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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隆興府寶峰克文雲庵真淨禪師

陝府鄭氏子。坐夏大溈。聞僧舉。僧問雲門。佛法如水中月。是否。門曰。清波無透路。師乃領解。往見黃龍不契。却曰。我有好處。這老漢不識我。遂往見香城順。順問。甚處來。師曰。黃龍來。曰黃龍近日有何言句。師曰。黃龍近日州府委請黃檗長老。龍垂語曰。鐘樓上念讚。牀脚下種菜。有人下得語契。便往住持。勝上座曰。猛虎當路坐。龍遂令去住黃檗。順不覺曰。勝首座。祇下得一轉語。便得黃檗住。佛法未夢見在。師於言下大悟。方知黃龍用處。遂回見黃龍。龍問。甚處來。師曰。特來禮拜和尚。龍曰。恰值老僧不在。師曰。向甚麼處去。龍曰。天台普請。南嶽遊山。師曰。恁麼則學人得自在去也。龍曰。脚下鞋甚處得來。師曰。廬山七百五十文唱來。龍曰。何曾得自在。師指鞋曰。何嘗不自在。龍駭之。及龍入滅。首眾仰山。熙寧壬子。至高安。太守錢弋先候師。師復謁。有獒逸出屏間。師方少避。弋曰。禪者固能伏虎蛇。乃畏狗乎。師曰。易伏隈巖虎。難降護宅龍。弋喜。請住洞山。上堂。熱惱既盡。清凉現前。分囗不生。虗明自照。然後。我當按指。海印發光。汝暫舉心。塵勞先起。乃喝曰。三世諸佛。一棒打殺。填溝塞壑。拋東擲西。一任諸人看。驀拈拄杖曰。過去諸佛亦如是。現在諸佛亦如是。未來諸佛亦如是。遂擲下曰。看 上堂。方經七月十五。已是八月中秋。徒知暑往寒來。人老區區未休。休休看看。便是結交頭。大眾。丹霞老道底。百骸俱潰散。一物鎮長靈。乃喝曰。無端騎聖僧 上堂。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觀機設教。應病與藥。驀拈拄杖曰。馬大師來也。看看。日面佛。月面佛。一一為君重拈出。若善服者。病瘥藥除。舉足下足。無非道場。不善服者。藥病相治。盡大地是藥。觸途成滯。遂擲下曰。祇在諸人面前 上堂。有時灰頭土面。橫身荒草。眾生處處著。引之令得出。其奈飢逢王饍不能飱。又爭怪得老僧 上堂。德山呵佛罵祖。承其言者多。見德山者少。黃龍佛手驢脚。見黃龍者眾。善其機者稀。驀拈拄杖曰。欲得見德山麼。遂左邊卓曰。看。要知佛手驢脚麼。復右邊卓曰。看。乃橫曰。佛手驢脚。我宗恢廓。德山披毛。黃龍戴角。萬化目前。磊磊落落。乃喝曰。眼孔定動。總是著縛 上堂。十月十五。迎寒送暑。唯有這個不來不去。該天括地。亘今亘古。雖則全彰。要且不露。喝一喝 上堂。聖壽。有時壁立千仞。欲發人人之大機。我與麼來你擬心。早是蹉過了也。何故。此事非汝思心注意常情之所能。諸禪德盡情說了也。合作麼生 上堂。十月二十五。臨濟太莽鹵。開却雲門門。德山罵佛祖 上堂。以字不成。八字不是。有利無利。不離行市。驀拈拄杖曰。寰中天子。塞外將軍。擊禪牀 上堂。十月二十三。天寒下暖簾。黃昏一覺睡。南海出榆甘 上堂。聖壽長老。不會禪。不會道。祇會解粘去縛。應病與藥。諸佛子。無禪可參。無法可學。棄本逐末。區區客作。不如歸去來。識取自家城郭。城中自有法王尊。一呼百諾。髻晃明月珠。手振黃金鐸。還要一切群生。自家省覺來來應是。從前佛法知見。一時放却。乃得自己毗盧心印明廓。乃喝曰。大丈夫兒。莫錯莫錯 上堂。真不掩偽。曲不藏直。雪後始知松栢操夜深方見把針人 參問。有一人欲出長安。有一人欲入長安。未審那個在先。師曰。多少人疑著。曰不許夜行。師曰。蚊子錐鐵牛。曰山頂老猿啼古木。渡頭新鴈下平沙。師曰。長安人已入。你合作麼生。曰春日華山青。師曰。者僧雖然後生。却可與商量 問久晴無雨時如何。師曰點。曰學人有賴也。師曰。赫日爍破闍黎面門。僧回首召曰。大眾高著眼。師曰。三十年後。有人笑你 上堂。九日無白醪。飽餐黃栗餻十日有黃菊。催人打禾穀。五更鐘未鳴。隣鷄已數聲。相逢不下馬。各自奔前程 上堂。昨日風氣暖。今朝天色寒。乾坤共著力。衲子眼皮寬 上堂。古德道。從門入者。不是家珍。又作麼生是家珍。驀拈拄杖。召大眾曰。還見麼。遂敲香臺。復乃噓噓。釋迦老子。棒打不殺。文殊普賢。喚不回頭。休休虗費力。且隨流待伊時節至。一葉落天下秋 上堂。洞山門下。要行便行。要坐便坐。鉢盂裏屙屎。淨瓶中吐唾。執法修行。如牛拽磨。參 上堂。洞山門下。要道便道。要用便用。救得眉毛。失却鼻孔。乃喝曰。久雨不晴。參 出縣回。上堂。三日不相見。不得故眼相看。是何言歟。洞山數日不相見。相見祇是舊時人。乃合掌曰。不審過去諸佛。現在諸佛。未來諸佛。參退喫茶 上堂。洞山深幽且固。千年林木生煙霧。林間多少葛藤枝。右攀右惹難回互。回而更相涉。不爾依位住。阿呵呵。將謂洞山多葛藤。元來却是參同契。乃喝曰。明眼衲僧莫容易 上堂。但知隨例餐[飢-几+追]子。也得三文買草鞋。祇如新婦騎驢阿家牽。又作麼生。直饒道得。更問。祖師鼻孔。長多少在 上堂。舉雲門曰。劄。久雨不晴。師曰。雲門雖善臨時變豹。東劄西劄。未免和泥合水。和泥合水即且止。祇如雲門道劄。是那個劄字。莫有明眼衲僧識麼。若識。雲門有甚氣息。若不識。衲僧有甚氣息。祇者氣息。有鼻孔者辨 上堂。世尊拈花。迦葉微笑。乃拈起拄杖曰。洞山拈起拄杖子。你諸人合作麼生。遂擊香卓 上堂。此事。如明珠在盤。不撥自轉。有底撥不轉按不活。又爭怪得老僧。要識明珠麼。各自歸堂喫茶 上堂。聖僧每日入骨入髓。為諸人說。適來重為宣揚。更待長老開口動舌。又堪作什麼。老僧恁麼道。也是為蛇畫足 結夏日上堂。十方聚會。三月一結。息狂妄心。除煩惱熱。獲勝清涼。證大寂滅。到波羅岸。出生死轍。以此聖制。故不虗設。聲聞緣覺。不見不聞。三世諸佛。祇可自知。衲僧跳不出。打在綣繢裏。動即開眼尿牀。夢中說夢。且向洞山門下。九十日討個活路 上堂。僧問。如何是佛。師呵呵大笑。曰何哂之有。師曰。我笑你隨語生解。曰偶然失利。師遂高聲曰。不要禮拜。僧便歸眾。師復笑曰。隨語生解。復曰。好大眾。也無禪。也無道。也無元。也無妙。快活當明者一竅。一竅不明愁殺人。動即依他和屎合尿。參 上堂。僧問。學人一面琴。不是凡間木。今朝捧上來。請師彈一曲。師曰。大眾側耳。曰得聞於未聞去也。師曰。是何指法。僧提起坐具。師曰。哀哉哀哉。汝命何太短。曰且喜勿交涉。師曰。不是知音。曰不如歸去來。葱嶺有人憶。師曰。何得忘却焦桐。曰在者裏。師曰。放下著。復曰。適來一曲。諸人罔措。再為一彈。快須聽取。驀拈拄杖橫按。良久曰。一曲兩曲聞不聞。悲風流水何方去。卓拄杖。下座 上堂。長安甚閙。我國晏然。驀拈拄杖曰。雲門大師來也。劄。久雨不晴。以拄杖敲香几曰。新羅在海東。臨濟小廝兒。祇具一隻眼。普化賊漢。佯狂詐題。尀耐豐干饒舌。指出文殊普賢 問雲門大師。欲一棒打殺釋迦老子。和尚。又欲糞掃堆頭窨殺雲門。未審和尚罪過。還許學人點撿也無。師曰。且莫造次。曰和尚坐斷廬山。為什麼不識某甲這話。師曰。三十棒。曰關。師曰點。曰劄。師曰。念汝做街坊 因雙林下生長老來。上堂。寶山不易到。既到莫空迴。莫有不空迴者麼。遂擲下拄杖曰。是什麼。良久曰。不見雙林釋迦老。又聞彌勒下生來。喝一喝 開馬祖塔日。上堂。放過一著。落在第二。有利無利。不離行市。家家門外綠柳垂。不獨春風折桃李。馬祖堂開。二月初二。觸目遇緣。法門大啟。不如歸去來。良久曰。向什麼處去。馬祖堂中燒香罷。僧堂裏喫茶 出外歸上堂。歸來閏二月。閴寂寶山中。城隍耳目盡。塵勞萬事空。春水綠。野花紅。須信禪家道不窮。信手拈來一枝草。臨機生殺任西東 師晚年退居雲庵。以宋徽宗崇寧改元壬午十月旦示疾。望日乃愈。盡出道具散諸徒。翌日中夜。沐浴更衣趺坐。眾請說法示偈。及遺誡宗門大略。言卒而逝。火葬。燄成五色。白光上騰。煙所至處。皆設利。分骨塔于泐潭新豐。

南康軍雲居真如院元祐禪師

信州王氏子。僧問。如何是道林的旨。師曰劄。曰隨流認得性。無喜亦無憂。師曰。汝皮袋重多少。曰高著眼看。師曰。自領出去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霜天雪壓玉麒麟 問如龜藏六時如何。師曰。文彩已彰。曰爭奈處處無蹤跡。師曰。一任拖泥帶水。曰便與麼去時如何。師曰。果然 上堂。過去諸如來。更不再勘。現在諸菩薩。放過即不可。未來修學人。謾他一點不得。所以教中道。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惟心造。雖然如是。雲居門下。正是金屑落眼 上堂。凡見聖見。春雲掣電。真說妄說。空華水月。翻憶長髭見石頭。解道紅罏一點雪。擊禪牀 上堂。龜毛為箭。兔角為弓。那叱忿怒射破虗空。虗空撲落。傾湫倒嶽。墻壁瓦礫放光明。歸依如來大圓覺。擊禪牀 上堂。月色和雲白。松聲帶露寒。好個真消息。憑君子細看。黃龍先師。和身放倒。還有人扶得起麼。祖禰不了。殃及兒孫。擊禪牀 上堂。一切聲是佛聲。以拂子擊禪牀曰。梵音深遠。令人樂聞。又曰。一切色是佛色。乃拈起拂子曰。今佛放光明。助發實相義。已到之者。頂戴奉行。未到之者。應如是知。應如是信。擊禪牀下座 宋哲宗元祐壬申七月七日夜子時。為眾曰。三處住持。不傳一法。火風聚散。物理常情。吾滅後。不得循世俗情。當依法火葬。歸骨于塔。乃說偈曰。今年六十六。三處因緣足。夜半火燒山。跳入火中浴。言畢示寂。闍維。得五色舍利。塔于雲居。

潭州大溈懷秀禪師

信州應氏子。僧問。昔日溈山水牯牛。自從放去絕蹤由。今朝幸遇師登座。未審時人何處求。師曰不得犯人苗稼曰恁麼則頭角已分明。師曰。空把山童贈鐵鞭。

瑞州黃檗惟勝真覺禪師

潼川羅氏子。居講聚時。偶以扇勒窻欞有聲。忽憶。教中道。十方俱擊鼓。十處一時聞。因大悟。白本講。講令參問。師徑往黃龍。後因瑞州太守委龍遴。選黃檗主人。龍集眾垂語曰。鐘樓上念讚。牀脚下種菜。若人道得。乃往住持。師出答曰。猛虎當路坐。龍大悅。遂令師往。由是諸方宗仰之 上堂。臨濟喝。德山棒。留與禪人作模範。歸宗磨。雪峰毬。此個門庭接上流。若是黃檗即不然。也無喝。也無棒。亦不推磨。亦不輥毬。前面是案山。背後是主山。塞却你眼睛。拶破你面門。於此見得。得不退轉地。盡未來際。不向他求。若一不得。醍醐上味。翻成毒藥 上堂。寂兮寥兮。蟾蜍皎皎下空谷。寬兮廓兮。曦光赫赫流四海。曹谿路上。勦絕人行。多子塔前。駢闐如市。直饒這裏薦得。倜儻分明。未是衲僧活計。大丈夫漢。須是向黑暗獄中。敲枷打鎖。餓鬼隊裏。放火奪漿。推倒慈氏樓。拆却空王殿。靈苗瑞草和根拔。滿地從教荊棘生。

隆興府祐聖法[宋-木+居]禪師

潮陽鄭氏子。晚見黃龍。深蒙印可。上堂。此事如醫家驗病方。且雜毒滿腹。未易攻治。必瞑眩之藥。而後可瘳。就令狥意投之。適足狂惑。增其沈痼。求其已病。不亦左乎。法堂前草深。於心無媿。

蘄州開元子琦禪師

泉州許氏子。依開元訥。試經得度。精楞嚴圓覺。棄謁翠巖真。問佛法大意。真唾地曰。這一滴。落在甚麼處。師捫膺曰。學人今日脾疼。真解顏。辭參積翠歲餘。盡得其道。乘間侍翠。商搉古今。適大雪。翠指曰。斯可以一致苕帚否。師曰。不能。然則天霽日出。雲物解駮。豈復有哉。知有底人。於一切言句如破竹。雖百節。當迎刃而解。詎容聲於擬議乎。一日翠遣僧逆問。老和尚三關語如何。師厲聲曰。你理會久遠。時事作麼。翠聞。益奇之。於是名著叢席。翠歿。四祖演。命分座 室中垂語曰。一人有口道不得。姓字為誰。後傳至東林總。總嘆曰。琦首座。如鐵山萬仞。卒難逗他語脈。未幾。以開元為禪林。請師為第一世 上堂。虗空無內外。事理有短長。順則成菩提。逆則成煩惱。燈籠常瞌睡。露柱亦懊惱。大道在目前。更於何處討。以拂子擊禪牀 上堂。四面亦無門。十方無壁落。頭髼鬆。耳卓朔。個個男兒大丈夫。何得無繩而自縛。且道。透脫一句。作麼生道。良久曰。踏破草鞋赤脚走 僧問。須彌納芥子。即不問。微塵裏轉大法輪時如何。師曰。一步進一步。曰恁麼則朝到西天。暮歸唐土。師曰。作客不如歸家。曰久嚮道風。請師相見。師曰。雲月是同。谿山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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