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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萧夫人(2)

此时欧阳剑羽彻底急了,再不管男女是不是授受了。当即把秋儿扶上后背:“姑娘,得罪了。”

夜色渐渐浓重,竟是个无月的夜晚,秋儿爬在欧阳羽的背上细心倾听夜鸟的啼鸣,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动物的嘶吼声,想想自己的如今这付弱不禁风的躯体,若是遇到那些不买帐的野猪类的大型动物,只怕会成为他们的累赘。不自觉间双手紧紧扒住欧阳的肩头,有一两个尖利的指甲甚至已经抠进对方的肉里,欧阳剑羽知她心下恐慌,亦不出声制止,任由她籍此来缓解心中的紧张。

爬在这宽阔温暖的背上,秋儿心里一时竟有些迷茫,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哪个男人如此小心地将自己背起,亦无有哪个男人会如此谨慎的象呵护易碎的珍宝一般呵护自己,尤其是在此前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自己总是一个人面对冰冷的石壁,好不容易从山洞爬了出来,又遭到狼族追杀。思想间,滚热的泪水扑苏苏落下,打湿了欧阳剑羽的肩背。人往往在最脆弱的时候,对伸出来的援手倍感亲切,秋儿许是此种情况。一时间放下了刺猬一样竖起的毛刺,哭累了,想累了,竟然在这温暖的背上睡着了。

虽然欧阳剑羽不知道秋儿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她就是海市蜃楼上的如仙的女子,她更是三年前在山路救过自己一命的小姑娘,那样清澈的眸子不是想忘就能忘记的。他看到了风中吹箫女的孤寂,那抹绿色的身影刺触着他的的心,他的灵魂,男人的保护欲使他割舍不下这个美丽而忧伤的女子,那惨白的明显病态的脸容,和三年前红朴朴的小脸蛋形成天壤之别,他心疼,心脏象是扎进了一根银针,取不出来亦不愿拨出。龙大说她象个妖精,是的,如果世上真有如此美丽的妖精他也认了。似是有什么触动了背上人儿的某根神经,如此近的距离,他能感觉得到她的伤心,她哭了,温热的眼泪打着他的背,咸咸的液体滚落在他的肩头,那被她的指甲划伤的地方撕疼着他的肉体,他的心。感觉到背上人儿安稳的睡相,他放轻了步子,弓起背让背上的人更舒服些。

龙大在欧阳剑羽的示意下,飞身去找慧明师太准备一行人下榻的房间。等得欧阳剑羽他们到达时,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辅上干净被褥。也许是白天活动太多,夜风又凉,秋儿在欧阳剑羽背上迷迷糊糊的竟又开始发烧。待得欧阳羽极其不舍得放她到床铺上休息时,慧明师太本是位医者,一眼就看到了秋儿不正常的脸蛋。她把略凉的手放在秋儿额头,立时吓了一跳,又细细把脉,开了药方一面命小道姑去煎煮汤药,一面打湿了毛巾擦拭秋儿滚烫的全身,当解开她的衣袖时发现了那道虽然没有化脓,但依然红肿的剑伤。慧明师太低叹一声道:“不怪脸色如此的差。”又命人拿来药酒,细细地替秋儿擦洗伤口,再涂上金疮药。

等这一切做完后,欧阳剑羽亦是用过了晚膳,敲门进得屋来。轻问:“她还是没有醒来吗?”

慧明师太兀自摇了摇头,“唉,看样子这孩子已经病了有些日子了,只是未得到及时照料,身体才会如此虚弱。看样子一时半会她是醒不过来的。”

“侄儿遇到她的时候,她还不肯随我们下山呢!”

“这是个要强的孩子,若然不是她自己用了些草药,此时就是那剑伤亦会要了她的小命的!”

“姑姑是说她身上还有剑伤?”这令欧阳羽吃惊非小。

“是啊,这孩子心脏长在左边,这一剑是斜刺下的,若危及心脏,怕是大罗神仙亦救不得她了!”这欧阳剑羽听得惊骇,看来刺伤她的人对她很是了解,这一剑是想要了她的命,也许是被她给躲过了。心下想着,不自觉中攥紧双手,指甲深扣肉里亦似不觉,薄唇紧闭,牙恨恨地咬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此时亦笼上一层阴霾。

慧明看他一脸要杀人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羽儿是如何遇上秋儿的?”

“秋儿?你说她叫秋儿?姑姑以前认得她吗?她家住哪里?”欧阳羽急急地问。

慧明略一皱眉道:“我不知道她家住哪里,只是几年前上山采药,旧病复发,亦是这丫头救我性命,算起来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此后她便常来这里玩耍,顺便替我摘抄些经文,这孩子极聪明,医术又是极佳,若硬要论关系,其实是姑姑的一个小朋友。不过,最近三年她却好象失去了踪迹,再未来过这里,许久不见却把自己弄成了如此模样。”慧明说罢长叹一口气。

“她一直是自己来吗?”

“那倒不是,救我的时候和她一起的一位少年,样子生的极是不凡,只不过后来听说去读书了,就一直是她自己过来玩的。”

姑侄俩正闲话间,小道姑煎好的药端上来,欧阳剑羽象是在扶一件极易破碎的珍贵瓷器一样,把昏睡着的秋儿轻轻扶起,慧明端了药碗用小勺一点点喂下。此时的秋儿亦是无有知觉的,只感到浑身酸痛,喉间干燥,嘴里喃喃着:“水,水,我喝水!”欧阳剑羽把耳附在秋儿唇边,听清了她的意思,让人端来清水,依旧由慧明师太喂下喉去。

秋儿烧的厉害,后半夜又开始咳嗽,应是伤口加感冒又引起了肺炎。欧阳剑羽和慧明师太不敢合眼,堪堪的天露曙光,病情有所稳定后,欧阳剑羽让慧明师太去休息,自己继续在一旁守候。

天刚亮的时候,龙二端着一碗清粥过来给欧阳剑羽送饭:“主子,你也一夜未合眼,现在吃点东西回屋睡一觉吧!”一夜未合眼的欧阳剑羽,眼里隐约间有几道血丝,一双熬酸了的眼睛似乎无有丝毫倦意:“端下去吧,我还不想吃,你去山下陆府说一声,就说我要在庙里多住几日,没事就不要上山来找我了。”

“嗯,爷,你也要多保重身子。”龙二正欲转身,又被欧阳剑羽叫住:“别人问起什么你只管说不知道,若是萧哥哥问起你只管说是见了面想与姑姑叙叙旧,其他万不可多说一句话。再者,去春月楼让侍萍找一个可靠的侍婢来服侍秋姑娘。”

算起来龙二跟了这主子已经有五个年头,从未见他对女人多看过一眼,即便是府上的那两位现职的亦是爱理不理的,自从上次见了秋姑娘的幻像后,越发象是着了迷,昨晚一见竟有些魂不守舍了,不怪龙大认为秋姑娘是妖精!龙二与龙大性格廻异是个处事极谨慎且不喜多嘴多舌之人,主子的话自是有他的道理。此时听罢吩咐,不敢怠慢,边答应着边举步出门。

喝了几碗药,又另换敷了金创药,但秋儿依然无有醒来的意思,却是已经不再烧了,小脸惨白。慧明师太和欧阳剑羽都是长嘘短叹,慧明的医术亦算是一流的,自然不需别外请医,但见秋儿迟迟不肯醒来。

欧阳剑拔弩张羽有些焦急:“姑姑,是不是再差龙大去城里请个大夫来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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