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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刘备“换妻如换衣”

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刘备曾说过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在此思想“鼓舞”下,时常自诩为“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的刘备,在忙着恢复汉室之余,婚姻方面的生活又有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呢?他果真会“换妻如换衣”吗?

可怜的刘备

对于刘备的喜好,《三国志·先主传》里这样描述:“先主不甚乐读书,喜狗马、音乐、美衣服……好交结豪侠,年少争附之。”由此看来,青少年时期的刘备,不仅对“美衣服”情有独钟,还颇有些“游手好闲”的范儿,难怪后来有“女人如衣服”之语。

关于刘备的婚姻情况,历史以及民间都有他“命中克妻”一说。关于此事,在刘备以“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这张口述名片结交张飞、关羽、诸葛亮这些志同道合之士成大事之前,史料中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说他曾在老家“数丧嫡室”。这里,“数丧嫡室”的意思是他的妻子死了好几个。因为在我们中国的文字中,“数”字起码是指三个以上。这样看来,在刘备还未扬名之前,他至少结过三次婚。但不幸的是,他娶一个,死一个;死了后再娶,结果还是死,前后死了至少有三个。也许有人会问:“她们分别姓什名谁?”此点史料均无记载,她们共同的特点是“无名氏”。

因此,历史上及民间说刘备“命中克妻”,应该是针对此事而论。但这种富有封建迷信色彩的说法不足信,如果把“数丧嫡室”的责任都推到刘备头上,也实在有些冤枉。因为当时社会动荡、经济匮乏,再加上饥荒、疾病等因素,死人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这些倒霉事,让倒霉的刘备一而再、再而三地摊上。本身已经灰头土脸了,结果又被大家冠以“命中克妻”之名,倒霉加冤枉,好一个可怜的刘备!

甘、糜二位夫人

据《三国志》中记载,刘备起兵后,在豫州小沛(沛县别称,今属江苏)这个地方居住期间,继早年“数丧嫡室”之后,凡心再次蠢动,纳小沛人甘氏为妾。

这位甘氏,是当地的一位大美女,肌肤雪白如玉,为不少好色、纨绔之徒所垂涎。但刘备此次的凡心蠢动是否因为“色”,我们在此不敢妄加揣测,反正他独得甘氏,乃不争之事实。由于刘备早年的嫡妻尽丧,甘氏便以嫡妻身份摄掌内事,所以人们称她为甘夫人。据说刘备曾把一尊高约三尺的玉人置于床头,时常白天与群僚们商议军中之事,晚上则让甘夫人褪去衣裳与玉人对照欣赏。此番作态,令甘夫人心中十分不爽,规劝他不可玩物丧志。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说到底,刘备还算个识劝之人,从此撤去玉人,不再把玩。因此,人们都称赞甘夫人为“神智妇人”。当然,此事真假无从考证,但从中我们至少能感觉到,这位甘夫人可称得上识大体之人。

公元195年,当时的徐州牧陶谦病故,刘备接管徐州,并得到了糜竺、陈登等人的辅佐。但三国的群雄之一——袁术对徐州觊觎已久,于是趁着刘备脚跟还没站稳之际,从扬州发兵与刘备争夺徐州,并派吕布率兵偷袭徐州的治所下邳。结果因为守将张飞贪酒误事,刘备溃败,带领败兵散卒退到了广陵,而他的家眷来不及撤离,都陷落在了下邳城。之后,糜竺、陈登赶到广陵找到刘备。当刘备问及自己的家眷时,糜竺说还在下邳城里。这事闹得,不仅吃了败仗,还“丢”了夫人,可想而知,当时刘备的心中该是多么郁闷。

这里有必要说一下糜竺这个人。他原是徐州富商,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可以说,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款爷”。他见刘备不仅丢了城池,还“丢”了甘夫人,如今两手空空,心里很是不落忍。于是,将自己的千万家产捐给刘备,充当军资(这里,得表扬一下糜竺这位“款爷”。关键时刻,他急朋友所急,视金钱如牛毛,倾囊相助。这一方面说明他身上“牛毛”多,不愧为“款爷”,更为重要的是他在拔“毛”时不怕疼,就非常难能可贵了)。同时,糜竺还让刘备纳自己的妹妹为妾,以便让焦头烂额、身心俱疲的刘备能得到些许安慰。糜竺的这个妹妹生得十分美艳,刘备在穷困潦倒之时纳她为妾,心中自是喜欢。至此,得了军资又得了美女的刘备,仿佛做梦一般,那空荡荡的胸膛顿时复生了雄心壮志。

之后不久,刘备差人送信与吕布议和。吕布本来只是想得到徐州地盘,与刘备并无个人恩怨,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将刘备家眷送还。惊魂未定的甘夫人回来后,发现刘备战场失意,情场得意,又娶了一个小妾,心中虽有不爽,但她总归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脸上并无愠色。再说,古代男人三妻四妾也属平常。

据史书记载,自此之后,甘、糜二位夫人相处还算融洽。她们一并辅佐着共同的如意郎君,期盼着他有朝一日打下属于自己的江山。但在公元198年,刘备的军队因为于半路抢了吕布从河内买回的马匹,让吕布愤怒不已,不久便遭到攻击,结果大败。刘备只顾自己“跑路”,二位夫人再次被吕布抢走。看来,做刘备的女人真是不易,三天两头被抢走。真可谓,做女人难,做刘备的女人更难啊!

之后,曹操这位枭雄也不失时机地掺和进来,为了夺取地盘,假意来支援刘备。结果曹军大败吕布,得了地盘的曹操,同时也帮助刘备又找回了甘、糜二位夫人,并做顺水人情归还。

说到这里,我们可以想象甘、糜二位夫人跟随刘备,于征战中被抢来抢去,可谓颠沛流离,命运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公元208年,长坂坡之战,二位夫人在乱兵中被冲散,不知去向。赵云左冲右突,先找到了甘夫人;确保甘夫人无恙后,再去找糜夫人和尚在襁褓中的阿斗。找到时,赵云发现糜夫人已经身负重伤——这位节烈女子,将怀中的阿斗交给赵云后,为了不连累赵云,让他带着阿斗尽快脱身,毅然跳入旁边的井中,真是可歌可泣!而这件事情,也让甘夫人受惊成疾,于第二年便离开了人世,年仅22岁。

纵观甘、糜二夫人的一生,她们的命运因刘备而彻底改变。在跟随刘备之前,她们或许还享受到了生活的快乐和幸福,但自从跟随刘备之后,颠沛流离不说,还处处担惊受怕,最终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真可谓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刘备的一桩政治婚姻

继甘、糜二位夫人死去之后,刘备还缔结了一桩政治婚姻。

公元208年,东吴的孙权与刘备结盟,将地理位置重要的荆州借给刘备栖身,从而在赤壁之战中大败曹操。之后,孙权想讨回荆州,但刘备又不是傻子,如此重要的军事之地,既已得之,哪能轻易归还?于是,刘备就以各种理由推脱,搞得孙权急也急不得、怒也怒不得,一点儿招也没有。

于是,孙权召见大将周瑜来商定计策。周瑜思忖之后,进献了一条美人计。大致意思是,刘备丧妻,必将续娶,周瑜让孙权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妹妹孙尚香嫁给刘备,以此为诱饵,让刘备过江来娶亲,到时将这个老小子一举拿下,然后以此逼迫诸葛亮拿荆州换刘备。

刘备脚底抹油

三国演义某回中描述刘备在一次落难时,几天水米未进。一日,他跑到一位刘姓的老乡家里,见面刚报完“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这一名头,便饿晕过去。醒来后,他见老乡准备了酒肉,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看见老乡家徒四壁,便边吃边问:“肉从何而来?”刘老乡说:“自己刚才把老婆杀了,用她的肉来款待您。”

原来,这位孤陋寡闻的刘老乡以为刘备是中山靖王(他不知道中山靖王是几百年前的死人),就想着杀了老婆给中山靖王吃肉,而中山靖王因感激不尽一定会好好报答他……刘备听罢,脑门儿直冒汗,也不敢说自己不是中山靖王,晚上趁老乡熟睡之际,脚底抹油溜了。

计策虽好,但人算不如天算。刘备有意联吴,便遵从了东吴的婚事。同时,诸葛亮也识破了这是美人计,然后进行周密安排,由赵云、孙乾陪同刘备进入吴境。没想到,孙权的母亲吴国太于老眼昏花中,竟一眼看中年过半百的刘备,非要招这位乘龙快婿。结果,弄巧成拙,孙权于万般无奈中为妹妹办了婚事,收老夫刘备做了妹夫。

但孙权怎能就此善罢甘休?后来,他趁刘备西征入川之际,暗地里给妹妹写了封信,谎称吴国太病重,以此想把孙夫人和阿斗骗到东吴,然后用阿斗换回荆州。孙夫人不知是计,便急匆匆带着阿斗登船赶往东吴。诸葛亮恐其中有诈,在孙夫人登船时,派赵云将阿斗带回。就这样,孙夫人只身回到东吴。此次一去,孙夫人被哥哥永久扣留,从此与刘备再也未曾相见。可以说,孙夫人是一位有情有义的女子。但不幸的是,她只是被当作一桩政治婚姻的诱饵,成了政治的牺牲品,这是令人感叹的。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点在孙夫人身上体现了。

刘备真的“换妻如换衣”

公元214年,刘备取得益州城后,又聘娶了已经寡居多年的吴氏——蜀国大将吴懿的妹妹。历史上叫吴壹,在《三国演义》里叫吴懿。她是刘备的最后一位夫人。

后来,刘备称汉中王,立吴夫人为汉中王后。公元221年,刘备称帝,立吴后为皇后。公元245年,吴后去世。葬入刘备的惠陵,谥号穆皇后。

在人们看来,刘备有些薄情寡义,因为他在迎娶吴氏之时,孙夫人还活着。据《三国志》记载,刘备之前在娶孙夫人时,多少还有所犹豫,因为甘、糜二夫人尸骨未寒。但在娶吴夫人时,对与孙夫人的“旧情”没有丝毫顾念之情,这不是薄情寡义,又是什么呢?

如果仅以此就给刘备戴上“薄情郎”的帽子,实在有些牵强。而事实恰恰相反,他是一位相当重情重义的仁人君子。他如此频繁换妻,也绝非出自自己的主观意愿,实在是命运弄人,无奈之下的选择。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又怎能让拥有江山与美人之人尽如人意呢?

既然如此,他为何会说出“换妻如换衣”,惹人诟病呢?

其实刘备说这句话是有历史背景的。《三国演义》第十五回,张飞因酒后误事,引得吕布进犯,夺取了下邳,害得嫂嫂跟着被连累,悔恨至极欲要自刎以谢兄长。由于当时情况紧急,为保住义弟性命,刘备才出言安慰之:“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刘备没有责怪张飞误事,反而用这样的话来安慰他,实在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兄长。接着他又说:“吾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今虽失了城池家小,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况城池本非吾有;家眷虽被陷,吕布必不谋害,尚可设计救之。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耶!”可见他并没有要抛弃妻子的想法,而是预计日后能设法搭救。说他薄情寡性、抛妻弃子,实在是冤枉至极。这便是刘备的“换妻如换衣”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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