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用脚尖踢踢桌子旁边的小青梅,她就说嘛,哪来这么多和自己胆子一样大的妹子!“楚大人,帮忙把人送出去呗!”
楚天阔无奈地皱眉,既然知道人会被吓晕,还吓人家,恶趣味!
云沫用青梅拿来的器皿取了少量呼吸道里的溺液和异物,看来有必要去淹死人的池塘看看了,这异物到底是什么。
“再记:肺部形状改变,有明显的水性肺气肿,还带有溢血红点。”
刀锋继续,稳重而谨慎地剖开心脏,“右心充血,而左心染红……”
“云小姐……”仵作弱弱地叫了一声,面带疑惑。
云沫看着老仵作和楚天阔都一副“请说人话”的样子,她望望被房顶挡住的蓝天白云,虽然很想专心验尸,但她心里就是一痒一痒的,谁让名侦探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疑惑不解的样子,于是暗叹一声后解释:“右心室的血液流向肺部,而死者肺部被水挤满,血液自然留不过去,所以右心充血;而肺部的血液流向左心房,肺部的血中混了水,使左心的血液成分也受了影响。”
酱紫吧,别问啦,赶快自己去消化吧!她不是法医专业一百年,有本事验尸,没本事分着心验尸啊!
至于什么“水的渗透压小于红细胞的渗透压,所以肺里水进入红细胞中将细胞膜撑破,放出血红蛋白,才染红了左心房”这种事,云沫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啥是渗透液,啥时红细胞,啥时血红蛋白,所以别问啦!
老仵作和楚离确实没再多问,因为他们已经被左啊,右啊,心房啊,心室啊,绕晕了。
云沫随即也下了结论:“所以死者确实是死于溺死!”
灵堂里片刻的寂静之后,马姨娘大喊一声:“那不是白白开膛破腹了吗!明明仵作都已经验好了,你非要重验,你验出其他什么了吗!我不会让你碰我儿的!”
云沫挑眉笑得莫测,白验,怎么会白验呢?
云沫自然不在意屏风外患有“死了儿子综合征”的母鸡的乱叫,本侦探看你可怜忍你好久了知不知道!所以收尾,取出针线开始缝合。
缝合的手法利索简洁,从内到外,一层一层,那特制的微微弯曲的绣花针,在那双带了白色手套的手指中,灵巧地来回于血肉之间,仿佛针线下的不是那微腐发臭的内脏,而是最精美无暇的锦帛。
当最后一个结打好,云沫剪开了线,屏风内的两人只见尸体上仅有一道从胸腔沿至腹部的线,缝合的线用了一种接近人肤色的黄白色,不细看,着实看不出来。
老仵作和楚天阔确实佩服,大理寺碰到严重的案子时,也曾开膛给人验过尸,可从没想过还有缝合一说。因为每次验完尸,尸体基本上已经不成样子了。若是每次验尸,都如云沫般手法巧妙,不伤害死者内脏,并能让尸身恢复如此,再遇冤案,人们对于开腔验尸的抵触会小很多,那不就意味着破案的几率更大了吗!
“云小姐,尸体上的外伤……”老仵作佩服是佩服,可这还没验完吧!
云沫在一次看看眼前这句尸体,孩子,小小的孩子,手腕脚腕上带着瘀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