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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辅臣忙议事 鳌拜显恶行

正在这时,索尼看见一个人直直地朝着自己走来,正是第二辅政大臣苏克萨哈。刚一照面,苏克萨哈就急急地问道:“索大人可知费扬古一家被满门抄斩之事?”

索尼点了点头:“老夫深感遗憾,也深表同情……”

“索大人,”苏克萨哈的脸色铁青,“倭赫对先皇对今上都是忠心耿耿,不可能也没有任何理由图谋不轨。他怎么可能会指使倭赫做出这种犯上作乱之举?”

索尼干笑道:“依苏大人看来,费扬古之死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苏克萨哈愤愤地道:“索大人,这分明是鳌拜一手所为!鳌拜仗着手中权势,又欺当今皇上年幼,故意找个借口残杀了费扬古一家……”

索尼又干咳了一声:“苏大人,老夫当然知道费大人与你的私交甚厚。不过,依老夫看来,你我同做辅政大臣的,似乎不能以个人的感情恩怨来处理一切事情。我们当以大清的江山社稷为重啊!”

苏克萨哈显然有些失望:“索大人,看来你是不相信苏某之言了?”

索尼慢慢地摇了摇头:“苏大人说哪里话来!老夫说说而已。老朽年迈,无力再为今上做什么了。老夫真是有愧于先皇的重托啊!”

“索大人,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鳌拜在朝中上下横行无忌?”

索尼作出一副苦笑的样子道:“苏大人,我已老朽,还能在朝中有什么作为?即使想有所作为,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索大人,你切莫说这泄气言语。凭你的声望和经验,加上我的雄心和势力,只要你我联手,虽不能立置鳌拜于死地,但至少也可让他不敢过于放肆。”

“苏大人的良苦用心,老夫已然知晓。只不过,老夫早就没有了什么雄心大志,还望苏大人能够理解,更能够体谅……”

“索大人,你真的不愿与苏某联手?”

索尼默然片刻,然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再仔细地看着苏克萨哈言道:“苏大人,我已是日薄西山之人,我还有什么前途和追求?苏大人,你能理解我这个老朽的心理感受吗?”

苏克萨哈说完,冲着索尼一拱手,便转身大步离去。

很久很久之后索尼才自言自语般地道:“苏大人,失去了先皇这个倚仗,你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鳌拜了……”

不一会儿,苏克萨哈便走到户部汉员尚书苏纳海的家门前了。

苏纳海家的院门敞开着。苏克萨哈正要往院子里走,却见从院里走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个便是苏纳海。另二人分别是直隶总督朱昌祚和直隶巡抚王登联。这三人不仅是苏克萨哈的同党和朋友,也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四人见了面,彼此寒暄了几句,就依次走进了苏纳海家的一间小客厅。仆人送上茶水后刚一离开,苏纳海就高声地问苏克萨哈道:“大人,鳌拜残酷地杀害了费扬古一家上百口人,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苏克萨哈环视了一下三人,然后低低地言道:“你们也都知道,我苏克萨哈从来就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我此番前来,就是想找你们议出一个对付鳌拜的计策来!”

官衔、年龄都最小的王登联嗫嚅了一下双唇,最终言道:“大人,在下以为,想要对付那个鳌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是啊,”朱昌祚接道,“大人未来这里之前,我们几个人为此事商量了很久,可最终也没有商量出一个什么结果来……”

苏克萨哈吁出一口气道:“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就只能任由鳌拜胡作非为了吗?”

“不行!”苏纳海重重地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鳌拜明天说不定就会把刀架在我们的脖子上!”

“苏纳海说的是啊!”苏克萨哈颇有些语重心长地道,“如果我们一直姑息下去,鳌拜的气焰还不越来越嚣张?他今天能杀费扬古,他明天就能杀我们。”

朱昌祚望着苏克萨哈道:“可我们现在……又能对鳌拜怎么样?”

苏克萨哈回道:“他鳌拜能杀我们一个人,我们为何就不能找个借口杀他一个人?”

朱昌祚摇头道:“大人,我们到哪儿找这个借口?”

王登联接道:“是呀,大人,我们不仅要找一个借口,而且还要找到这个借口的证据……”

苏克萨哈喃喃自语般地道:“是呀,关键是要找到确凿的证据……”

实际上,想要通过所谓“合法”的途径去杀一个人,是相当困难的,而先杀掉那个人,再给他罗织相应的“罪名”,却似乎非常地容易。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苏克萨哈等人根本就不是鳌拜的对手。

见苏克萨哈、朱昌祚和王登联三人一个个都紧锁双眉、莫可奈何的模样,那个苏纳海便哼哼唧唧地开了口:“我以为,我们不要太过灰心。鳌拜的那些手下,整天为非作歹,我们还怕找不着一个有力的证据?”

朱昌祚满脸苦笑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又有几个人胆敢站出来与我们一同指证鳌拜的党羽呢?”

王登联说道:“不瞒您说,在下早就已经派答尼尔去四处搜罗鳌拜等人的罪证了……”

正在这时,客厅外面一个仆人高声报道:“布政使答尼尔说有要事要求见几位大人……”

答尼尔是听从朱昌祚和王登联的一个布政使。可想而知,他此时此地请求见面,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两位大人汇报。基于此,客厅里面的四个人立刻精神百倍。苏纳海等不及地朝着门口喊道:“答尼尔,你现在就可以进来了!”

答尼尔是一个身材十分匀称的满族汉子。他拜见了苏克萨哈等人之后言道:“属下奉抚台之命,搜罗鳌拜一伙的罪证,今日终于有了眉目:鳌拜的侄子塞本得,近日在京郊的一个小村庄,犯下一宗特大的人命案……”

原来,塞本得钻入那个村庄的一户农家,兽性大发,奸人妻女,接着为了灭口,又将那户农家的十几个人全部杀光,不过,那个村庄里有一个叫哈吉的男人,亲眼目睹了塞本得杀人的全过程。

“好啊!”苏克萨哈大叫了一声,“我们只要找到了那个哈吉,岂不是就找到了塞本得杀人的证据了吗?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得把那个哈吉秘密地带到京城来。就有劳答尼尔再辛苦一趟吧。”“下官愿效犬马之劳。大人还有何吩咐?”

苏克萨哈想了想言道:“你乔装出城,多带些银子,找到哈吉后,只要他愿意作证,他提出什么条件你都可以答应。你返回京城之后,直接带哈吉到我的住处,明白了吗?”

答尼尔离开苏纳海家之后,匆匆地回了一趟家,换了便装,揣上一大包银子,就只身一人出了家门。在他出城的当口,看见了那个塞本得正领着数十个手下在南城门附近游荡。尽管塞本得认识答尼尔,但因为彼此相距较远,答尼尔又穿着便装,所以塞本得也就没有在意。

出城已是薄暮时分。待答尼尔匆匆赶到那个小村庄时,天已经黑下来。答尼尔看见了一星灯火。他朝那星灯火走去。两间茅屋,门打开一条缝,那星灯火就是从门缝里漏出来的。

答尼尔轻轻叩开了门,天下再难有这么巧的事了,这就是哈吉的家。

答尼尔怀里的那一大包银子力量太大了,尽管哈吉还沉浸在一种极度的惊恐中,但哈吉妻子的双眼却一下子就瞪圆了,且支支吾吾地道:“这些银子,你都给我们?”

“不错,”答尼尔道,“我只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们答应了,这些银子就全归你们。”

哈吉妻子的目光,随着那银袋的晃荡而在不断地变换方向:“你说,你……有什么条件?”

答尼尔道:“我的条件非常简单。只要哈吉同意跟我去京城,指证那个凶手的所作所为,这些银子便全归你们了。”

哈吉妻子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答尼尔点头:“就这么简单。”

谁知哈吉却闷叫了一声道:“我不去!那凶手会杀了我的……”

答尼尔道:“你跟在我身边,一点危险也没有。你指证那个凶手之后,凶手会被打入死牢,你也就平安回来了。你若同意跟我走,我就把银子留下,你若不同意,我就带着银子走人。”

答尼尔说完,作出了一副准备走人的架势。哈吉妻子忙着言道:“别!你是说,哈吉跟你走,一点危险也没有?”

答尼尔道:“如果有危险,我从京城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只要哈吉跟在我身边,我就包他平安无事。”

哈吉妻子捅了一下哈吉:“喂,听到了吗?他说包你没事的……”

哈吉的头摇得就像风中的一片树叶:“不,我不跟他去……那些人太凶狠,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答尼尔似乎很无奈:“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回京交差了。”

慌得哈吉妻子一把就拽住了答尼尔:“你别走……哈吉这就跟你去。”又转向哈吉,几乎是声色俱厉地道:“你这个孬种!跟他到京城走一趟怕什么?你没看到这么许多银子啊?你好好地想一想,你就是在田里苦上一辈子、两辈子,能苦到这么多的银子吗?”

哈吉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跟着答尼尔出了家门,走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答尼尔嘱咐哈吉道:“进城之后,你就这样跟着我,不要乱说,也不要乱动。”

答尼尔出京城的时候,曾看到那个塞本得带着几十个手下在城门外游荡。此刻,答尼尔要返回京城了,那个塞本得依然还在城门外游荡。本来,塞本得在城外游荡也不是什么太反常的事情,他身为满族镶黄旗的都统,也确实负有保卫京城安危的重任,他并不是特意在此等候答尼尔和哈吉。而且,答尼尔和哈吉走近城门的时候,塞本得已经带着手下准备返城了,然而塞本得在走入城门洞之前,突然转头向身后看了一眼。

明亮的月光将塞本得的那张阔脸映照得异常清晰。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哈吉,此刻却不合时宜地大叫了一声道:“他就是凶手……”

塞本得当然听见了哈吉的叫声,而且将“凶手”二字听得十分清楚。所以,他就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朝着答尼尔和哈吉走来。答尼尔原地未动,但哈吉却躲在了答尼尔的身后,且身躯还好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塞本得走近了,也就认出了答尼尔。

“原来是藩台大人啊!不知藩台大人出城去有何公干啊?”

答尼尔微笑着言道:“有劳都统大人关心。下官出城,是因为下官的一个远房亲戚在当地犯了一宗人命案,下官想把他带到京城来避避风头,也好顺便找找关系给他开脱开脱。”

塞本得阴阳怪气地言道:“区区小事用得着藩台大人亲自出城?”

答尼尔回道:“都统大人说的是。不过,下官这个亲戚生来胆小,犯下命案之后,终日惶惶不安,下官怕出什么意外,只好将他接进城来。”

在这时,如果哈吉还能保持一点镇定或理智,顺着答尼尔的话接着编一个故事,那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然而,哈吉没能这样做。他竟然双腿一弯,“咕咚”一声跪在了塞本得的面前,且还惊恐不安地表白道:“大人,小人没看见你杀人,小人什么也没说,小人什么也不知道……”

哈吉“什么也不知道”,但塞本得却马上就什么都知道了。塞本得冲着手下大吼道:“快!把这两个混蛋抓起来!”

很快,在塞本得的指挥下,数十人抬着两只大麻袋,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一直走进铁狮子胡同的鳌府。

鳌拜瞥了那麻袋一眼:“塞本得,袋里装的是什么?”

塞本得连忙道:“是两个大活人。是小侄亲手将他们逮住的。”

鳌拜言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塞本将自己在京郊的那个小村庄里奸人妻女又杀人灭口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他刚一说完,鳌拜的牛眼中就冒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塞本得,半夜三更把我喊起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

塞本得慌了:“如果只是这事,小侄怎敢打搅……”

鳌拜想想也是。即使是塞本得奸人杀人一事闹到了什么官府里,他塞本得也用不着来找他鳌拜的。更何况,塞本得还带来了两只麻袋。

“叔,”塞本得低声道,“小侄做了那件事之后,本也风平浪静,可今天,却有人出城去调查此事,小侄便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鳌拜皱了一下眉:“就是袋里装的这两个人吗?”

塞本得道:“袋里装的,一个是什么证人,另一个……叔叔想必也认得……”

鳌拜“哦”了一声。塞本得急忙将答尼尔和哈吉从袋里拖了出来。

鳌拜看了看哈吉,不认识,又看了看答尼尔,认出来了:“塞本得,就是这个答尼尔去调查你的事情的吗?”

塞本得点头:“是的,叔。这个答尼尔是朱昌祚和王登联的手下,而朱昌祚和王登联又是苏克萨哈的同党……”

塞本得本想能够得到鳌拜的一番赞扬,然而,鳌拜只是动了一下手指道:“你把答尼尔的嘴松开,我想问他几句话。”

嘴里的一大团破布拽出来,地上的答尼尔刚缓过气来就叫道:“鳌大人,令侄无端把下官捆绑至此,这大清天下,究竟还有王法没有?”

塞本得狠踢了答尼尔一脚:“住嘴,你是不是活够了?”

鳌拜威严地一摆手,塞本得马上就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答尼尔竟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鳌大人,令侄如此滥用私刑,成何体统?”

鳌拜走到答尼尔的身边,两只脚跨在答尼尔的头颅两边,说出来的话就像死人的尸体那般冰冷:“答尼尔,你现在是想死还是想活?”

尽管答尼尔在心里对鳌拜恨之入骨,但说出来的话也不免还抱有某种幻想:“当然想活……”

鳌拜笑了,只是笑得太过深奥:“答尼尔,你只要想活,那就好办。我不仅能让你活得好好的,我还能让你做上巡抚、总督,你看怎么样啊?”

答尼尔喘了一口长气道:“鳌大人,下官只想离开这里……”

鳌拜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有些灿烂:“答尼尔,想离开这里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只是,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你恐怕就只能永远地躺在地上了。”

答尼尔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寒冷:“鳌大人想问下官什么问题?”

鳌拜抬起一只脚,用脚底在答尼尔的脸颊上蹭了一下:“答尼尔,你只要告诉我是谁派你出城的,你就自由了。”

答尼尔摇了摇头:“大人,没有什么人派下官出城。下官只是偶然得知此事,一时兴起,便找了这个哈吉,准备将他交给刑部处理……”

鳌拜缓缓地摇了摇头:“答尼尔,我真为你感到可惜。一个人毫无价值地为别人而死,究竟有多大意义?”

答尼尔心里一悬:“鳌大人,莫非你想……现在就处死下官?”

鳌拜将目光转向了塞本得:“好侄儿,你听说过我当年一掌砍下一个敌人脑壳的事吗?你想不想见识一下为叔的神掌?”

塞本得顿时精神倍增:“小侄如能亲眼目睹真是三生有幸啊……”

鳌拜蹲下身,伸出右掌,在哈吉的颈间比划了一下,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没用过掌了,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

哈吉虽早已气息奄奄,但意识还清楚,求生的本能使得他鼓足了最后一丝力气,可怜巴巴地乞求道:“大人饶命……小人是无辜的……”

鳌拜根本就没听见哈吉的话,他的右掌便高高地举在了哈吉的头顶。哈吉拼命地张大了嘴,但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再说出什么话。他的嘴巴刚一张开,鳌拜的右掌就快如闪电般地切在了他的咽喉处。顷刻间哈吉便尸首分离了。那断裂处,几乎比刀割的还要光滑整齐。而离开尸体的哈吉头颅,嘴依然大张着。

鳌拜露出的这一手功夫,真的是惊人。

接着,鳌拜就又走到了答尼尔的身边,淡淡地言道:“我现在问你最后一次,是谁派你出城的?”

答尼尔自知自己已是在劫难逃,所以就索性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你今天杀了我,明天就会有人来杀你……”

“嘭……”鳌拜的右拳,重重地击在答尼尔的腹部,答尼尔顿时毙命。

此时的鳌拜,模样十分地怪异和恐怖:“塞本得,你说说看,究竟会是谁派答尼尔出城的?”

塞本得做出一副沉思状:“叔,朝中上下,敢不自量力与叔叔作对的,恐怕也只有那个苏克萨哈了……”

“不错,”鳌拜点了点头,“除了他,谁还敢找我鳌拜的不是?”

塞本得问道:“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鳌拜言道:“苏克萨哈既然派答尼尔出城,那他现在就一定在家中等着答尼尔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塞本得明白了鳌拜的意思,道:“叔,小侄这就去安排……”

苏克萨哈果然是在等候着答尼尔的归来。

苏克萨哈的府第不算太大,内外的设置也不算豪华,但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却与众不同。那两座石狮子的尾巴,都被涂成了明黄色。当年苏克萨哈揭发多尔衮罪行有功,顺治赏了这两座特殊的石狮子。苏克萨哈也把这两座石狮子引以为豪。

自答尼尔走后,苏克萨哈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耐心而又焦急地等待着答尼尔的归来。苏纳海、朱昌祚和王登联三人本也想随苏克萨哈到苏府的,但苏克萨哈没同意。苏克萨哈对他们说:“人多了聚在一起,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只要答尼尔一回来,我就派人去通知你们。”

苏克萨哈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并没有马上就去吃饭、休息,而是站在门外,站在那两座石狮子的中间,一声不吭地凝望着西天那一派光辉灿烂的景象。

因为有心事,苏克萨哈的饭菜吃得一点也没有滋味。吃罢,他便走进自己的寝室,慵慵地躺在床上,专心致志地等待着答尼尔的归来了。

这一躺不要紧,他居然迷迷登登地睡着了。

苏纳海、朱昌祚和王登联三人把他喊醒的时候,他睡眼惺忪地嘟囔了一句道:“我怎么会睡着了呢?”

可紧接着,苏克萨哈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头。苏纳海、朱昌祚和王登联三个人的脸上都十分地沉重。苏克萨哈本能地一惊:“答尼尔出事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道:“我们一晚上没等到大人的消息,很不放心,就赶过来看看……”“等我们赶到大人的府上,才知道出了大事……”“答尼尔就躺在大人的府门前……”

苏克萨哈“啊”了一声,慌忙跳下床来,直向府门跑去。此时天刚刚放亮,一切看起来都还有些模糊。大门之外,明明白白地躺着答尼尔血肉模糊的尸体。

苏克萨哈强作镇定,缓缓地对苏纳海、朱昌祚和王登联言道:“你们好好地把答尼尔给埋了,多给他家人一些抚恤金,我去找太皇太后讨个说法……”

苏克萨哈只身一人,急急忙忙地走进了紫禁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慈宁宫,恰好小康熙也在这里。

博尔济吉特氏问道:“苏大人,一大早就来找我,可有什么要事?”

苏克萨哈就把塞本得如何在京城南郊的那个小村庄里奸人妻女又杀人灭口的事情着力渲染了一遍。

“塞本得胆大包天!如果没有鳌拜,塞本得何至于如此草菅人命?”

“皇上说的是啊!”苏克萨哈长叹一声,“微臣得知此事后,觉得实难容忍,便派布政使答尔尼前往调查取证。答尼尔行事周到谨慎,果真找到了证人哈吉,将他带回京城……”

实际上,苏克萨只是推断鳌拜一伙打死了答尼尔。

小康熙忙道:“找着了哈吉,不就可以依律给塞本得定罪了吗?”

“皇上有所不知啊!微臣派答尼尔出城,却在半道上被人截住了答尼尔和哈吉,并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他们。皇上,太皇太后,微臣实在想不通,那个鳌拜,何以如此胆大妄为?他的眼中,还有没有皇上和太皇太后?他的心中,还有没有我们大清江山的律法?”

小康熙当即起身言道:“苏爱卿不要着急,更不要灰心,朕给你做主……”

苏克萨哈还未来得及说声“谢皇上”,一直坐着纹丝不动的博尔济吉特氏抢先开了口:“皇上请不要太过冲动,容我问苏大人两个问题之后再作定论也不迟……”

小康熙不由一怔。苏克萨哈更是感到有些意外:“不知太皇太后……要问微臣什么问题?”

吉特氏微微一笑道:“苏大人适才所言,如果一切属实的话,鳌拜真可以称得上是罪大恶极了……”

苏克萨哈忙道:“太皇太后,微臣适才所言,句句属实……”

“那好,”吉特氏点了一下头,“既然苏大人敢这么肯定,那我就请问苏大人,你说塞本得既淫人妻女又杀人灭口,现在可有确凿的证据?”

苏克萨哈愕然:“太皇太后,证人已死,微臣现在并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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