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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身不由己(3)

轻轻地把药药放到床上盖好被褥,又柔柔地拭去她眼角还残留着的泪水,吩咐玉蓉仔细地照看些,径去了。

少爷看药药的眼神充满了疼惜爱怜,这让玉蓉一颗沦陷的芳心隐隐颤痛,同时亦陡升醋火妒焰。无可置疑,少爷喜欢上了药药。

“龙石延龙哥哥,你真的一点点喜欢我都没有吗?可药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你成亲了成亲了……”药药眉心拧团,不舒服地转了个身,小声喃着,语气甚是凄然哀伤。

玉蓉清楚地将药药的喃语听在耳里,忽地黯然神伤的眼眸一亮,一面推药药一面唤道:“药药醒醒,醒醒,我有事儿跟你说,药药醒醒……”若干声叫唤下,药药只是动了动长长的睫毛,没能如玉蓉的愿清醒。

玉蓉无奈之际,眼珠倏转,对着药药的耳道:“药药,龙石延龙少爷找你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药药霍地一骨碌坐起,糊里糊涂地就要下床去寻她的龙哥哥,玉蓉好笑地阻止了她道:“药药,诓你的,龙少爷不曾来。”

药药神色瞬时呆然下来,不吭不响,颓然坐着只是躺泪。

玉蓉见了药药这个样子又是欢喜又满是不忍道:“药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是有关龙少爷的……”玉蓉顿了顿,想要钓一下药药的胃口,哪知药药还是那副哀呆的模样,也不闻不问。

玉蓉提肘推了一下药药接道:“给个反应嘛,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除了眼泪,没一处是活的,没办法了,还是直说出来好了。

“药药,龙少爷他……其实没成亲,确切地说……”这会某人终于有所反应了,中途截断她紧抓住她的臂,几分欣喜几分怀疑道:“龙哥哥他没成亲?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玉蓉秀眉紧蹙艰难地点了下头道:“是真的,你抓疼我了。”待拨开了药药的铁手,玉蓉继续道:“确切地说是成亲未遂,本来龙少爷和杜小姐拜完三拜就是夫妻了,谁想拜到最为关键的一拜一一夫妻对拜,坐在高堂上的龙老夫人,突然发病倒地全身都抽搐起来,众人惊呼,慌慌忙忙抬了老夫人回房请大夫医治。婚礼就此也进行不下去而被迫延期了,倘使龙老夫人的病一天不好,龙少爷和杜小姐就一天成不了亲,倘使龙老夫人因此寿终正寝,龙少爷和杜小姐起码要等上个三五年才得成亲。”

“不会的,不会的,奶奶她是不会死的,我要去龙家,我要去给奶奶诊病。”说着就要穿鞋夺门而去,玉蓉一时拦她不住,只得吃力跟在药药后面边跑边叫道:“药药,快停下来,天色就快全黑了,你现在不能去,不能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慢慢拉大,药药就要奔大门口而出时,玉蓉向守门的大喊一声道:“你们快拦住她!拦住她!”守门的两个黑大汉子,闻声对看一眼,见药药奔得飞疾,也不等弄清楚情况,赶紧交叉着手挡在药药前面拦住。

药药不得已煞步弄开阻碍物,任药药怎么扳也扳不开,想要绕道而行,两大汉却如影随形,哪里走哪里拦,喝退也不行,药药只得转身瞪着气喘吁吁跑来的玉蓉干着急。

“药药,你……你让我追……追得好……好辛苦!”玉蓉抚着肚撑着腿上气不接下气道。

药药心急如焚道:“快让他们把我放出去,我得去看看奶奶。”左一声奶奶,右一声奶奶,叫得如此之亲切,她和龙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玉蓉指指天道:“看看,天色都晚了,天大的事儿也等明儿再说吧。况且这离龙宅挺远的,到时天黑咕窿咚的,哪里寻得着路,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说有多危险就有多危险,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不但救不得龙老夫人,而且连少爷的病也给拖累了。”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了,特别是说到‘连少爷的病也给拖累了’时更是有些咽不成声。

听玉蓉这么一说,药药清醒了不少,觉得玉蓉说的不错,自己不应急于一时而全盘皆不思虑。她连自己是怎么到的金家都不知道,而金家现在何处何方向也不得而知,更甭提龙宅在何处何方了,要不是玉蓉阻止,她又得黑海里捞针了,想起海里捞针,已不记得有过多少次了,心中不免悲一阵喜一阵。

药药点头道:“嗯,玉蓉你说得没错,我一着急就把脑给急糊涂了。”

“那我们回去吧……”刚才药药那要将她生吃活吞了的眼神着实把她吓着了,她是更急切地想知道药药和龙家有何瓜葛了,以至于一回到屋子便道:“药药,你可是有许多瞒着我呢,快快都从实吐出来,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的了。”

药药坐在几旁,一手枕着几托着腮,一手摸着肚子道:“我还没吃东西呢,饿得肚子咕咕叫,你先给我弄些吃的来,我再从实款款道来,你是我的姐妹我怎么会瞒你呢。”语气没有了先前的忧急,反倒是有点儿撒娇的意味。一天都处在伤婚痛礼之中,一天不吃也不觉得饿,但知道龙石延没结成婚,心里稍得一点宽慰,一下子就感到饿得可以。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应该,但她委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玉蓉从厨房里寻来了好多美馔,药药几乎吃了个精光,添唇抹嘴的甚是满足。见药药吃饱,玉蓉急催药药说给她听,药药便把怎么认识龙石延又怎么去了龙家,还有在龙家发生的一些事都详中有略地说了一遍。

玉蓉听得津津有味,面露喜容:原来她喜欢的是龙家的龙少爷,那她是不会喜欢少爷的了,看她对龙少爷如此痴情,想是不会的了。玉蓉心下爽朗,宽慰不少,但想到大家同是天涯沦情人,同是单相思的受害者,不禁又心感悲凉和无奈。

次日,药药熬好了药由玉蓉端去给金泽喝了,因等不及晒干,要自然晒干起码要花几天的时间,就自己跑到火炉旁用大火烘干那些从龙家带回来的合欢花合欢皮,嘱咐玉蓉喝完药后取适量用酒调和了给金泽吃。

药药去向金夫人告了一天的假,只说去探望一名故友,并未讲明是往龙宅去探望龙老夫人,且保证晚上必赶回来熬药,熬药这工作只有她做得来,换别人做只得取到事倍功半的效果。金夫人也没细问又看在药药功高劳大就答应了,且派了一名小厮两名大汉随她一起去,以防遭遇什么不测,也是有些少信不忒过药药,生怕药药一去而不复返,没人熬药到时她爱子的病就难愈了。

药药向玉蓉细细寻问了去龙宅的大概路线,知道离这不忒远,稍指点几下驾车的大汉就觅到了龙宅。药药下了马车,仰望着龙宅大门,心中百感交集有伤有喜亦有惶。打发了小厮大汉们到附近去溜达着等她,小厮大汉们本还在疑惑她怎会有故人在龙宅,领了银子心中欢欣又转念想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也不去在意不放在心上,三人一起行去溜达了。

药药上前抬手叩了叩门,门开了,守门的见了药药惊得瞪大了眼睛,瞬间转惊为喜喜极结巴道:“药药姑……姑娘,你……你回来啦,太……太好了,快……快进去。”守门的关了门,匆匆领着药药去见老太太,那晚自他放走了药药,等老太太醒来禀报时,被老太太大骂了一顿,立时唤他带着众小厮去把药药寻回来,还放话如果寻不回来,要革他守门的职遣出龙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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