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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念常曰:旧史称退之性愎讦,当时达官,皆薄其为人,及与李绅同列,绅耻居其下,数上疏讼其短,今新史,则以退之排佛老之功比孟子。嘉祐中,有西蜀龙先生者,忿其言太过,遂择退之言行,悖戾先儒者,条攻之。一曰老氏不可毁,二曰:愈读墨子,反孟玷孔,若此类,二十篇行于世,及观外传,见大颠之说,凡退之平生蹈伪于此疏脱尽矣!欧阳文忠公尝叹曰:虽退之复生,不能自解免,得不谓天下至言哉!而荆国王文公亦曰:人有乐孟子拒杨墨也,而以排佛老为己功,呜呼!庄子所谓夏虫者,其斯人之谓乎!道岁也,圣人时也,执一时而疑岁者,终不闻道。夫春起于冬,而以冬为终,终天下之道术者,其释氏乎?不至于是者,皆所谓夏虫也。文公盖宋朝巨儒,其论退之如此,则外传之说,可不信夫。

穆宗(讳恒,宪宗第三子)

旧唐史

长庆元年三月。卢龙节度使刘总。举幽燕二十余郡归朝。乞为僧。诏赐僧衣。号大觉大师。署所居第。为报恩寺。长庆二年三月。帝遣左街僧录灵阜。赍诏起汾州无业禅师赴阙。阜至宣诏毕。稽首曰。主上此度恩旨不同愿师起赴。师笑曰。贫道何德。累烦人主。汝可先行。吾从别往。遂沐浴敷座。告门人慧愔等曰。汝等见闻觉知之性。与太虚同寿。一切境界。本自空寂。迷者不了。即被境惑。一为境惑。流转不穷。常了一切空。无一法当情。是诸佛用心处。言讫端坐。至中夜而逝。阜回奏其事。帝钦叹久之。赐谥大达国师。师蒙宪宗两朝敬重。凡三诏不赴。师嗣马祖一禅师。

宣宗(讳忱,宪宗第十三子)

旧唐史

大中五年正月。诏弘辩禅师入内。帝曰。禅师既会祖意还礼佛看经否。对曰。沙门礼佛诵经。盖是住持常法。有四种焉。依佛戒修身。参寻知识。渐修梵。行。履践如来所行之迹。帝曰。何为顿见。何为渐修。对曰。顿明自性。与佛无二。然有无始染习。故假渐修对治。令顺性起用。如人吃饭。非一口便饱(云云)。是日便对漏下七刻。帝悦。赐号圆智禅师。继有诏旨。增修天下祖塔。应未经赐谥者。所在以闻。太常考。行颁赐。师嗣马祖。

懿宗

出旧唐史等

咸通十二年,赐知玄法师沉檀宝座,高二丈余。十四年,造彩幡花盖,敕往凤翔寺塔,迎佛指骨。四月八日至京,帝御安福门迎拜入内瞻礼。群臣有谏者,言,宪宗迎佛骨,寻即晏驾。帝曰:朕生得之,死无所恨。帝每于禁中,设讲席,自唱经旨,手录梵文,而为赞呗(宪宗时,北方天帝降梦,令中兴佛法,帝不承命,爱服金丹,致药性燥急,内竖畏诛而深宫秘邃,故有不测之祸也)。

唐史赞曰:甚矣!至治之君,不世出也。禹有天下,传十有六王,而少康有中兴之业。汤有天下,传二十八王,而其甚盛者,号称三宗。武王有天下,传三十六王,而成康之治,与宣之功,其余无所称焉。虽诗书所载,有时阙略,然三代,千有七百余年,传七十余君,其卓然着见于后世者此六七君而已。呜呼可谓难得也!唐有天下,传世二十,其可称者三君,玄宗,宪宗,皆不克其终。盛哉太宗之烈也!其除隋之乱,比迹汤武致治之美,庶几成康,自古功德兼隆,由汉以来,未之有也。至其牵于多爱,复立浮图,好大喜功,勤兵于远,此中材庸主之所常为。然春秋之法,常责备于贤者,是以后世君子之欲成人之美者,莫不叹息于斯焉。

念常曰:君子谓立言之难,其实非难,特为好恶所欺耳。如欧阳文忠公,作太宗本纪赞,虽笔高语奇,杰出诸史,至贬太宗,复立浮图,好大喜功,勤兵于远,类中材庸主所为而不取。予谓文忠责备之深,而为好恶所欺也。方贞观之世,天下昆虫草木,咸被其泽,至于日月霜露所至之国,皆款关而修职,直独高丽莫离支叛逆阻命,太宗身任千载,道德英雄之主,其肯坐视之,留为子孙忧而不少假经略乎?盖其威德之盛,其势之必然,非好大喜功之谓也。昔黄帝平蚩尤,七十战而胜其乱。高宗伐鬼方,三年而后克。太宗举偏师而阴山平,临驻跸而高丽服。然黄帝高宗,经孔子而未尝少贬,文忠特以为太宗之疵,庸讵非责备之过欤!以太宗盛德大业如此,犹曲贬之,将恐后之君子,怀免贬之难,而无意于功名也。文忠徒欲高尚其事,而不知此亦自蹈好大之失矣!至于复立浮图,乃所以和顺道德,而齐天地鬼神之心,以开济天下后世之人,为无穷之益也。文忠以为不当,则是太宗暗于取舍矣。使太宗果暗于此,则当时房、杜、王、魏之流,亦因循尸禄而暗于取舍者哉。或曰:文忠慕韩愈为人,故不得不尔。呜呼!文忠何忍哉,慕人毁佛,而兼弃太宗之道德,是不为好恶所欺耶?孔子立名教者也,老氏则非毁之,及孔子删礼,则曰吾闻诸老聃云。然孔子亦以人而废言乎,亦若世情之好恶耶?况真佛也者耶?圣凡本有之体,毁之乃所以自毁之也,讵伤于真佛哉!尝闻文忠一夕梦为勇士数辈,摄至太宗之庭,太宗怒而责曰:吾文武勋烈如此,不能逃子之贬,何也?文忠震惧,而寤后欲追改之,而业已进书颁行矣,遂不克改,尝慨然,曰:平怀最难,此殆非偶然而云耳(出通载)。

空谷曰:孔子作春秋,太史公作史记,班固作西汉书,范晔作东汉书,陈寿作三国志,唐太宗作晋书,李延寿作南北史,魏征作隋书,刘煦作唐书,司马温,少微江公,皆作通鉴,郑夹漈作通志,马端临作文献通考,揭傒斯作宋史,李焘作宋鉴,曾子野作史略,宋景濂作元史,皆以天地之心为心,是曰是,非曰非,不存私意,诸君史笔,如秉龙泉太阿,杀人活人,无偏无党。佛法大道也,可尚不可排,苟或可排,则太宗诸子,已排之矣,奚待后世擅其己意者,曲排之也。

内德论

典仪李师政撰

若夫十力调御,运法舟于苦海;三乘汲引,坦夷途于火宅。劝善进德之广,七经所不逮;戒恶防患之深,九流莫之比。但穷神知化,其言宏大而可惊,去惑绝尘,厥轨清邈而难蹈。华夷士庶,朝野文儒,各附所安,鲜味斯道,自非研精以考真妄,沉思而察苦空,无以立匪石之信根,去若网之疑盖。远则净名妙德,弘道胜而服勤;近则天亲龙树,悟理真而敦悦。罗什道安之笃学,究玄宗而益敬,僧睿慧远之归信,迄皓首而弥坚。迈士安之淫书,甚宣尼之玩易,千金未足惊其视,八音不能改其听,闻之博而乐愈深,思之深而信弥笃,皆欲罢而不能,则其非妄也必矣哉!我皇诞膺天命,弘济区宇,覆等苍旻,载均厚地。扫氛祲,清八表,救涂炭,宁兆民,五教敬敷,九功惟叙,总万古之徽猷,改百王之余弊。搜罗庶善,崇三宝以津梁;芟夷群恶,屏四部之稊莠。遵付嘱之遗旨,弘绍隆之要术,功德崇高,昊天罔喻。但缙绅之士,祖述多途,各师所学,异论蜂起,或谓三王无佛而年永,二石有僧而政虐,损化由于奉佛,益国在于废僧。苟明偏见,未申通理,博考兴亡,足证浮伪,何则?亡秦者胡亥,时无佛而土崩;兴佛者汉明,世有僧而国治。周除佛寺,而天元之祚未永;隋弘释教,而开皇之令无虐。盛衰由布政,治乱在庶官,归咎佛僧,实非通论。且佛唯弘善,不长恶于臣民;戒本防非,何损害于家国。若人人守善,家家奉戒,则刑罚何得而广,祸乱无由而作。骐骥虽骏,不乘无以致远;药石徒丰,未饵焉能愈疾。项籍丧师,非范增之无算;石氏兴虐,岂浮图之不仁。但为违之而暴乱,未有遵之而凶虐。由此观之,亦足明矣!复有谓正觉为妖神,比净施于淫祀,訾而谤之,无所不至,圣朝劝善,立伽蓝以崇福,迷民起谤,反功德以为疣,此深讪上,非徒毁佛。愚窃抚心而太息,所以发愤而含毫者也。忝赖皇恩,预沾法雨,切磋所惑,积稔于兹,信随闻起,疑因解灭。昔尝苟訾而不信,今则笃信而无毁,近推诸己,广以量人,凡百轻毁而弗钦,皆为讨论之未究,若令探赜索隐,功齐于澄什,必皆深信笃敬,志均于名僧矣。师政学匪钩深,识不臻妙,少有所闻,微去其惑,谨课庸短,著论三篇:辩惑第一,明邪正之通蔽。通命第二,辩殃庆之倚伏。空有第三,破断常之执见。核之以群言,考之以众善,上显圣朝之净福,下折淫祀之虚诽。徒有斯意,实乏其才,属词鄙陋,援证庸浅,虽竭愚勤,何宣圣德,庶同病而未愈者,闻浅譬而深悟也。如藩篱之卉,或蠲疾于腹心;藜藿之餐,傥救喂于沟壑。若金丹在目,玉馔盈案,顾瞻菲薄,良足陋矣(三篇详出广弘明集)。

虞世南

出法帖并旧唐史

南字伯施,光禄大夫。贞观八年,自立疏曰:弟子早年,忽遇重患,当时运心,差愈之日,奉设千僧斋。今谨于道场,供千僧蔬食,以其愿力,希生生世世,常无病恼,七世久远,六道冤亲,并同今愿(云云)。其撰帝王纪,略论曰:老子之义,谷神不死,玄牝长存,久视长生,乘云驾鹤,此域中之教也。释氏之教,空有不滞,人我兼忘,超出生死,此象外之谈者也。有问梁武帝,熏修危亡,世南曰,释教出世之津梁,绝尘之轨躅,运于方寸之内,超于有无之表,尘累既尽,攀缘已息,然后入于解脱之门。盖以所修为因,其报为果,人有修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六行,皆多不全,有一缺焉,果亦随灭。是以鬷明丑于貌,而慧于心,赵壹高于才,而下于位,罗褒富而不义,原宪贫而有道,其不同也,如斯悬绝,兴丧得失,咸必由之,下士庸夫,见比干之剖心,以谓忠贞不可为,闻偃王之亡国,以谓仁义不足法也。若然者,盗跖高枕于东陵,庄跷悬车于西蜀,考终厥命,良足贵乎!后世南卒,太宗梦见之,因诏曰:世南德行纯备,志存忠益,奄从物化,良用悲伤。昨因夜梦,倏睹斯人,兼进谠言,有若平生之旧,可即其家,造五百僧斋,佛像一躯,以资冥福,以申朕思旧之意(鉴史,只载太宗梦世南,而为彼资冥福,竟不录。又凡王臣敬佛法语,皆削去之,惟载傅奕请除佛法之疏,岂当时诸大名儒之言论,不如一傅奕术官耶?作史者,不但毁佛,而且瞒心不志至于若是乎?又云,太宗本不信佛,惟顺穆太后之心而已。然太宗凡所交兵之处,并建寺刹,树立福田,为义士凶徒,资其魂魄,有六七所,其破晋州,立慈云寺,命褚遂良撰碑;破汾州,立弘济寺,命李百药撰碑;破郑州,立等慈寺,命颜师古撰碑;破吕州,立普济寺,命许敬宗撰碑;破洛州,立昭觉寺,命朱子奢撰碑;破洛州,广平府,立昭福寺,命岑文本撰碑。其余布满天下,乌能掩人耳目,而谓顺太后心可乎?尽信书不如无书,此之谓欤!)。

吴道子

名画记并统纪

道子,阳翟人,初名道子,玄宗改名道玄,工画,下笔有神。玄宗召入内供奉,于景公寺,画地狱变相图,都人咸观,皆惧罪修善,两市屠沽不售。

张仲素

旧唐史

素为翰林学士,宪宗敕素撰佛骨碑。略曰,岐阳法云寺,鸣鸑阜,有阿育王所造之塔,藏佛指节。太宗特建寺宇,加之重塔,高宗迁之洛邑,天后荐以宝函,中宗记之国史,肃宗奉之内殿,德宗礼之法宫。据本传,必三十年一开,则玉烛调,金镜朗,氛祲灭,稼穑丰。

鲁山令

旧唐史

元德秀,字紫芝,河南人。少孤,事母孝,举进士,谥文行先生。不忍去母左右,自负母入京,母亡庐墓侧,刺血写佛经,数千言,绝笔感异香芬馥,弥日而息,食不盐酪,藉无茵席,不肯婚。人以为不可绝嗣,答曰,兄有子,先人得祀,吾何娶为?初兄子襁褓丧亲,无赀得乳媪,德秀自乳之,数日涌流,能食乃止。家贫,擢为鲁山令,岁满,笥余一缣,驾柴车还,爱陆浑佳山水。家无仆妾,岁饥,或日一爨,鼓琴以自娱。及卒,家唯枕履箪瓢而已。弟元结,哭之,或曰:子哭过礼欤!结曰:大夫生六十年,未尝识女色,未尝有十亩之地,十尺之舍,十岁之僮;未尝完布帛而衣,具五味而餐,吾哀之以诫荒淫贪佞,绮纨梁肉之徒耳。

念常曰:凡诸史杂传,俱未有卓行篇,唐史特设此题,载元鲁山数人而已。观鲁山行己之操,唐史数千人中,遂崭然杰出,顾不美哉!旧史称其居母丧,刺血写佛经数千言,绝笔感异香芬馥,弥日而息,而新史削之。夫鲁山居丧所为,出乎至诚,宋景文何嫌而削之?若谓恶求福于佛,佛固未尝邀鲁山,鲁山自为之而不疑,何佛之嫌?若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应毁,则乳亦妇人之事,非男子有也。鲁山尚能出乳以食兄之子,独不当以血为母写经,何也?景文深存名教,然君子百行,殊途同归,奚必靳靳然以儒释歉哉(出通载)。

孟简答韩书

附见韩文公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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