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拒绝殷漓并不意外，毕竟，臭丫头还没来得及跟他们亲近就嫁出去，心里自会有所遗憾。只是……转向云墨，“宝藏现世，朝堂或江湖，都已暗潮汹涌。且凤国和蜀国联姻，天下三足鼎立的格局会渐渐两方对立，平衡失稳，乱世初定。前辈应早做准备，趁乱崛起，稳天下局势，更得人心。”
云墨微微点头，天下在悄然改变的局势他不是不清楚。
“只是到时候，挽儿药王谷九少和云国公主的双重身份，怕是会被人利用，引起天下诟病甚至攻击。所以我想在她及笄之后，便娶她进门，避开这乱世殃及。”这确实也是殷漓想尽快成亲的原因之一，“虽现世不稳，但殷漓定保她岁月静好。”
见云墨眉宇已松动，但凤倾城还纠结地不舍，便再补充，“挽儿从小就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地长大，受尽疾苦，尝遍世态炎凉，我不希望她以后还受家国战乱所累。”
臭丫头一出生就受云国公主这身份所累，从小就一直受人迫害几欲丢了性命。好不容易得遇药王，成就九少，却不想是有心安排……她身心所受之苦已经够多了，在她那浅笑淡倦里，应该还藏着对人生和世间的失望和倦怠吧？
殷漓只是在心疼沐向晚，却不想诛了凤倾城的心。她脸色微白，他这是在怪他们，不仅从未尽过父母的责任，还带给挽儿无尽的苦难吗？这……这是他的意思，还是挽……挽儿的意思？
见到她泛白的神色和眼底泛起的泪光，云墨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挽儿若是有责怪，去年她就不会回来，还挑下云国这大担。不要想多了，灼华太子也只是心疼挽儿而已。”
殷漓这才反应过来，凤倾城怎么突然脸色大变，赶紧起身道歉，“抱歉，凤前辈，殷漓也没那个意思。”
对挽儿的亏欠，是她从未好的心病，一戳就疼。凤倾城撇过眼，悄悄地擦了擦眼泪。“可把挽儿嫁到那么远，以后见一面都难，我舍不得。”
“出云离殷都虽远，但好在有大黑，以后您若是想挽儿了或者挽儿想回来看看，随时都可以的。殷漓不会用世俗礼节约束挽儿，保证和现在一样。”殷漓赶紧承诺。
皇家规矩多，他能做出此承诺，可见心诚。
云墨思虑了半晌，“灼华太子，恕我无礼。就是因为挽儿从小受过太多委屈，所以我们想尽可能地给她最好的。前面我们已经无法弥补，但在以后的夫家上，我们都希望她能得到丈夫全部的呵护和宠爱，不想她再受任何委屈。”
“我能做到。”殷漓淡淡的语气，却有种不容置疑，好像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云墨微微一震，身为一国储君做到如此，怕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成王之路怕是会多很多障碍，和少很多助力。但他多多少少还是摸过这个灼华太子的心性和能力，知道他确实能做到。只是，最重要的还是心。
静静地看着坦诚回视他的殷漓良久，还是百般不放心地轻叹一声，“世事无常，人心善变。身处高位，总有填不尽鸿沟欲壑。”
殷漓懂他的担心，“世间纷乱，繁华迷眼，但我和挽儿都曾从尘埃走到繁华，我们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最大的野心、最深的欲望，也不过是平凡里的细水长流，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