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凌晨,夜深深寒,比起对面的万家灯火,盛世潇潇,夏尘所在的小区则显得沉默和寂静。
在这片几乎快沦为养老社区的世界里,星星点点的三两处夜色灯光显得稍有落寞,一些商铺也因为人口的流失无法出售而布满了厚厚的尘垢。
夏尘为什么对昔日的友谊如此大的反应?
自小,夏尘便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和他的父亲相依为命,而他的父亲更是对他母亲的过去三缄其口。
这是一个可悲的孩子,在孤单中成长,在同龄人中默默的舔着自己的伤口,默默的保护着自己。
青春的成长总会伴随着让人深刻的冷暴力,同龄人荷尔蒙和雄性激素的分泌总会让某些人的行为变得可笑而毫不畏惧。
没有朋友、没有友谊、永远处于孩子们势力的边缘。
那种是否捍卫自己尊严的边缘。
那种一个孩子内心抉择着是让父亲担忧毫不惹事还是让纯真不断被践踏的边缘。
那种想冷眼拒绝一切、拒绝受到可能的伤害将自己遍布尖刺蜷缩起来而自尊心又敏感不已、不断希冀的边缘。
这就是一个没有了母亲的童年。
不能说他的父亲对他关心不够,因为他的父亲起早贪黑,从事着一些处于社会底层又苦又累的工作,拿着一些可怜的薪水。
父子两人的餐桌之上,肉制食品的踪迹可以算作是一盘或者说一碟?熟悉的场景是两人默默不语,嚼着自己碗里的米饭,而盛着肉的碟子永远都是处于夏尘的面前。
如果就这样,穷点,苦点,累点,在学校里憋屈一点,那就算了。
失去单亲的人,心智总会比别人成长得更快,更加稳重,更加有所顾忌。
对于这样的生活,虽然不理想,但是还有所依恋,相依,共同面对未来。
可是,如果突然间只剩下了你一个人呢?
十六岁的夏尘双眼失神的望着床上血人,突如其来的横祸,让这个少年人跪在床前留着眼泪,流干了心底的最后的柔嫩。
怎么会死呢?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怎么突然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怎么他妈的就突然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都他妈死了你还顾忌什么?
成绩从父亲生前尚可的名次一落千丈,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让校方头疼的坏小子。
坏么?不坏,比他坏的都被他打成了“好人”。
这就是一个少年人的青春。
没有朋友,没有友谊,有的只有用拳头捍卫起的,假装坚强的尊严,尊严和内心。
直到,十八岁成年,步入了大学。
一个全新的未来。
徐荣、莫文轩、郁文、秦雪林林种种。
这是一个全新的生活,全新的未来。
一起玩游戏、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出去打工、一起逃课、一起去女生浴室外偷窥,咳咳,总之,那是快乐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或有融洽,或有心酸,就算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夏尘也难得的感到温暖,怀念,思索。
可是人总是需要成长,而成长的代价却是不断伤害。
自以为成熟的夏尘付出了自己的代价,朋友的友谊度量是他第一次开始把握。
职业顶尖玩家的光环第一次落到了他的身上,数千万美金的合约让他一度飘然,飘然的甚至让他点爆了藏在心底的情绪。
没有人会为他的过去埋单,夏尘所带来的只能是伤害!
人和人之间不可能没有矛盾——
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后悔。
郁文走了,这个某集团老总的儿子决心出国深造。徐荣这个汉子骂咧咧的和夏尘打了一架,从此消失。莫文轩自此也变了一个性子,听说后来开了一家酒楼,不过没有邀请夏尘。而秦雪——
“说吧,小子,我就知道你是因为秦雪的事情而这么伤心对吧。”莫文轩摇着他的脑袋,几人分开而坐,当夏尘提着食物回来的时候所面对的正好他们三堂会审之势。
“大学毕业以后,秦雪便对你有着躲着躲着的趋势,虽然你没告诉我你们交往过,但是我觉得你们至少分手过。”郁文也插上了一句。
“没错。”更可笑的是徐荣也闷声闷气的点头。
夏尘愕然,放下了袋子,试探道:“不,你们几副爷子这样子是?”
“嘿——”徐荣不高兴了,走上前来一把环过夏尘的脖子。
“你那双招子一天绿没绿眼的在人家身上扫过以为我们没看见?”
“咳——”郁文听闻连忙打断,“什么叫做以为我们没看见,徐荣,你以为我们的眼睛放在哪的?”
徐荣憨厚:“能放在哪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呐,秦雪那大胸翘——”
“咳咳。”此话一出,连莫文轩的老脸都撑不住了,赶紧捂住了徐荣的嘴,从夏尘的袋子里抽出一根火腿揉了进去。
“得,你们先聊,我上个厕所。”郁文借机开溜。
夏尘莞尔一笑,从莫文轩的云溪烟盒中叼出了一根,点上火了,其实这种聊天亲和的感觉其实并不赖。
莫文轩趁此给徐荣这莽汉打了个脸色,这秦雪的事情是能乱说的么?尤其是当着夏尘。
“嘿嘿——”当夏尘叼着烟后,莫文轩搓着手稍有些尴尬,“落尘大神啊,这个事情你别听大胖子乱吹,不是我说,我们是真对秦雪没意思。”
“是真的。”徐荣也反应过来了,拍着自己的胸脯当当的。
一叶落尘,上一部巨作里封神的世界一流明星,而夏尘因为其名字也带有一个尘字,再加上几人喜欢一起玩游戏,而夏尘所打的职业也跟一叶落尘酷似,所以便被001的几人取了这么一个外号。
落尘大神!
看夏尘脸色不变,只是带着一些淡淡的笑意,莫文轩揉了揉飘逸的头发,眼珠子一转:“那个,既然你失恋了嘛就该跟哥几个说一说,你想一想啊,当初我们约好了,结果你又不来,你说你这是不是不给我们面子?”
呵——好家伙,开始反客为主了?夏尘笑着点点头。
“欸~这才对嘛。”看着夏尘点头莫文轩喜眉颜笑,“你要说你被秦雪给甩了悄悄躲在这里哭了又哭,我们哥几个绝对不会有任何的不痛快,对吧徐荣?”
现在这枚莽汉也看清楚了形式,什么恍若两人先别说,这夏尘为情所伤在他眼里可是实实在在的。
只见徐荣撩拨着他的大脑袋,烟圈一圈又一圈的说道:“这话说,这天下何处无芳草,楼下发廊五百找——啊呸,不是啊,重来。”
他顿觉不对,连忙打住:“不对,我的意思呢,落尘大神,这秦雪虽然把你甩了,可是这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一个女人在这哭天喊地?要我说啊,这天下女人不就是比我少了一个把子多了一个洞么,要不住这样,夏尘,你看俺咋样?”
莫文轩惊住了,抠脚大汉徐荣搔首弄姿让他腹中翻滚。
夏尘:“……”
“不,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夏尘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徐荣憨直,但在有些事情上也显得很可爱。
“误会什么啊?”莫文轩拍了夏尘一下,反而很认真的说道,“兄弟,不是我说,你们之间或许有些小矛盾,但那些都是次要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什么叫做千万想不开?说的好像自己要自寻短见似的,夏尘想到,但是紧接着他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离谱”。
莫文轩一本正经:“兄弟你值么?值么?我们都看出了你对秦雪的想法,秦雪长的这么漂亮,那脸,啧啧,那胸,更是抖一抖的36D啊,还有那腿——”他深吸了一口气,深深的沉寂在那洁白摇曳之中,“总之,千万别放弃了啊,俗话说得好,想当年我们当初是怎么称呼秦雪的?”
“西南第一炮架啊!”徐荣憨厚的插上了一句,迎来的却是莫文轩的一阵暴打。
“错了错了——是西南一枝花。”徐荣大喊救命。
夏尘笑得很开心,这几个人,专门来逗弄自己?
“总之啊,兄弟,一血这玩意都没拿到不值。”莫文轩继续拍着徐荣的脑袋。
“莫爷说话就是不一样,恩,有水准。”郁文走了出来,对莫文轩的话不置可否,还好秦雪没有来,不然估计刚才的话语要是落在她的耳边不是地球炸了就是太阳炸了,但是反正是开导夏尘,男人之间还有什么玩笑?
不过他走出来却迎着的是莫文轩的大叫。
“我了个擦,CTT无线头盔——”莫文轩和徐荣像发现新大陆般瞪大了眼睛,看着漆黑头盔顶部的CTT烫金字母久久不言。
CTT,中国通天战区的简称,埃菲尔德大陆。
更重要的是他妈的还是无线式!
“我做梦都想要一个CTT的头盔,和失落叶,蜗牛,蝴蝶女神等同台竞逐。”徐荣抚摸着黑色的纹络沉醉不已。
“我他嘛的听说这个头盔要35万人民币,还是无线的,而我还在攒钱买一个有线的,他嘛的,他奶奶的。”莫文轩端着头盔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夏尘汗颜,而郁文则是笑的很灿烂。
“落尘大神,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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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偷懒了,恩?站出来!打死!!恩,哼哼,把票给我,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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