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上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锦衣青年手执牙骨纸扇,三指捏住扇骨在挺秀的鼻梁上轻巧一划,细长的眼睛,一笑起来象一对弯弯的月牙儿,眼睛虽在笑,可注视人的神情倨傲冷淡,完全未将言冰一行三人放在眼内。
“少东家。”管三婶拉下脸再迎合着叫一声。
锦衣青年才懒懒对她点一点头:“是管三家的吧。”
“是,是。”瞧管三婶的样子仿佛他能叫出自己的来历是件再荣誉不过的事,面上灼灼发光,神气十足。
青年的目光溜过去,停顿在柜台上放置的软缎绣鞋上,嘴角一挑:“哦,你来当这个?看着不象是你们家的东西,管三给你买的?”
管三婶连忙将言冰往前一推,巴结地交代了:“是这位姑娘的,我怎么能穿得起这鞋子,穿着也不能干活不是。”
言冰不朕兆地被推到人前,抬头又不是,低头太示弱,一时手脚无措起来。
青年伸出两根手指将鞋子拎起来,低沉沉地问身后那位:“戚叔说了多少。”
“绝当,五百大钱。”老先生掏出块帕子擦擦汗,少东家的口气越平静,他的心越是忐忑,是喜悦坊的做工,他老眼尚不昏花,应该没有看错。
青年眉心松开,和和气气地问:“那敢问姑娘,线头尚在,鞋面上的珠子呢?这鞋可真是你本人的。”别是哪里摸来的,后半句他没说,不肖的神色已然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