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这是要去当华妃的女儿，替她巩固势力？”弄清楚始末，杜绾言提起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南秋笑得一脸怪异：“不过是让你出头的权宜之计，怎么，不想？”
“不，只要能杀了狗皇帝报仇。其余的，不重要。”杜绾言满不在乎地看着南秋。今生今世，她注定只能为报仇而活。
虽然南秋对杜绾言的思想觉悟特别满意，但一想到她只是一个刚满十六的小姑娘，又开始为她的命运心痛。
就这样，南秋突然抱住杜绾言，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似乎在安慰她，又似乎在安慰着自己。
“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南秋说。
“嗯。”这个回答轻如蚊声。
“下辈子，咱们便不用背负人命，不用背负仇恨，不用身处深宫，不用以假面示人，不用······只要我们报了仇，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南秋继续说。
窝在南秋怀里的杜绾言将头埋得更深：“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杀掉康泰帝，还要重整杜家。而这一切，并不是区区一个打杂的小宫女可以办到的。所以我必须······
必须要踩着拦路虎的尸体，一步一步往上爬！
“王皇后，就是我们的第一块垫脚石。”杜绾言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
“我说，王皇后将会成为我们往上爬的第一块垫脚石！”杜绾言目光坚定，“南秋，我在你的教导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实战了，你对我有信心吗？我可是充满了自信啊。”
“明天，等着我的好消息。华妃会满意我这个‘女儿’的。”轻轻地推开南秋，杜绾言笑着，“现在，让我先去做一些准备工作吧。”
南秋倒也是放心地点头。杜相曾说过，若她身处江湖，当是其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杜绾言从小天赋异禀，又由她亲自教导。
现在的杜绾言虽比不上一流高手，但在二流之中也可以算是佼佼者。
南秋有那个自信——凭借杜绾言对后宫的熟悉，再加上冷宫的荒芜。只要杜绾言小心行事，没有人会注意有那么个女子会夜访冷宫。
因为冷宫在这个戒备森严的皇宫内，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哪里，是连侍卫也不愿多待的地方，是整个皇宫内防范最疏忽的地方。
杜绾言没有特意地穿夜行衣，因为她的衣服本就以深色，黑色为主。
她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后宫内，靠着对地形的熟悉，对士兵巡逻时间以及巡逻地点的熟悉。精打细算，她堪堪躲过了好几次巡逻，来到了这人人惧怕的冷宫。
这里，多年失修是绝对的。
宫门上，刻着“冷宫”二字的雕花木牌早已布满了蛛网，没有摆正。似乎会掉下来，但又一直悬在那没有掉。让人无端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走入宫门，杜绾言发现这里的树全都枯了。没有繁茂的树叶，光秃秃的。风一吹过，那“吱吱呀呀”的声音便奏响在耳边，让人毛骨悚然。
再往前一点，她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凄厉女声。
这里，阴森并且透着死气。
“这里，就是埋葬了多数女子性命的冷宫吗。”疑问的语句，陈述的语调，“果然是有些与众不同啊。”
无端的，杜绾言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张慈爱的脸。
万事皆有因果。
康泰帝杀她一家是因，她忍辱负重那么多年只为结了那果。
而王皇后昔日不曾笑话她，给了她一盘糕点是因，如今她又该如何还一份果？可笑，她现在明明就是要将王皇后作为垫脚石，只怕这果只能来世再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