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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聂希古曰:“众议纷纭,各为矛盾,自晨至晡,尚犹未决,惟白上以定都于汴。”众犹以李迪之言为然。翌日,孙大鼎又疏曰:“古今殊时,事势亦异,论事不如论意,知其意则事可知,臣窃惟太宗命忠献王及庄、武二太子之伐宋,初至汴京而回,忠献再往,极其智巧,胁之以威,诱之以术,夕虑朝行,谋终谨始。考其设施,大略有三:汴京既克,不忍肆兵,诱之使至,始行废夺,凡其子弟群从布置耳目,搜录无遗,惧颠木之由蘖,终将为国之害,不思康王在于河北。大军既返,宋号复兴,天时方暑,未可回辙,秋风稍劲,忠献以三千骑由山东以趋淮甸至扬州,随得而复失,续遣四太子越江穷追于海隅,以乘桴而不及,胜败相当,势始可虑,此其一也;宋既有主,兵交未已,汴、洛、陕西是其故墟,忠献惧亟取则百姓难谙于政化,先立张楚,次立刘齐,若果争必取,则复树立靖康君,使其兄弟相为禁持号令,而南自弱谋未尽行。忠烈当国,锐意为取江南之计,归三京以诱其将兵于平地,彼守河则江必虚,彼不守河,则是我尝归之,彼自委弃在遗民当自归曲于其主,此其二也;天会八年冬,诸大臣会于黑龙江之柳林,陈王悟室忧宋氏之再兴,其臣如张浚、赵鼎则志在复仇,韩世忠、吴玠则习知兵事。

既不可以威服,复构怨之已深,势难先屈,欲诱以从,阴纵秦桧以归,一如忠献王之所料。及诛废其喜事贪功之将相,始定南疆北界之区画,然后方成和议,确定誓书,凡山东、淮北之民多流寓于江南,及杜充、张忠彦之家属,悉令发还。盖惧在南或思归南,鼓扇摇惑,易以生隙,务令断绝,始无后患,此其三也。此三者,监密深远,百年赖之,为先朝视河南为度外之去来,岂不厚诬于先忠献王耶?盖不都中京,则故辽之地难定。不深于防卫河南、秦、洛,则河北、陕西之地难保。今中京之规模既安,惟当经画两河,犹不失于曹魏、元魏之时。抑又闻邻于强者难为功,邻于弱者易为力。”聂希古读疏上前,已漏下七刻。上曰:“当如何?”乌陵用章曰:“朝臣谓北兵虽炽,若以战力守中原,则河南北皆为臂指之用,是护胸膈以保心腹,若舍而去之,我往寇亦随至,食疽浸淫,所损愈甚,此一说也。大臣谓兵凶器,战危事,万一失利,社稷可忧,若有不虞,百身莫赎,不如避寇以图万全,亦一说也。二说各有利害,惟圣意决择。”希古正色曰:“今日之议,正要臣等与陛下断决,若用章两可之说,殆未知其意向。昔二太子到汴,不克而归。次年忠献王倾众之南,至中山府,夜召郭药师、耶律乾忠议之,忠献以箸条三策:谓宋帝若率其至要、亲属或走荆襄,渡江南,此上策也;拣汰老弱,收集精兵,委弃罗郭,坚守内城,此可待四方之援兵,此中策也;优游不决,分守大城,斯为下策。必成擒耳!复遣一将屯睢阳以遏东南之援,郭药师曰:‘我在南宋二三年,备见其事,朝臣皆是书生,自分党羽相为好胜,是者未必服非是者,背后窃笑而未必争,彼岂能有意家国?少帝复无英断,惟人言所惑,未必有人,不如姑行。’及克宋,皆如所料,臣尝怜之。不谓大朝今日有此,今日说迁,明日说守,北兵已来,那时莫遣,宰相不先定策画耳!”因下殿再拜,求罢。上令内侍扶上,用章曰:“圣驾一面迁动,臣等自当死守故京,此何不可?但恐驾到所在,他亦来尔。”希古曰:“臣岂不知之,恨兵弱不赡,使北兵至此,当思万全之策,不可侥幸。”上曰:“卿等且退,朕今夕思之,明日断著处分。”遂退,御膳罢,上诣蓬莱院观音寺烧香,过浮碧池,望池南有二狐相携而行,逐之,各登树而走。内侍言,近日此物甚多,有戏舞于宣华殿阶之上下,上拊髀曰:“变怪如此,不去可乎?”时宫殿多妖异,皆此类。明日以此谕宰执,聂希古就出敕命,乞降诏,令大名余崇义、汴京留守完颜成章、转运向琬,各装备修内合用物色,令河北四路计度车夫人马,上蹙额可许之。

六月,上京路帅臣卢之邰奏言:“北兵昨陷复州,执去同知赵子寅。陷顺州,执督运天使张元应。今二人偶脱得归,已在臣州治,乞赐进止。”聂希古、乌陵用章合奏,令发遣来,欲知彼事,凡四百二人乘驿至,希古奏,先与执政聚问于都堂。

二人言,北人自知深入,虽为上国之害,然亦不甚得利,意欲明割疆界,使之据定保守,岁赂几何,庶各得无事。三大王亦不在他意里,但得约定则和,旦夕须有专使者。用章曰:“二公闻得耶?岂他用事人自与说耶?”元应曰:“某在彼稍间散听得人如此说。”翌日,令二人各于河北诸州,权请同知正员俸给,听候迁除。八月二十二日,北国遣东部副大人左尚书地永纥烈,与掌记侍郎完颜天驷来,其国书略曰:“北天国相都大人地永赞,致书于大金丞相左右,立国以信,信生于诚,我黑黔北天帝,受先北天帝遗旨,保祐爱王父子,连年与之出兵,近迹观之,完颜雄所立,大无意势,如灰如槁,不能有国,与之构怨何为?何为?昨者贵朝自完颜大声归后,绝不再遣,欲说诚实阻隔无由,今宜无警无虞,一切如初,犒劳和好,贵朝自详酌议之,具数见报,别立誓盟,青兕皮千片,黄鬃段千端,马十匹,火浣布百端,为贵朝献,宜白大金皇帝收留。”二使至,遣中书省门下省都检详葛齐年、枢密直学士都士雅馆伴。

九月一日,上坐承安殿,召宰执议之,用章、庆之曰:“和可许,不可恃。”希古曰:“然则,今不可却,彼以好意来,但允从之何妨?”张庆之曰:“岂可信?和自许,都自迁,兵备自修。若信其言而和事,事皆废,坐以待毙,此赵家二帝为我擒也。”上曰:“先朝于赵家亦太甚矣。”用章曰:“当兴盛时,宁恤及此?不如此,无以建大业。”

初二日,遣谕北使,颇如所约,止许以前所陷失州郡为界,岁赂牛、马、羊各二万,银绢二十万,仍命大臣聂希古等作书以答北国。其书略曰:“大金国相大臣聂希古等,谨致书于北天帝国相左右,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圣经所训敢不敬欤?由是贵国因皇天之悔祸,念赤子之流离,远示诲函,许通和好,览所言之来意,敢详酌以陈诚。但自今以前,已陷没之城池,悉归北界,惟见存之州郡皆属本朝,封域如斯,永为定制,子孙相继,久远遵承。仍岁备牛、羊、马匹各二万,银二十万两以供贵国之需,倘沭允从,续当誓约。白玉带一,黄金带二,金花酒器十事,银花器皿百事,绫绮百端,彩绢千匹,用置回篚,宜白北天帝受之。”北使既去,有旨赵子宣、张元应,并召还,子宣除直昭文馆,元应总天驷飞龙十七监。敕已出,权给事中兼知制诰孙大鼎、封还录黄奏言:“多事之世,士无常守,外顺内逆,惟利所在。子宣、元应之归朝廷、以其言遣使,遂以为诚,臣深疑之。自天统之中至今三十年,北兵陷执官吏不知其几多,不知其存亡,传闻戮辱囚苦,皆是求死,独此二人忽然逃归,情态张皇,气貌不改,恐未必非敌之间,古事臣不必言,谨按国史,天会八年冬,诸大臣虑南宋君臣之克苦于复仇,思有以止之,而势难于自屈。鲁王曰:‘惟遣彼臣先归,因示空胁,而使其臣顺遵之,我佯不从而勉强以听,或可以定。

’忠献王曰:‘谁可使者。’忠烈曰:‘惟张孝纯可。’忠献曰:‘我兵初到太原,孝纯见霍安国之使,便来迎降,既得太原,一鼓渡河,取洛阳,围大梁,皆由先取河东。彼处谁不怒之,遣去如何得位得志?此事在我心里三年矣,只有一秦桧可用。桧初来,说赵氏得人心,必将有所推立。说张邦昌不为人悦服,虽立何济?不及半年,其言皆验。我喜其人,置之军中,试之以事,外拒而中委曲顺从,间语以利害,而桧终始言南自南,北自北,因说许某着手时,只依这规模分别,今只用兵,南亦未必终弱,若纵之归国,彼处喜慷慨说事,必是得志,惟此人可济吾事,更须恩结其心。’众皆令解其言,南臣羁旅,秦桧独稳足,一朝资以金宝,驾以海舟,挟孥而去。韩常惧南有疑,而忠献不听,至彼大得权位,而所谋始行。顺昌之战,刘锜欲径进,而召刘锜。商虢之战,岳飞欲径进,而召岳飞。

终于杀岳飞、废韩世忠、张浚,贬赵鼎,而南北之势定。可见逃人归国。不可不细查其来历,关系国家不小。”上不从。上与群臣终日议迁都,将启行,北兵闻之,如风雨骤至,统兵追扼岁此行无顾后之忧。昌拜泣恸,上亦挥泪,三卫迫从皆流涕。

昌复欲前送,有旨令速回,始辞去,且曰:“事有便宜,许臣自施行,续次以闻。”许之。至赵田河、涿州进顿食,凡二千舆,上令分赐。

二十九日,至易州,一宿遂行,至沧京,中山府守臣郑之绍迎驾。十月五日,幸中山府舍之绍空诸寺观,区处有条至者如归,民亦安堵。是晓,完颜昌奏,北兵将骑,已出入界上,昌一力捍御,行乞早幸大名,庶得中山之民协力拒敌,诏太原帅臣完颜真,出兵与岚代兵戍飞狐口,防北兵自燕山府间道趋河东也。六日午,驾起中山,日行五十里,至沃州,大名帅臣余崇义,遣其子士表及同知张居来迎驾。将及相台百里,崇义至,拜伏道左,具言借位大臣,使鸾舆至此,死不赎罪,遂幸大名府舍。是夕雨寒,军人争薪草,撤民屋,汹汹喧呼。用章亲至慰抚,余崇义令鞭管事人于铜雀街,计人分给,内外皆定。

参政张庆之与直学士院完颜叔靖、直馆昭文馆兼直学士院聂宗

明,登铜雀台饮酒赋诗,为御史李彪所弹,各罚金。是夕,除兵部侍郎穆日华知大名府。余崇义(下阙)闻惑思奋起,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八日,有旨令张师颜等,分别文籍、书画、图史、彝鼎、古器并如旧制。是日,汴京吏民指所乘车曰:“恰好去九十年,谁知又归在此耶!”其间士民,亦有见上仪从不整,为之泣下者。十一日,锁院聂希古迁太傅魏国公,余崇义迁太保郑国公,乌陵用章迁太尉卫国公,张庆之迁特进濮阳郡公,自余各加恩秩,皆准赦文所降。自驾发燕京至汴,前后诏诰,皆孙大鼎、卢之宪二人为之。是夕,草制罢,共宿玉堂。翌早,举似鸿胪寺雄孝孙戏之曰:“闻说有润笔不罚金者。”

初忠献王粘罕,欲赞太宗都燕京,司天太监郝枻为人明敏,精于天文、地理,忠献王攻伐辽、宋每携以行,前后所言皆验。

尝谓燕京土燥山远,水泉不润,但可以为守,难以文治,若调遣兵戈南征北伐,此地可居;如持盈守成,修饬礼文,祸乱必作。又太和末年,有谣言云“易水流,汴水流,百年易过又休休。两家都好住,前后总皆留”,及朝廷将迁,其言悉皆应验。

草泽王天复上书言:“帝坐不安,国家当有变更,宜思顺动,庶可无虞。燕京土气耗竭,物极而衰,惟变则通,愿顺天地之心,以延宗社之福。”以此推之,迁都固皆前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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