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常识,姬莲心可以肯定,刚才那几声凄厉的叫声一定是老鼠发出的,之后又没了动静,那它很可能遇袭了。老鼠的天敌是蛇,也就是说,这房间里很有可能有蛇。
姬莲心虽然是生在城市里,但因为是孤儿,又没有人关心照顾,所以比同龄人更大胆。可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她也怕死了一类动物--软体动物,蛇首当其冲。
这下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大晚上的她又不敢跑出门去,并不是她害怕其他猛兽,而是她连这里是哪里都还不知道,她往哪跑?
姬莲心紧紧抱着自己缩在墙角,身体一直没停止过抖动,多年来,受多少委屈、苦难和白眼都没有哭过,这会子竟哭的稀里哗啦。
也不知道是上帝的不公还是她的失败,在现代她自小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后来跟着婶婶生活也得不到一点儿关爱。自懂事起她就开始去赚钱,依靠国家的补助才艰难地读完了大学,原想着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改变自己的生活。可也是为了让生活好一些,她学会了敷衍趋势、低头谄媚,以致谁都不愿真心与她交好,当然,她也没有时间去交朋友。
而今,才刚刚来到这个不知何年何月,何朝何代,何地何族的鬼地方,她莫名其妙被人扔进了猪圈也就罢了,没有亲人也无所谓,可连能寻求帮助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怜又可悲!
也许是被姬莲心的声音给吓到了,墙角好一段时间没了声音,姬莲心以为那些东西走了,可才想要透一口气,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姬莲心已经无力再喊了,她只想立刻晕过去,醒来后直接天亮。
该死的是,她越是害怕,脑子越是清明,甚至连听觉和视觉都变得更清晰了,她模模糊糊还能看见那一条长长的黑影,是蛇!
瞪大着眼死死地盯着那条黑影,甚至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它一不小心爬到了床上。
只是,似乎上天觉得给她的惩罚还不够,层云突然把月亮给遮住了,黑暗立刻漫无边际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死神一般把她包裹住,令她无力到绝望。
整整一个晚上,姬莲心都是睁着眼睛,就算困的要死也不敢眯一下。当东方天空翻起鱼肚白的时候,她也还不敢睡去,依旧瞪着那早已空无一物的屋角。
“莲心,起来了吗?快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为了等他,姬莲心一晚上都没有关门,这时候听见他的声音,僵硬的脖子缓缓转动,她看见万道金光下,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朝她奔来,手里捧着什么。这一刻,她绷紧了一晚上的弦终于绷然而断,眼前一黑,如愿以偿地晕过去了。
虚无而广袤的空间,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四处寻找,可什么也没有,甚至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周围的光芒是灰色的,姬莲心茫然地跌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该去何方,又该做些什么。只是觉得空,心空;只是觉得冷,心冷。她努力地去寻找记忆中除了冷之外的其他感触,可一无所获。
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体异常的热,如置烤炉,虽然难受,可只要不是冷,都令她欣喜。
艰难地睁开眼,一张温文儒雅而秀气的脸出现在眼帘,十八九岁的样子,很年轻,带着浓郁的书香味。姬莲心想问他是谁,可出口的声音喑哑破碎的吓人。
那人见到她醒了,眉宇间显出高兴的神色,随即端了桌上的水,扶着她喝下,并温声道:“小心,别呛着了。”
姬莲心只觉得那声音如天籁一般动听,一下子温暖了她长久冰寒的心,眼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怎么了?还难受吗?”那人放了碗去摸她的额头,俊朗的眉头一皱,“还烫着,这可如何是好?”
他皱眉的样子很难看,她不喜欢。姬莲心的这个想法还没有在大脑理清,她的手便扬起来,抚上他的眉,似要将那皱起的眉头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