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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久之,相附者众。高氏义砦并囗囗囗囗囗归州等处;来亨挂征囗将军印,封荆国公。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股,郝摇旗据房山等县,刘二虎据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余大砦,为囗天保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令其民屯种自食。以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发效力。如是者数年。嗣又有枭部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囗卫,相声息特严。

辛丑,滇事尽;明年,囗囗囗囗囗囗囗囗请以兵徇地之未版者。有命:湖广之囗囗囗囗、陕西之师当郝、四川之师当二虎,而国英总统囗囗。二月,湖兵先入,以书招来亨;傲不应。复招施州,二王者答书不恭;有曰:『当日勋阳一举,至今泪滴九原』。自以其兄先曾战死,托于不反兵革之义。且云:『此日举动,台下独不闻乎?诚非之德服人,而以力服,心悦则未也。不佞首阳饿夫,甘老此地』云云。国英兵进,遇来亨于猫儿罐。内兵不利,失副将武君相等二人,兵千人陷没。提督董学礼复益内师大战,来亨却;掳李营宋总兵,斩千余级,夺马驴二十余匹。来亨沿途烧其赀粮,退守七连坪老营。营有土城,周二十余里;湖兵深入榆囗坡,粮不继,至杀马以食,兵几溃。是时楚应天粮最苦,斗米几费五十金;乡绅被督急,致有自缢而死者。来亨据双龙观以拒,逡巡至明年三月。湖兵逼双龙,双龙插天,路不能正步,咫尺折;乱石突屼,一失足千仞之堕矣。湖兵裹膝跪而行,裹处用铁锥缀其上;靴底亦然。蚁附而登,卒达观处。来亨恃险,意北兵万不能至;至是促,弃七连左营囗囗阳河,退守谭家塞。囗囗囗囗合湖兵驻七连少息,囗囗囗李诸难民,以孤来亨。延至七月,谭毅与谭弘杀其兄谭甲北款,得封毅向化侯、弘慕义侯;来亨迫,愤起,密约郝、刘二股合力出攻。大战四昼夜,各踞山顶。来亨兵先下,湖兵趋之,势压其上;来亨提健卒贯入,反压湖兵之上。上下夹击,湖兵大败,返走当阳。是役也,李总督失文武二百余员、失囗民二十余万。已复益兵合击,大捷。巫山县被围,闻败耗,中震;国英督兵死仗,并破房山,擒郝、刘两股报捷,韩王本鉝不终。来亨退守原寨。冬,满师至,来亨移保茅缘山。甲辰正月,满兵仰攻未利,木石悬击,所伤极众。于是掘墼囗囗,断其出入。八阅月,来亨粮匮,悬二印胸前自缢,而后举火;其妻亦在焚。马囗〈加上肉下〉子、党守义出降,二王亦就款。高氏囗囗侄守义北归,为辰常总兵力保,得免死。

论曰:李篡弑而张割据,李之罪浮于张。张之孽李定国匡勷辛丑以前、李之孽李来亨负固辛丑以后,而义皆不可没。然而来亨之功又浮于定国,何则?戊申历益算三年,谁延之(或曰来亨原名懋亨)?

——见原书「列传」卷之九(下)

·张煌言

张煌言,字玄箸;浙江鄞县人。笃学,负至性。壬午,举于乡。

乙酉,南都败;五月,武林北款。七月,煌言从诸臣扶义,敦鲁藩监国绍兴;以庶常,权制诰。

丙戌,越败,扈跸海上。监定西伯张名振师北出,舟覆;登陆七日,间归。己丑,监国保舟山;明年,煌言从内地扈海,超陞兵部右侍郎。护定西名振应松江回向吴胜兆,为飓风覆舟,失期。胜兆事败,煌言偕名振走山寨;无所就,复入舟山。辛卯,治兵鹿颈。八月,舟山败;煌言亦赞监国泛憩三沙;国姓驻监国于金门,善供办。壬辰,煌言以兵部尚书同定西侯名振等舟师突京口,题诗金山寺;不利,去。已复取舟山。桂主憩安龙,遥敕招讨国姓成功延平王;已又仍鲁王监国,煌言东阁大学士。甲午,舟山复败,屡从定西舟师窥吴淞、逼崇明,大风舟覆,为土人所执;以其义,纵之;复入海。时诸洋国姓驻厦门,为思明州。壁大兵,外四屯:监国驻金门、陈文达驻玉环山、阮春雷驻楚山,而煌言驻临门;会兵必至焉。

己亥五月,煌言为延平先驱,大举;突润州,指芜湖。远近感煌言之义,上印者三十七州县。七月,郑师困观音门被劫,师溃。越月,煌言苦深入,犹以万人空腹堵楚援,沉其四舰。久之,单,援绝,中弱,众散;沉舟登陆,尚三千人。转战千里,入霍山界;历崎嶮,益饥;众尽散,从二十骑,卒不满百。累搏,至单骑、从者二人。旋弃骑,改商服,匿民舍;拾遗舄易靴而窄,夜奔七十里,剪趾血殷注,疟作。得胡姓及金、徐二人,故舞戟败脱者也;为导行曲护。盖徒步计程二千余里,为时二十七日;仍驻临门(具载「北征纪略」)。

辛丑,缅甸变耗确,三上书监国,拟诏书一道,微不欲以虚名来射。壬寅,营东宁。煌言以郑远自保,必惮劳,敌忾疏;驰书劝之颇切。且曰:『普天之下,止思明一块干净土,四海所属望、万代所瞻仰;何异桐江一丝,系汉九鼎!今使守御单弱,红夷内丐,乘虚窥伺,进退失据;生既非智、死亦非忠,亦大可惜矣!至云有明之倚重殿下,以能雪耻报仇也。区区台湾,何预神州、赤县?而暴师半载,使壮士涂肝胆于火轮、宿将摧肢体于沙碛也哉』!其辞招者三:于内南总督郎,则云:『不佞所争者,天经地义;所图者,国恤家仇;所期者,豪杰事功、圣贤学问』。于浙总督赵,则云:『行将迎楚昭于云梦,奉齐襄于莒城』。于某总镇,则云:『两间自有正气,万古自有纲常;忠臣义士,惟独行其是而已。区区此志,百折弥坚;不过确守人伦,即是深明天道』。

已而众以饥散,营茅临门之范澳。甲辰七月之二十有三日,令稗将吴国华出哨海,至陶家尖。会宁波人孙惟法者,为内师向导,伪扮行商结束,藏器仗;伺得之,国华被创投海死。弁子林者,死不言煌言处;一火者言之,为导范澳,则午夜,煌言不知也。猝持之;时一勇士叶云、二持槊及监纪罗伦(字子木)、门者冠玉五人,咸被缚。八月,素袍朱履诣武林,督抚咸高煌言义,礼待之。煌言拱手曰:『昨蒙尺一下及,赋性拘执,不知悔悟』。以手指心:『煌言止有此耳,无他言』。既又曰:『矫内制二十年,亦饶得矣』!西面倨坐,进酥茶,摇手:『煌言从不知此味』。责以满服,不夺。出就舍,绝食;卫者哀号:『愿缓须臾』。复饮食如故,吟咏谈笑如常。九月之七日就刑,五人咸从死。妻董、子祺,收镇江狱且十余年,有僧澹斋募饭之;至是,并见戮。

煌言初被拘,作「放歌」以自遣;曰:『吁嗟乎!沧海扬尘兮日月盲,神州沉陆兮陵谷崩。藐孤军之屼立兮,呼癸呼庚;余悯此孑遗兮,遂息机而寝兵。方壶圆峤兮,聊税驾以埋名;岂神龙鱼服兮,罹被豫且之罾!余生则中华兮死则大明,寸丹为重兮七尺为轻。维彼文山兮亦羁绁于燕京,黄冠故乡兮非余心之所馨!欲慷慨自裁兮,既束缚而严刑;学谢公以绝食兮,奈群啄之相并。等鸿毛于一掷兮,何难谈笑而委形;忆唐臣之嚼齿兮,视鼎镬其犹冰。念先人之浅土兮,忠孝无成;繄嗣子之牢笼兮,痛宗祀之云倾。已矣夫!荀琼谢玉兮亦有时而凋零;余之浩气兮化为风霆,余之精魄兮变为日星。尚足留纲常于万祀兮,垂节义于千龄;夫何分孰为国祚兮、孰为家声?歌以言志兮,肯浮慕乎箕子之贞;若以拟夫「正气」兮,或无愧乎先生』!复系之以诗,有曰:『国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敢向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尽鸱夷』。『载帜纵横二十年,岂知闰统在于阗!浙江空系严光鼎,震泽难回范蠡船!生比鸿毛犹负国,死留碧血欲支天。忠贞自是孤臣事,敢望千秋信史传』!又调「蝶恋花」一阕:『无数江山,何人断送?雨瘴烟蛮;故苑莺花、旧家燕子,一样阑珊!此身原是天顽,梦魂到处也间关。白发镜中、青萍匣里,和泪相看』。其经故里者诗曰:『苏卿仗汉节,十九岁华迁;管宁客辽阳,亦阅十九年。还朝千古事,归国一身全。余独生不辰,家国两寒烟。飘零近廿载,仰止愧前贤!岂意避秦人,翻作楚囚怜。蒙头来故里,城郭尚依然。彷佛丁令威,魂归华表巅。有腼此面目,难为父老传。愚者悲我拙,智者嗤我顽;或有贤达士,谓此胜锦旋。人生七尺躯,百岁宁久延;所贵寸心丹,可喻金石坚。求仁而得仁,抑又何怨焉』!临难之日,绝命词二;一曰:『何事孤臣竟息机,鲁戈不复挽斜晖;到来晚节凌松柏,此去清风笑蕨薇。双鬓难容五岳住,一帆仍向十洲归。叠山迟死文山早,青史他年任是非』!又作五言绝:『我年适五九,乃遇九月七;大厦已不支,成仁万事毕』。踯笔赴市。煌言虽在军中,手不释卷,多所着述。其「全集」为卜天中所手订;寻颇散佚。所着「子陵论」,宽陵以甚过乎陵者之罪;所着「张良报韩论」,辩良以着托夫良者之非。若曰果如陵而后「得当」二字为可原,必如良而后「报韩」二字为无议(二论载「外志」中)。

论曰:玄箸刻刻以扶鼎为誓,自三沙离监国,十年不通谒,欲公其身于桂以鼓郑「必往」之气,所云释疑平忌是也。自缅甸报变,为上诏书草,而又恐将扶不力;遂欲移跸,通呼吸,养晦自爱。其所望于延平者,岂不孔急哉!迨上书东宁世子,颇及「借枝」之安;此托言同仇,非果梦寐在此。使但即休,初谏止台湾,何谆谆舌敝、继之痛涕为也!事不克,就死而后已;「鞠躬」之义,千古为昭。嗟乎!东宁牖下,岂所以了张临门也哉!罗名或曰纶,木或曰穆;冠玉或曰贯玉。

——见原书「列传」之九(下)

(附)传逸

张煌言息临门之范(澳),囗囗督张用(奉化人)囗囗囗囗囗之,卫于中军之室。既史、李两中军介胄拜上九铁,以提督命,免。时有腐儒宋者,谩言『张徒扰边耗饷,其卒为吾等忧,究何所为!何不自觅死?乃烦今日东顾仆仆』。适常镇内使李座闻之,变色语宋:『足下不知大义,莫弄舌!彼食其食、事其事,苟贪生,盍早入款』。宋犹哓哓,李大叱之:『彼欲明白死,万耳目见闻,做一顶天立地汉;岂肯轻付沟渎!若不闻前者海沸星陨,是为谁来?此去伏法西市,刀头尚有余香』。同座李怀怙(名屺源)语李:『明多忠臣,此亦其一』。李曰:『不然,明即多忠臣,末祀得此,为三百年生色。譬奕者终局,关一着;一着不囗,虽败气犹壮』。嗟语出旗下,却可为煌言志铭矣。

壬子,杭张仲嘉(名文嘉)以苍水之棺暴石塔西,乃拟改殓;向松场里人曹老买地一角,而怀怙与共事。细检其骨,骨紫绦不枯;入小棺坚致。从死五骸,瓮盛之。遂有投诚海弁,共树大碑于墓前,明书某墓。既葬讫,张、李疑浅露不如以为疑塚,更迁之;于是还券曹,不取其值。曹老焚券,请埋此大碑矿中为世守,比于古人「葬衣冠」之义。僧问石者语张、李,苍水诗有「于、岳三席」之句,愿承卖主之名,向南屏觅地为一席。于是又潜合石门吕用晦(名光轮)、武林沈甸华(名兰先)共觅地于囗文囗囗囗囗,三月襄事,囗囗囗囗囗囗地中,书「明大司马苍水张公墓」九字,碑不过尺许。左书「茂才子穆罗公」、右书「侍者贯玉、义从三人」;后书石背:「岁次癸丑辰月丁酉午时迁葬于此」:共二十八字,字略小。问石春秋敛祭之。以上共事诸子,咸废制举。问石,甲申年才十余龄耳;不经识字,已受拂,住净雷峰之下。有哭大司马一律云:『素车白马漫相迎,岂是寻常风雨情!龙自逶迤来九曜,人从何处话三生?苌弘血染丹枫叶,蜀帝魂归杜宇声。成败莫论今古事,波涛日夜吼长鲸』。附载怀岵西湖一律:『想到凄凉处,凄凉入暮烟;一湖闲日月,两岸旧山川。野马归疏树,囗云栈远天。泉声钟外响,夜色黯残年』。是岁暮薄望作,为附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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