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心里慌乱不已,若是这次就这么被打发掉,那么自己这辈子可就完了。谁都知道,这奴才不管是因何事,只要是被主子赶出发卖的,好人家可是不会再招进来,牙婆大多都会降这类女子买到妓院挣几个钱。即便是如此,光是二姨娘那里,自己也没法交代,这些年自己可知道不少二姨娘的事,按着二姨娘处理没价值的人的法子,自己或许连小命都要没了。
“二小姐饶命,奴婢知错的了,求二小姐看在奴婢这些年精心侍奉的份上,不要赶奴婢走,求二小姐恕罪呀!”
柳汐玥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把碧落赶走的,让她没机会再害自己。但是转念一想,走了一个碧落,二姨娘下次再安插眼线,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与其再来个不知底的人,倒不如留着碧落,到底自己也知道她有几斤几两。
“你也莫要怪我,实在是你作为我贴身大丫鬟,行事却如此草率,让我心生顾忌。我也不是个无情的人,且看在你一直以来伺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我也不赶你走,但是这大丫鬟你是做不了了,以后且在院子里做个洒扫,我也不会亏待了你去。”
听到自己还能继续留在柳汐玥的院子里,碧落心里舒了口气,自以为是地想着柳汐玥还是顾念着自己的情,等到过些时日事情过去了,柳汐玥说不定还会把自己调回身边,毕竟照顾了她这么些年,别人还真没她了解柳汐玥的起居。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奴婢以后也定当一直尽心尽力伺候二小姐!”
看着这张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的嘴脸,柳汐玥也懒得再说,给了余妈妈一个眼神,然后罢罢手。余妈妈会意地领着碧落往门外走,碧落这是也不再多说,跟着余妈妈走出去。
这是院子已经围了不少人,他们都听说了之前在荷花池那边发生的事,看着碧落跟着二小姐回来后就关着门没出来,一个个的好奇心都上来了。一见余妈妈带着碧落从屋里出来,都刷刷的朝两人身上看去,巴望着能从二人身上看出点什么。
余妈妈也没有让在场的人失望,清了清喉咙,对着众人说道:“既然人都在了,你们也都给我挺清楚了。二小姐心善,平日里对大家都不似别个院里那么严厉,但是这不代表咱们做奴才的就能越了二小姐头上去。咱们应该感念二小姐的恩德,尽心尽力伺候着二小姐才是!”
说到这里,余妈妈不忘朝人群里看了看,然后继续说道:“二小姐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做的好的,二小姐自然不会亏待了,但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也不会轻易地饶过。今日碧落犯了大错,但是二小姐念她这几年伺候身侧的情,只是将碧落降为三等洒扫。望你们以后以此为戒,不要再犯同样的错。”碧落心中暗恨起余妈妈刚才特意强调“三等”二字的事,默默咒骂起余妈妈来。
而底下的人,听到了余妈妈的话,也开始议论起来。虽然平时总听说着柳汐玥仗着身份欺负府里的庶出姐妹,但是自己总归是二小姐院里的人,可没见着二小姐对他们几个下人有多严厉。少有的几次责骂,也是因为大小姐在边上闹的。大夫人虽说掌握着家里的中馈,但是比起在老爷心里的地位,那是远远不及二姨娘的,所以他们之中的有些人也会偶尔的收点二姨娘的好处。
但是,今天的事情,却让他们心中有了一番新的计较。说到底,自己的卖身契握在二小姐手上,二小姐有什么不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尤其是碧落,本来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犯了错一下子就变成最低等的洒扫丫鬟,换成他们只怕到时候会更惨,看来以后还是安安分分做自己分内之事的好。
余妈妈也知道这些下人心里想的,故而才有了方才的那番话。现在看来,效果还是不错,以后这些人要是再有遇到这些事,心中也会多些思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