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俊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和雪儿之间是男女之情呢？看你刚才话语里面的意思，似乎对男女之情很有感触啊。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男女之情。”
“或许吧……”廖书凯随意地坐在一边，背靠着石柱，说道：“在我们低阶位面，是不存在什么小姐婢女之类的身份，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人人平等的。男女之间能够为他人无谓生死的，除了亲情之外，就是亲情了。”
牛俊眉毛微扬，问道：“人人平等？那你们追求什么？我听说你们低阶位面是没有灵气存在的，人与人之间实力差距并不是太大。如果连地位都一样的话……”
廖书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表面上说是人人平等，但是实际上却还是有着很多的偏差。权力、名声、财富之类的，无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形式换了换罢了。相比之下，反倒是你们这的高阶位面更加明朗，实力的划分一清二楚。”
“那现如今你打算做什么？不久前听你提到过，能够连接两个位面之间的传送阵已经毁掉了，你回不到原本的位面去了。”
廖书凯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原本我在低阶位面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整天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如果不是还有亲人在的话，我连敷衍的样子都懒得做。到高阶位面，也不过是职责所在。”
“不会吧？！”牛俊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神色，说道：“你连理想和目标都没有？那你活着不是很无趣吗？”
廖书凯耸了耸肩膀，说道：“或者说，是理想和目标都太小了。我只不过是想平平静静地过着……”
“我倒不是这么想的。大丈夫生于世间，就应该顶天立地，有一番作为！”牛俊豪情万丈地说道：“如果能够成为传说中的大乘期高手，横扫千军，无人可敌，难道不是很快乐吗？”
“以前……我也以为成为人中之龙、鹤立鸡群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往往你的实力越强，责任就越多，所受到的限制就越大，结果反而会失去得更多。”
牛俊微笑道：“区区一点责任，只要实力足够强大，根本不在话下！”
“或许吧……只是，当你追求强大力量的时候，最珍贵的反而就失去了。倒不如随缘而为，凡事尽力而为，不让周围的人失望，这样就足够了！”廖书凯目光有些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低沉下来，问道：“当你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我要保护雪儿，让她今生今世都不再受到任何的委屈！”
廖书凯闻言笑道：“你娶了她，让她成为你的妻子，她不就可以今生今世不受任何委屈了吗？”
牛俊脸色一变，说道：“我……我牛俊何德何能，怎么配得上雪儿？”
廖书凯轻笑着说道：“等你拥有了强大的实力之后，不就可以配得上她了吗？”
牛俊白了一眼廖书凯，说道：“能够配得上雪儿，那需要多强的实力？我牛俊恐怕再修炼个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够到达金丹期。能够呆在雪儿身边，当一名守卫，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
他眼神黯淡下去，说道：“如今我已经四肢瘫痪，恐怕……恐怕连护卫她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那可不一定……”廖书凯微笑着说道：“在低阶位面，你这种情况估计一辈子也要瘫在床上，但是在这个世界有着灵气的存在。怎么说呢……”
廖书凯想了想，说道：“我们低阶位面人体之中存在九个系统，你损伤了神经系统，神经细胞基本上不可再生。但是，你们高阶位面多了一个系统，被我们命名为灵气系统，其中运行着灵气，它有着各种各样神奇的功能，最常见的就是增强，能够增强人的身体素质。我曾经试过，经过灵气滋润的身体，即使从五楼跳下，都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现在还没发现灵气有着再生的功能，却不是不可能。”
牛俊眼前一亮，忙问道：“你是不是有办法能够治好我？”
廖书凯苦笑着说道：“我只会一些最基本的阵法，像你这种情况的话……”
“这是你的谦词吗？”牛俊皱了皱眉毛，说道：“几个月在断后的时候，你说只能拖住两个小时，结果却将他们全灭了；先前你也说不能保证治好雪儿，可是你布下的阵法却……难道你们异族都这么地……”
廖书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想说虚伪吗？我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满，不然到时候没办法做到的话，会让人很难受的。我很了解那种有了希望，却被一剑砍断的难受。那种痛苦让人撕心裂肺……”
“那也就是说，你真的有办法能够治好我的身体？”牛俊听出了廖书凯话语之中的含义，语气之中带着难以隐藏的喜悦。
“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廖书凯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说道：“你现在抱的希望越大，以后恐怕会失望透顶。”
牛俊摇了摇头，说道：“我真不明白你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这种事情当然不是轻易就能够做到，即使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我倒不是怕你怪我，而是……”廖书凯眼中闪过一幕画面，面色有些灰暗地说道：“我不想你的希望破灭，确实有一种办法能够治好你的伤，不过……成功率太低了，或者说，从来没有成功过。”
“能比我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吗？”牛俊自嘲地笑道：“像我现在这样，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照顾，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放手一搏！”
廖书凯抬起头，问道：“你听说过圣殿的最强兵器吗？”
“最强兵器？”牛俊先是一愣，而后瞪大了眼睛，说道：“你知道怎么样制作最强兵器？那可是把人的身体与魔兽身体相融合，你……你是说……”
廖书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让你的身体与魔兽身体融合，用魔兽的神经纤维补充你受损的神经纤维，不仅能够让你的身体恢复，还将拥有常人望尘莫及的反应速度！”
“只是……”他认真地看着牛俊说道：“你将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
牛俊的眼中神彩少了几分，颓然说道：“听说圣殿的最强兵器只有在少女的身上才能成功，也叫最强少女。你先前说从来没有成功过，就是指这个吧？”
廖书凯点点头，说道：“先不管能不能成功，单是圣殿这一关就难了。我只是当初机缘巧合之下才知道了所谓的最强兵器，但是，具体的方法步骤完全不知。所以……”
“所以还要进入圣殿之中，让他们将我制作成最强兵器，是吗？”牛俊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看来……看来我牛俊注定要一辈子瘫痪在床，成为一个负累了！不！我不可以拖累雪儿！”
牛俊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望着廖书凯说道：“与其成为一个累赘，我还不如去死。这样……这样就不会拖累雪儿了！廖书凯！你，你帮我！杀了我！杀了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廖书凯连忙说道：“你不要这么激动，有时候，并不是死亡就能够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让问题更加严重。”
“那你说，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我现在全身都瘫痪了，除了做几个鬼脸，说几句废话之外，还能做什么？！”牛俊的眼睛顿时红了，几乎是用吼了。
廖书凯无奈地说道：“有时候，没希望真的比有希望会好很多，至少不会抱有那份期望，当期望破碎的那一刻，比死亡更加痛苦。你看吧，我都还没说怎么治，你就已经寻死觅活了。”
良久，牛俊才平静了下来，廖书凯也并不怎么在意，几乎每一天，牛俊都会有想死的冲动。
“你不会帮我的，是吗？”牛俊努力地扭过头，说道：“这些天来，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说真的，我现在活着只不过是一个负累罢了。”
廖书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本来想要说出口的治疗办法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能静静地坐在一边，背靠着石柱沉默着。突然，他眉毛皱起，望向门外。
几个呼吸之间，从门外跌跌撞撞地走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刚进门就倒在了地上。
廖书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连忙冲过去，关切地问道：“乐轻歌，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乐轻歌翻过身，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除了脸之外，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是鞭痕，显然是受了毒打。
乐轻歌气若游丝，看到廖书凯，眼中恢复一丝明亮，虚弱地说道：“你们……你们果然在这里，我……”
“别说话！”廖书凯眉毛一紧，将她平放在牛俊的身边，布置起灵气阵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