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茴搅着小匙,若有所思:“其实,你小时候我见过你。”
“啊?”言冰吓一跳,被块甘薯卡在喉咙口,捏着脖子说不上话。
柳若茴连忙按住她肩膀,在她背后拍一掌,振出那祸害,再抚着她的背,连声问:“好点没有。”
“没事,没事。”言冰咳几下,觉得嗓子间通畅了,“我老是莽莽撞撞的,以前呛到的时候,相公也和你用同样的方法,最灵验的。那柳大哥,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
“冰雪可爱的娃娃。”柳若茴不放心地替她探一探脉搏,确定她气息顺畅才收回手,“不过只见了一小会,白姨就把你抱走了。”
“那柳大哥在秋水镇见到我的时候,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那一天,你在集市上,仰头和我说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料得几分,你和小时候的样子没有太多变化。”柳若茴领得师命,与稽延离开圣天门已有年许,只是听得最后有人见过他们是往北去,一路北上,四处打探终不得要领,稽延是个沉默寡然的性格,那日也说出,恐怕这样子再找十年也是枉然的丧气话,可他偏偏还坚持着要继续找寻下去。
秋水镇上,清冷的集市中,一个拖着长长鼻涕的孩子在他身边擦过,手中捏着只圆圆的山楂玩耍,北方的天气冷成那样,仿佛呵气成冰,他紧裹着雪裘,稽延回客栈说去取一瓶烈酒来暖身,他在翻飞的雪花间,有种不知所措的神情。
有一个声音在那边喊,小毛子,别跑远了,过来吃面饼。他依着声音过去,一个小小的摊子,那人低着头在干活,只见一蓬乌压压的发,在雪地中清黛的颜色,定在那人面前问,多少钱一个,盼着那人抬头,又怕抬头起来叫他失望。
他看一看塌上吃得正欢的言冰,还好那时候鬼使神差地停留在秋水镇,终是让他找对了人,心下欢喜地伸过手,摸摸她温热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