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懵懂地看着她，这是要干嘛？可是，碰到任何人都会像惊弓之鸟躲开的他，居然不抗拒她的靠近。
半晌，女娃放开他，似自言自语，“原来是中毒了。也不知何人这么恶毒，竟给小孩下这种毒。”
说着，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一排银针，“来，你躺下，我帮你把毒素排出来。”
他愣愣地由她扶着躺下，看着她极其熟练地在他身上排针，那认真的样子让他眼睛一眨都不舍得眨。忘了自己对银针的恐惧，也似乎没有感受到疼痛，直到有什么涌上喉咙，迫使他“噗”地一下，一口黑中带红的血，全喷在避无可避的她身上。
她似乎也没料到，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被沾满血的衣服，微微蹙眉。这让他心里一慌，忙慌乱地双手连连去擦拭，“对……对不起！”
一出声，自己就愣住了，他会说话了？虽然声音有些破碎。
女娃也微笑，“好了？”
他有些惊喜地看着她。
“那你快躺下，我把最后一点毒拔完。”女娃摁住已经坐起来的他躺下，神情专注地把毒排完。
末了让他漱了口之后，给她一粒药丸让他吞下去，并把剩下的药瓶递给他，“每天一粒排余毒，吃完这里面的就行了，记住了？”
他接过那个像树根雕成的药瓶，紧紧地摁在怀里，认真地点点头。一直仓皇的脸上，渐渐浮起傻乎乎的笑意。
女娃俯身看前方似乎辨了辨方向，“前方有个驿站，我要去那里一趟。你家在哪，我先把你送回去。”
送他回家？那以后还能看见她吗？他手悄悄地攥住她的衣角，抿着唇不说话。
女娃凝眉，“你不知道你家在哪吗？”
他看着她，纠结了一会，人生第一次撒谎地点点头。
“不知道……”女娃似乎在想办法，上下打量他，“看你的穿着应该是大刀山的人，可此去那里比较远，而且晚上还可能有风暴。你先跟我去驿站歇一宿，明日让大黑送你去。”
他紧了紧攥住她衣角的手，没有说话。
说是到驿站，其实他们只是停在离驿站不远处的废弃破院。到处断垣残壁，似乎是个被风化得快消失的古城遗迹，只能勉强挡挡风沙。
不知道是不是他表现出嫌弃的样子，女娃笑笑，“晚上会看到满天的星光，很漂亮的。”
他抿抿唇，没有说话。其实他在哪都行，只要跟她在一块。
可女娃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压低声音道，“沙漠里物资极其贫乏，人吃人都会有的。像很多沙盗，就经常抢过往商旅的小孩当食物。就我们俩投身驿站的话，很可能被人盯上。好在现在晚上不是特别冷，我们将就着对付一夜。”
他点点头，但攥着她衣角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女娃有些无奈，低声轻哄他，“没事的，这破地方是不会有人来的。你且松开我，我去给你找吃的。”
“我、我也去……去。”刚恢复声音，说话有些艰难。
女娃一听，立马拒绝他，“不行，沙漠里的食物很难买到，我有可能去抢、去偷，还有可能遇上坏人。你跟着我，反而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