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微风拂面,前方分出道来,一方向前,一方急转,顺着急转的回廊,隐约竟有水色,如故转了弯,顺着分出来的道往前豁然是一方池水,比不上前面的湖却也是极精致的,右方岸畔是一座亭台,铺黄色琉璃瓦片,塑八角飞檐轻跃,如果还有什么不足大约就是未能设于湖心。如故顺着回廊过去,登了亭,凉风习习,高树掩映,若是冬季,这高树秃了枝桠,寒梅吐了芳华,倒是于花香之下寒冰之上雪海之中自成画景,若能再得一壶清酒倒真是惬意!
“藏香,你去为我取一壶清酒过来。”如故含笑的吩咐藏香。
风微动吹乱了如故前额的发,鼓荡了她微垂的广袖,此一景恍如欲乘云而去的仙子,让藏香忘了回话。
“藏香?”如故拨了拨额发,又唤一声。
“嗯?方才王妃说了什么,藏香没听清。”藏香低下头,像个做错的孩子一般眼睛直望着自己的脚尖。
“无事,你去取一壶清酒过来。”如故莞尔一笑,并不责怪。
“好,那王妃在这稍等片刻,藏香马上去拿。”藏香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了如故一眼,撒丫子就往回跑。
如故看着藏香,想着自己像这么大的时候似乎才刚进怡春楼,世事沧桑,转眼便已经是几年光景,怡春楼里一呆便是四五年的光景,只是如故却想着,这般实是短暂了些。
后面树木之间树叶沙沙作响,如故却没有回头,她很早就注意到那里有人,只是不忍心负了这良辰美景,情不自禁的就入了亭,方才让藏香去拿酒也不过想要支开那丫头,以免到时候成了自己的负累,她所知,那里藏得绝不止一人,只是一人的呼吸沉重而微微急促,应该不是高手,只是另一个人要么就是高手要么就是睡着了。
“既然来了,便出来吧。”如故依旧背着身,并没有转头。
又是一会儿之后,树丛之中传来砰一声闷响,如故回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发却腰细肤白的男人!这人低着头容貌看不太真切,却是没让如故产生什么太大的感觉。
那男人揉着被摔疼了的屁股在转眼看见如故的瞬间,愣住,眼睛直愣愣的,嘴巴傻傻的张着能放进一个鸡蛋了都。
树上再次响起树叶沙沙的响声,如故知道还有一人,只是却未曾想,那人竟是就这般走了。
“如故?”那人个人蓬头垢面的人开口,小心翼翼的问。
“你是?”如故看着这人皱眉问道。只是,虽然不记得脸,刚才那一句唤如故的声音如故却是记得的,而且记忆深刻,因为曾经一度她觉得此人甚是难缠,于是不等那人回答,如故又问了一句:“苏公子?”
苏倾禄在如故问他是谁的时候小小失落了一下,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难有人能认出他就是苏倾禄,昨日如故成亲,他被父亲直接锁在祠堂,饭菜都是从窗户里塞进来的,而且塞完之后立刻上锁连一个窗户都未曾留下,自上次因为吵嚷着要娶如故开始,就一直被勒令在祠堂中抄写“礼仪”,三日前,他趁家人不备逃过一次,想着要带着如故私奔,却还没能到怡春楼,没能见上如故一面就被家丁寻见了。一回家,就被关进了祠堂,今日好不容易……可如故却似乎认不出他来,这让他觉得心脏都被抽离了一般的难受,但是下一刻,如故又认出来了,他觉得心情瞬间又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