帝师,尔二人比肩立朝,非使其子弟为卿,大有乖于圣贤之旨乎?恭候皇帝复位之日,尔等方可出仕。各赐白金一千两,速归故里。钦哉毋忽敕下之日,诸元魁俱在相府,吴学诚读罢,矍然大惊曰:“帝师非仙人,乃圣人也!”念祖遂禀道:“某等若希富贵,早就寻来,何俟今日?舅父有命曰:‘恐帝师不知汝辈下落,未免萦怀;若去请谒,又涉干求。’是以假途应试。微帝师降敕,亦即辞归也。”诸大臣皆大赞道:“唐介公,真可谓其世家者。”余两敕,一文科:忠臣之后先行补缺,黄缵祖、张宿五、甘采薇、王者师,均授学士;王者兴、金南、林挺琼,皆佥宪御史;胡复、戴天苍,并除监军道。一武科:谭符,授为京营监军;屠龙、陈钺,畀为左右翼;小贯虱龚殳,为前锋使;朱飞虎,发往司韬军门,任中营副将之职;尹伐夏,发往登州董彦暠军前,防海擢用。其余文武,皆由大家宰次第掣选,不在话下。忽报建文皇帝差侍臣二员,赍敕旨到来。诸旧臣大喜,敕顿出郊迎接正是:銮驾未还,先下九天凤诏:朝仪已定,允称百世鸿猷。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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