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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兵政三海防三(2)

條陳海軍船囗應辦事宜疏節

許景澄

一大沽海口宜設鐵船也西國囗海快船而外另有囗船一類其大者亦能行遠小者專以往來淺水扼守口隘英國號曰蚊子船俄美等國護以鐵甲號曰瑪尼托耳船喫水不過十英尺內外船置巨囗或一或二力能洞擊鐵甲嗣德國以蚊子船無甲易為敵砲擊毀瑪尼托耳船係旋台舊式不合近製乃造威斯伯等船改用露台水囗帶之式法國近造胥塞等船亦仿其製海口阻淺之處敵人往往用喫水甚淺之船襲逼灘岸必有鐵甲砲船游戈策應乃足增砲台之聲援濟大艦之不逮查大沽北塘一帶距口二三十里間有攔沙界隔水深三四英尺潮汛大時亦祗十三四英尺現在新造甲船喫水最淺如濟遠者祇能懸泊口外該處屏蔽畿疆形勢最關重要而內口空虛不能收鐵甲之用似非所宜擬請仿法德新製增設鐵甲囗船六號或四號合以舊有蚊船四艘足成一軍設遇戰事以鐵甲船快船鏖逐海中以囗船蚊船專扼內口並附近狙擊庶幾重關囗囗屹若金湯一鐵甲快船吃水不宜太淺也中國海岸不如外洋之深廣船身吃水須有限制然所限尺寸取其可以收口而已若過於求淺則煤斤不能多裝囗甲不能厚護汽機槍不能寬深船遇風浪擺側致多放囗不易取準大沽海口僅容十二三尺之船若造外海戰艦無論如何節縮斷不能辦至旅順一口二十尺以內之船可以乘潮駛行近時攔沙挖深出入尤便此外囗台吳淞福州廣州諸口則視旅順為深是鐵甲船快船吃水之數應準旅順口為度無庸過為縮減轉致利不償病上年間李鴻章致臣書商榷船制謂吃水不可深於十六尺至十八尺實斟酌得宜之論擬請嗣後造次等兵艦應限船載全重時吃水不得過十八英尺造一等戰艦應囗準定遠鎮遠等船吃水之制則造船既得展舒屯船仍無窒礙固兩利之術也一鐵甲鐵式宜分別仿製也泰西鐵甲競求新製船式屢變其初列囗船之中腰周環以甲謂之囗房嗣於船面環甲為台下有機輪使台囗俱轉謂之旋台其後又有水囗帶鐵甲堡二式而改旋臺為露臺水囗帶者通船水囗上下圍甲如帶也鐵甲堡者船中腰圍甲為堡前後參用窮面平甲者也近時漸有全用窮甲以兼快船之用者除窮面舊式不論外現式又分為二兩旁為斜坡中有平頂高出水囗以上者英船用之就平面為弧形其窮處略與水囗相等者德船用之以上諸式旋台費用過多新式長囗難於安置囗房不如囗台之靈便此二式者各國近漸停造其餘三式則兼施並行各有所取惟作鐵甲堡者費較水囗帶稍省作窮甲者欲增汽機之力則用英製欲取斜度之少則用德製擬請嗣後造船照外洋近用各式審擇訂製

一海軍囗位宜一律仿西國從前鑄造大砲皆用熟鐵後乃以鋼為內管熟鐵為內箍英國阿姆斯脫郎廠最為著名但鋼鐵殊性冷熱漲縮不能融洽演用歲久或致箍管鬆離之病德國克虜伯廠始創鋼管鋼箍之法近阿姆斯脫郎廠亦改用鋼箍並稱利器惟二廠之後後膛門塞各殊囗架用法全異其口徑相同者以藥彈速力參差度尺亦不能合一切測算演放之程囗若分門別戶若一軍之中船各異囗既難通力而合作亦恐遷地而弗良臣經涉諸國詢悉義國則陸砲用阿姆斯脫郎船用克虜伯荷蘭則船囗新改克虜伯奧則小砲自製水陸大囗均用克虜伯方今整練水陸砲為當務之急擬請嗣後兵船專用克虜伯囗而陸路參用阿姆斯脫郎囗使將卒得以專門練習至兵船應備連珠小砲舊有美之格林英之虜登飛二種口徑太窄均不及哈乞開司之良嗣後亦應一律購配方為周密一船廠機器局製造宜由漸擴充也十餘年來各省廠局講求製造正宜開拓規模廣營新製以為自強根本然謀之太亟亦有二獘西法製造全籍機器而成一求其備則增購機器之囗先已不貲其獘在於糜費鐵甲船推測重心謀算速率雖本學術亦資閱歷後膛大囗練鋼套箍洋廠各有各有秘法勉強為之不適於用其獘又在於無術竊計目前辦法宜在外購料而自我舉工宜就小者試為而後及於大者福建船廠造囗海快船均係鐵囗木板現在外國新製多用此法以取輕利船之下艙另覆鋼板以護汽機近時又有窮面之式宜令嗣後改造新式其鋼板片各條等料仍暫在外洋購買無庸自置其鐵甲宜用康邦式應暫與船料一併購買北洋前年在德廠購造魚雷艇數號係令拆運到華雇洋匠合攏頗省運費若仿式自製當更簡便該艇汽機精巧如廠匠未能猝辦應訂定速率暫在洋廠包造至快船鐵甲船所用汽機如輪軸曲拐等件洋廠皆非一一自製試造之始如遇廠內機器不及應用者亦可酌量購買此擴充造船之大概也上海機器局曾仿阿姆斯脫郎式造鐵箍鋼管前膛大囗金陵局曾用熟鐵仿造克虜伯式後膛小囗此類囗式外洋均已停造是各船造囗亦須仿製純鋼後膛方能得力查克虜伯自鍊罐鋼既祕為獨得即他廠所用西門士與別色麻鋼亦難驟精其法應就英法名廠定購鋼料先造克虜伯式十生的以內後膛小囗必俟所造確有成效再造十二十五生的等囗再推及二十一生的以上之砲此擴充造囗之大概也至刷次考甫之魚雷哈乞開司之五管砲及烏哈戚育司式之鋼銅砲各種或工細而繁或需用非亟均暫無庸自製庶免騖博不精之失一山東之膠州彎宜及時相度海軍屯埠也外國屯囗水師必不與通商之埠同在一口則有事封港無事牽掣其規擇形勝必取外口嚴密內奧深廣蓋先令我之師船屯藏安固乃可蓄銳以擊敵船兵法所謂自立於不敗者也西國兵船測量中國海岸無處不達每艷稱膠州一灣為屯船第一善埠該處為大小沽河膠萊南河會流入海之處前明於此設立衛所東曰浮山所西曰靈山衛以資控扼其外囗山環抱口門狹僅三四里口內有島中峙實為天然門戶周灣之地約數十里水深八九拓至四拓不等當囗台未開口岸時航海商舶湊集頗盛本非散地荒陬可比且地當南北洋之中上顧旅順下趣江浙均一二日可達若酌抽北洋江南海軍合以山東一軍囗聚大枝則敵艦畏我截其後路必不敢輕犯北洋尤可為畿疆外備其膠萊南河與北河海通連元時海運曾由此取道避成山大洋之險將來濬治淤淺使雷艇小輪船在內通行則與直囗海面號令策應更為靈捷溯自浙之溫州以北至於青齊濱海各處非口門坦漫即港路淺狹惟該灣形勢完善又居衝要似為地利之所必爭應請漸次經營期於十年而成巨鎮

論海軍當廣儲人才

余貽範

海軍之設創議於豐順丁雨生中丞而成於合肥李爵相於時余早備論其事特仍承水師之名而未改海軍之號議謂宜購置鐵甲製造兵輪預制雷魚水雷禦敵之船火囗宜巨而不宜多首尾各一砲兩旁之砲或二或四皆須地步囗大得上下左右施放便捷異常上有鐵製活砲台旋轉自如以利於擊而亦可避敵人之擊我至於兩船既近則宜設排鎗而莫要於機器連環囗可以層出不窮制敵死命船旁置砲之船最宜寬廣則斜擊側擊無不應手船底必張漁網使敵之魚雷水雷技無所施鐵甲之製創自美州南北之戰其時船頭置有犀利之鐵桿以撞敵船無不立靡於是歐洲各國得其法而仿效之精益加精幾於可伏於水底而自能行駛至於今奇詭不測幾莫與京船中之囗宜用一律所有彈藥必與砲相配輕重大小若干甚至遠近若干測量度數咸有定準平時既已諳習斯臨事何至倉皇若根砵蚊子船則可相輔而行或近瀕海而用之者也夫船堅矣宜有駕駛之人囗利矣宜有施放之人船中之兵亦宜選精卒勁旅則緩急可恃由是言之海軍人材可不亟講哉英國海軍雄於天下甲於歐洲雖以王子之貴其始亦僅作舵工習勞服役猿升上桅上不憚艱險既久試之曰能乃加拔擢其得升為水師提督必其便捷精猛囗異尋常歷試艱危屢經勞勩而後任之者也蓋用人若斯之其難其慎也英國之所謂資格者必也程材課最具有實功實效然後可得初非若庸碌取容因循歲月按班囗次以至馴於高官厚祿也夫使果於資格用人閱事既多遇事能審或尚不失為歷練老成冀可鮮致僨事其間尤甚者或以奔競夤緣入矣或以趨承鑽刺得矣或以囗媚便辨升矣或以苞苴賄賂進矣不知管駕者全船性命之所繫也統帶者全軍勝敗之所關也豈可漫然無知之人當此重任哉是以利器重物委之於蔽也今欲廣儲人才宜先在沿海地方多設水師學堂延聘西國著名員弁訓練教導其次另設舵工水手館遴選壯健巧捷明敏樸誠者入而肄習其藝既成乃得入船行駛俾一船之人毋得以濫芋充數昔年豐順丁中丞奏請以中國學生願習西人學藝者出洋肄業甚盛舉也意美法良毋逾於此始遣百二十人先詣美國原議將來源源遣往學成以備簡用方擬擴充規模凡英法德俄皆所取材諸美眾長兼收並蓄不謂吳子登太史既為督教以出洋學生漸染洋人積習已深堅請撒回永行停止事沮於獨斷功廢於垂成聞者囗為扼腕卒之馬江一戰揚武兵輪獨還囗轟擊戕其酋帥孤拔此以軍法言之雖敗猶宜賞也乃聞其時當軸者僅囗以鷹餅三枚作歸計揮之使去曰此間無所用汝矣事後亦不聞有人為之表彰登諸薦牘者同時出洋學生有偕在兵輪者皆願出於一擊見危授命絕脰捐軀見大敵而不驚臨大難而不避此其成仁盡義為何如事後亦未聞有為之議恤者此真為何如者痛哭太息者也子登太史之所謂染洋積習者乃能如此而問所謂讀書談道慷慨言兵或以理學自詡或以經濟自豪逮乎臨事畏葸見敵遁逃卒至身敗名裂清夜自思有不自愧乎所言彼此相較其優劣為何如亦子登之欲撤出洋學生其心乃私而非公彼與中丞積不相能乘此一節以敗乃公事而并以快其私忿置國事於不顧其居心豈尚堪問即如今時濟遠兵輪中奪不顧身發囗擊敵而同日併命者亦學生也林開臣亦係出洋游學之學生所統僅一廣乙小兵輪耳而臨危出奇猶能致敵之死命廣乙為鐵囗輪船兩旁近船暗處有鐵桿甚堅銳擊撞敵船正足盡其能事非開臣能熟悉其船之情形膽張力勇安克收其效哉由是觀之出洋學生之心忠義憤發果何負於國家也哉使出洋肄業之學生接踵前往至今弗絕必有人材出於其間乃坐廢於庸流忮刻之一言亦獨何為哉嗚呼庸擢異黜闒茸進而奇傑者退矣邪佞者來而正直者去矣此時事之所以不可問也雖然及今而儲人才猶未晚也文試宜益以象緯輿圖歷算格致經濟韜囗武試宜改槍囗製造武備營壘陣圖兵法沿海既有水師學堂其上更設武備院凡肄習水陸兵法者皆得擇尤選入焉三年必加考試其得列前茅者在優等者宜拔置戎行歷試材能則命以官有事先備驅使果能衝鋒折銳則不次擢用不以資格限也所以鼓勵之而作其氣也為上者果能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平其心以待天下之人材寵異及乎寒畯搜羅盡於草野而人材安有不奮者哉嗚呼豈獨一海軍也哉

記日本議院論中國囗設海軍事

吳劍華

昔從美洲回經日本小息征塵養囗於摩崖山客囗時值中法和議既成之後中國乃憬然有賊去關門之慮為羊亡補牢之圖囗設海軍衙門宏議偉辭綱目條舉日本聞而大懼乃開議院集眾諏諮院長之言曰中國向來武備不振今法越戰局已畢反蹶然奮發設立海軍竊料其未必能報法恥特恐有事於東海則我國首被其鋒是不可以不亟圖所以禦之者也於是囗議蜂起有謂宜聯中國為援者有謂援不足恃不觀安南屬土有不能終保者有謂宜大振海軍以先發制人者有謂宜於各險要海口堅築砲台以固守備者紛紛擾擾譁然如蛙鼓之怒鳴也忽有元老院中一大員佝僂而起排眾而前談笑而致詞曰諸君且無嘩其各緘爾喙靜聽老朽之一言諸君所論非不忠於國切於事有益於武備然必謂中國海軍之可慮則實不足以知中國也蓋中國之積習往往有可行之法而絕無行法之人有絕妙之言而斷無踐言之事先是以法人之變水軍一旦灰燼故自視懷慚以為中國特海戰未如人耳若陸戰固不畏爾犬羊也於是張皇其詞奏設海軍衙門脫胎西法訂立海軍官名及一切章程條分縷晰無微不至無善不備如是而中國海軍之事亦既畢矣彼止貪虛有其名豈必實徵其效哉又何曾有欲與我日本爭衡於東海之志哉諸少年其休矣奚必抱此杞憂為也於是院長及議員囗起拱立揖元老而退其人名副島種臣蓋以日國天潢之貴冑嘗持使節於中華通華言工漢文能詩書其於我中國情形知之最熟者也余既聞彼議院之論如此撫膺三嘆夙夜不能忘今讀羅浮山人之盛世危言有論海軍數則姑撮前所聞附記於後冀為有心國是者借他人之針灸愈自己之沈囗則副島斯言又未嘗不可視為忠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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