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要看南先生留不留得下了。”欧阳慕华说完,拉着如故就准备施展轻功掠过河去。
南先生一出现,如故就眉头紧皱的看着黑沉的人工河,这条河,在火光的照射下似乎,更黑了。欧阳慕华准备施展轻功,如故却看见南先生嘴角讽刺的笑意,完全没有阻止的想法,恍然大悟,立刻拉住欧阳慕华前跃的身体。
欧阳慕华被如故一拉,转头看见如故对他轻摇了下头看向人工河,他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湖面黑沉,几乎没有流动的迹象,太安静,就算是人工河,也不该连流水的声音都没有……
“王爷不用看了,这可是盐泽的沼,若是王爷不信可以试上一试。”南先生身后,那苍白病态的城主出现在光亮处,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真没想到,城主竟如此大手笔。”欧阳慕华依旧一脸云淡风起的样子。
如故默不作声,那个关于盐泽中心的传说很少外人可以探寻,就是因为这环绕的盐泽,这盐泽的沼泥几乎能吞噬一切,无论是人还是别的东西,曾有轻功超绝的人试着用轻功飞跃,却在脚尖碰到盐泽沼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借力反而被沼泥陷下去,也有人在盐泽之上放一片轻柔的布帛,却在瞬间被吞没,盐泽就像一个神秘的无底洞,让人不敢轻易尝试。
“王爷何不把王妃叫出来,这样,下官立刻放桥让您离开。”城主一双小眼睛,贼似的盯着如故上下打量。
“莫不是本王的王妃是个宝贝?!”欧阳慕华抱臂皱眉做沉思状。
“宝贝什么的……”欧阳慕华依旧在自言自语,一手抬起捏着下巴,似乎在衡量在犹豫。
“当然不能给你啦!”欧阳慕华话音未落,身形疾闪,朝着城主的方向直冲过去。
可惜这一击,被站在城主旁边一步开外的南先生堪堪挡住,一双手几乎伸到那城主的鼻端,城主朝后一推,一声闷响就坐在了地上,睁大的眼睛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欧阳慕华也不恋战,和南先生迅速分开,准备退回如故身边,只是南先生又岂能让他如愿,死死的缠了上来,同时另一边上百名府兵朝着如故的方向包抄过去,之前在主院之时,如故遗失了鞭子,此刻手上只有一柄软剑,虽然如故的功夫是不错,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逼着一步步后退,不知人换了几轮,如故已经被逼到了河岸边上,半只脚临空,再半步便是黑沉的泥沼。
南先生寻了个空隙,从欧阳慕华这边脱身,直朝已在边沿的如故而去,那一双眼睛,他执着着想要留下。
“如故!”南先生脱身欧阳慕华便知不好,也朝着如故的方向急速而去,只见南先生伸手急速抓过如故的衣领,将如故带离岸边几步,却在下一瞬间一手成爪直取如故双目。如故伸手一挡,翻身后退,脚未稳,倾身朝着人工河倒去,就在那短短的几息之间,欧阳慕华尚不及思考身子先于意识的做出了行动,他原地一跃,自空中朝如故推出一掌,将她又推回岸边,只是自己的身子却是没了支撑点直直朝下落去,脚下,是暗沉的泥沼。
欧阳慕华并不知道为何会在那一瞬间做出这样的反应,在他看来与如故只是交易,连朋友都算不上,但在那个瞬间却似乎有什么掌控了他的灵魂,让他用命相代,甚至还想对着惊慌失措的如故温柔安抚,就仿佛那温柔已存了千年,只待对她一笑。
半空中,如故强扭过头,瞠目看着那个突然跃过来的人,却看见那人眼中缓缓而出的温柔,心念一动,有什么自灵魂深处破冰而出。
“不!”眼前已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刺眼的白混着阖艳的红,漫天艳红的雪色之中有一人回眸,严重是留存的温柔,嘴角是安抚一般的笑。
“啊!”疼痛,巨大的疼痛不是肉体而是灵魂,自灵魂深处,仿佛又加持了千年的磨折,一点有一点的撕扯着灵魂。
南先生近前伸手,却在一刹那之间白光大盛,逼得人闭上了眼睛,耳边却是尖利嘶哑的吼声,让人耳畔嗡鸣,再一次整个世界再度恢复黑暗和平静。南先生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脸颊,一手的湿溺,回忆那最后的一声吼叫,仿佛来自灵魂的绝望和悲伤,让听闻的人不自觉的就落下了泪,即使坚硬如他……
“那两个人呢?”有人惊讶的询问,刚才被一道强盛的白光耀了眼,再睁开时已不见了那两人。
“大概是掉进了那条河里了。”有人上前小心翼翼的看着那黑沉沉的“水”。
“先生?”城主走过来,恭敬谄媚的看和南先生。
“今夜之事,不可对任何提起,否则,你们该知道后果。”南先生发话,声音里不带任何起伏的继续说:“都回去吧。”
府兵撤下,城主却依旧站在旁边,极尽讨好的说:“先生辛苦,是否让美人前去伺候?”
“不用,你也退下吧。”南先生转过身看着黑沉水面,淡然的说。
“是。”城主还想说什么,但是又不敢上前,于是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待所有人都走了,一切恢复安静,南先生对着黑沉的水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不知道那女子是怎样的深情,才能在最后一刻发出如此悲伤的哀鸣,以至于牵出他心中最柔软思绪,让见惯了血腥、生死的他也有那么一丝歉意感怀,为那王妃也为自己心中牢牢牵绊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