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等了十几年,直到柳坤拿着信物找上门来。
几人坐下,有侍女奉茶。
廖承芳则把桌上的一个木盒子打开,拿出一串钥匙也几张地契放在徐明安面前。
“廖叔父,您这是……”
廖承芳指着那些东西说道,“这是明珠楼的地契,安仁街一座宅子的地契,梧桐镇一座田庄的地契,这钥匙是宅子地窖的。”
徐明安摆弄着那串奇形怪状的钥匙,地窖的钥匙不可能交给她,既然交给了她,那地窖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地窖,只能是金库。
心中感叹一声,“廖叔父这是准备回去了。”
廖承芳点头,“落叶归根,凡是人都是这么想的,廖家的根在利州,我一直迟迟未回,也只是因为韩先生尚未归来,现在小主子回来也是一样。”
徐明安问道,“为了一个承诺,廖叔父就坚守了十八年,不曾后悔过?”
廖承芳哑然一笑,伸手摸摸徐明安的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廖家能有今日,也是因为明珠楼。”他指着那钥匙,低声说道,“那地窖中,是明珠楼多年来的积蓄,当年为了廖家,我曾经搬空过,后来又双倍还回去,虽说君子视钱财如粪土,但有总好过无。”
人活着,衣食住行,哪一样不需要黄白之物,说这样话的人,一是本身就很有钱,二是死清高。
他又指了指柳坤,“这小子很不错,好好磨练一番,能把整个明珠楼撑起来。”
徐明安坦然收下,这是先生的东西,又是先生说要交给她的,自然就是她的了,只不过,廖承芳信守承诺,将这么大的产业交出,还是让她心中动容。
看看身边的柳坤,想着,又劝廖承芳,“廖叔父不如留下再呆两年,好好教教柳坤,他的年纪毕竟是硬伤。”
廖承芳摇头,“坤小子是个好样的,我能教给他的已经教了,剩下只能靠他自己摸索了。”
徐明安见廖承芳意已决,也不再纠缠,触目手上的钥匙,语气诚恳,“廖叔父管理明珠楼这么久,这些利润,也不该全部给我,金银之物,携带笨重,廖叔父回去的时候,不放换几箱古玩珍宝玉石之类的。”
廖承芳却是一脸不以为意,“地窖中,我存了一批宝石珍珠,不过不必了,现在的廖家,是十几个明珠楼那么多,这些都是在明珠楼做成本发展起来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话说到如此,徐明安也不再坚持,把那些地契钥匙等让采蓝收了起来,说起了中秋宴席,说到自己得意的领域,廖承芳顿时兴奋起来,“……早在一个月前,就全部订出去了,对了,小主子,你要不要在百花苑选一个院子。”
经营了明珠楼十四年,廖承芳对待明珠楼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百花有三个院子一直是空着的,墨竹、寒梅、芷兰,当初也不知道韩先生为什么一定要留三个院子?”
徐明安一听这三个名字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心中感叹一声,“此事过后再说,我听说,镇国公府的凌七爷是这里的常客?”
廖承芳忙道,“是,将近十年,凌七爷在二楼包了一个包间,也向我打听过明珠楼的东家,不过我一直说我就是东家,他还是一直在这里,每天都来,现在应该也在了。”
他猜测过,那应该是韩先生的故人,也因为凌七爷一直庇护着,明珠楼才能不受京都的权贵相挟。
徐明安站起来,向廖承芳行礼,“麻烦廖叔父,带我去寒梅苑,再把凌七爷请过来,就说是故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