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刚说什么?”慕容雪急急地后退几步,避开了他的大手,扬眉疑惑地问道。
“算了,就这家吧!”说着,就指着前面一家看似堂皇的酒楼走了过去,慕容雪等人随行其后。
门口的伙计见来了生意,连忙客气地上前招呼,“呦,客官,您几位啊?想吃些什么啊,我们这里有····”接着就是舌灿莲花般地报菜名,其实都是些常见菜,却被他说得颇有几分高雅之意。
两个人坐定,钱貴和香秀则恭敬地候在一边,跑堂的伙计眼力何等精湛,单看钱貴一身富态,双目精明,便知这两为主的身份是何等不俗,尤其是首席之上的男子,更是眉宇不凡,让他不由自主就心生了几分畏敬,将他面前的桌子擦了又擦,无意间又瞟了眼他侧座边上的另一名男子,只那一眼便在心中狂惑不止,这,这哪是男人?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俏娘子,而且还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也真当是男才女貌,也只有那样风姿卓绝的贵公子,才能拥得此等惊世绝艳的女人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真当是这伙计没见过漂亮姑娘,尽管他偷瞟慕容雪的时候,伪装得很自然,但郑睿轩的眸光何等犀利,正欲拍案发怒时,就听慕容雪说道“有火锅吗?就是那种可以烫菜吃的锅子!”
听到“火锅”二字,不仅伙计愣了眼,就连郑睿轩也不由愣住,这么新奇的说法,他真是头一次听说。但从伙计吃愣的表情上,慕容雪就看出来答案,遂敛眉说道“如果没有,就随便几样小菜吧!”
其实,火锅是次要,伙计看她的眼神她刚也感觉到了,察觉到郑睿轩即将爆发的骇人气势,她这才及时转了话锋,救了那店小二。这些伙计自是不知,拿着水壶紧忙退了下去。
沉默之际,一旁的钱貴,突然俯了过来,恭声堆笑道“嘿嘿,那个,主子想吃的,应该是福禄锅吧,也叫古董羹!有家酒楼里有的。”
“哦?”郑睿轩眯了眯眸,略带嘉奖地瞥了眼钱貴,转而问道“哪家?”
钱貴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似乎怕慕容雪听见,便走近几步附在郑睿轩的耳边低语起来。慕容雪自是狐疑地看着他们,不知吃顿火锅而已,有什么值得忌讳和隐瞒的?
不多会,只见钱貴站直身子,回到了原地,而郑睿轩则皱着眉,看着慕容雪问道“你真想吃福禄锅?”
慕容雪自是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便疑惑地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确实不方便,不过,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满足你!”说着就一撩袍摆,潇洒绝然地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一脸惊诧的店小二和柜台上的老板,小二正欲去问明,这菜都点了,怎么走了?就被钱貴拦住,掏出一锭银子,掷在了店伙计的手里,临走,还在他耳边附耳一句“今儿个,真算你小子命大!”
小二回味着他的话,忙缩了缩脖子,亦是后怕不已。
四人转道,便来到了东街。眼前的这家酒楼,不是别家,就是皇城赫赫有名的“醉月轩”,白天是酒馆,晚上是青楼,神一般的契合,所以钱貴才没好意思当着慕容雪的面说。
还没走近,便见到醉月轩门口,车如流水马如龙,好不热闹。进出的人,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耀武扬威,停在门口的马车,也是一辆华丽过一辆,几乎皇城所有的达官显贵,都只会光顾这里,似乎到这里吃饭行乐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所以也只有这里,才有普通百姓吃不起的“福禄锅”!
金、银、铜、铁、铝,“福禄锅”之所以贵,贵就贵在它的材质上,皆是铜制的锅子,一般的小酒楼根本消耗不起。
相对于来往络绎的“贵宾”,郑睿轩和慕容雪的装扮,实足算不上显贵,遂连门外招客的伙计对他们也只是简单地恭维了几句,便将他们迎到了最不起眼的一处角落里,也正好落得清静,以免被人认出身份。
一踏进门,就让慕容雪委实震惊了一把,因为酒楼内的装修之富丽,布局之精巧,确实不是其他酒楼所能媲美的,说它是酒楼却太过诗意典雅,更值一提的是大殿中央搭建的绮丽舞台和悬在半空的巨型五彩琉璃灯,现下,舞台上居然还有舞女歌姬在表演弹唱,真真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酒楼。
最让慕容雪震惊的,倒不是这些装潢布置,而是四周的每张餐桌上悬挂着的一盏盏藤编的灯笼,原木色的藤条,呈几何型的编织方式,里面燃着红烛,均是悬在离头顶不远的位置,倒像是现代那些颇具格局的主题餐厅里的灯盏,与自己在现代的家里的餐厅灯几乎如出一辙。竟看得有些慌神,不由想,这家酒楼的老板莫不是也来自现代?但很快,便打消了自己这一想法。
因为在这里,真的见到了“火锅”,虽然与现代的不一样,是铜制的锅子,锅底是用炭火加热的,但菜品之丰富比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天上飞的、地上长(跑)的、水中游(爬)的,无所不有。炉上水汽蒸腾,餐桌上花色纷呈,飘香四溢,十足的百锅千味,堂中食客吃得是满面春风,好不惬意。
闻到久违的锅香香味,慕容雪只觉胃中馋虫都开始唇唇欲动了,吃火锅就是应该在这样的气氛里。在藏雪阁,不,确切来说应该是自从来到这里,每次在饭桌上最多都不会超过五个人,更别说在这喧嚣热闹的氛围里进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