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折磨自己折磨自己的母亲,以为这样上官澈就能醒过来吗?”方天赐抬起沐槿妍受伤的左手,包着厚重的纱布,“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跟着上官澈去了,那他即便是在阴曹地府也不愿多看你一眼,因为你这是在糟蹋他对你的感情。”
提到上官澈,沐槿妍终于有所动容,滴答滴答,有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哭着问方天赐,“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变成植物人的那个人是贺檬,方天赐你告诉我你会怎么做,还会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教训我吗?”
方天赐不语,一句话戳到他的痛处,如今他跟贺檬已经命不可分,不敢想象如果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贺檬,他会不会疯掉?
见到方天赐不敢说话,沐槿妍冷笑一声,“所有人都怪我不近人情,连累自己的父母跟着遭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我们失去了心爱的人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仿佛天地之间在没有生气可言,方天赐,你不是我你没有办法理解我对上官澈的感情,他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天,我的全部,如今他……他躺在病床上除了呼吸之外我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任何,你叫我怎么能不心痛,我真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不是他!”
方天赐扬手就是一巴掌,非常痛恨沐槿妍自暴自弃,甚至有些看不起她。为什么沐槿妍不肯珍惜她自己,到底她还是不是曾经那个让他爱到如生命般无法割舍的女子?瞬间红红的掌印就留在了沐槿妍毫无血色的脸上。
“沐槿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的痛我可以理解。你要是一心想求死,我成全你,不过你也别想唤醒上官澈了。”
“唤醒上官澈,你有什么办法?”如同溺水的人在绝望之中找到一颗救命的稻草,沐槿妍双手抓住方天赐的手臂,眸里闪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这一刻方天赐心生怜悯,有一种潜在的意识告诉自己,他现在是唯一可以救沐槿妍的人。心中的火气荡然无存,耐着心告诉沐槿妍,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干了些什么。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方天赐曾去他所在的那所学校的附属医学院做过义工,也遇到过跟上官澈一样病情的病人,植物人是意识形态的假寐,也就是说是大脑暂时处于一种休眠状态。那时候听她们的主治医生说这类病人是可以苏醒过来的,只要病人的家属对其付出巨大的爱心,病患感受到了自然就会醒过来。
听完方天赐的叙述,沐槿妍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她自信一定会唤醒上官澈,用他们之间的爱。
打起精神喝完了剩下的半碗粥,奇迹般的没有吐。那晚沐槿妍独自一个人来到上官澈的病房,房门被一点一点的推开,没多久上官澈的病床就出现在沐槿妍的视线里。床头微弱昏黄的灯光散落在上官澈毫无生气的脸上,与无声中将一抹安静的影子拉长再拉长。迈着步子,沐槿妍来到病床前拉过一张椅子伴着上官澈坐下,从被子下面找到上官澈的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唇边晕染一丝浅笑。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你在爱我,在爱情里面我享受着你赠与的一切。你累了,没关系这次换我来爱你。”俯身侧脸贴在他的身体上,半抱着他。今晚就让她在这里陪着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沐槿妍的眼角滑过一滴泪。那昏黄的灯光将他俩人的影子拉长再拉长,时间定格在这夜晚。房门被悄悄掩上了。
也是从那天之后,她的身体一天一天的好起来。并且在没有自杀的念头,卢念慈这下可放心了。
出院之后,沐槿妍照常来医院照顾上官澈,不过她一扫先前的阴霾,以微笑示人。仿佛从前那个可爱的沐槿妍又回来了。
沐槿妍每一天来看上官澈的时候手里总会带着一本手札,那是她的记事本,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记日记的呢?大概是从青春懵懂的时期开始,沐槿妍把自己对上官澈的思念一字一句的全都记在了这本手札里面。没想到她会把它拿出来亲自读给上官澈听。
走进病房,沐槿妍第一件事就是把房间的窗帘拉开,打开窗后让阳光透进来。清晨的阳光总是透着那么几分可爱,沐槿妍站在窗户前闭上眼睛伸开双臂,感受这清晨的美好。
“澈,你感受到了吗?”扭头她对床上的上官澈说。唇角的笑容并未散去,向着上官澈的病床走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
“我们开始了哦。”翻开手札读她写给上官澈的思念。
“九月,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对于国内的一切新鲜事物我都感到很稀奇,趁着爹爹不在家我一个人偷偷跑了出去。湛蓝天空下的鸟语花香,是那么的美好。路过我们家典当行的时候从店中瞥见一抹瘦长的身影,只是背影而已却让我像着了魔似得改变步伐,想要知道他是谁。从他跟掌柜的交谈中我得知原来他是个家境贫困的人,想要变卖东西来维持家计。我看他焦急的跟掌故商讨价钱,不由的就想帮他一把,于是按照他的要求以100快大洋买下了他的玉坠。呵呵,我的声音吸引住了他,他回头来看我,我也看着他,他是个俊美的男子,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优秀,从他的谈吐中我可以确定他绝对是跟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那一刻我竟有些少女的悸动。沉迷于他独有的俊美优雅,为了不让他发现误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孩,于是我便转移话题借来他手中的玉坠来瞧。后来我记住了他的名字,上官澈。至于许掌柜那些后补的话,统统的,我将它们屏蔽在外。或许从那时起,我们的爱情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