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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旧痛之祸

当光芒充满整个屋子后,开始在墙壁上出现更亮的光芒,似乎要冲破这些束缚一样,它们围绕紧贴着墙壁,短暂的凝滞之后,光芒突然暴涨,从唐小海家里的窗户猛的射向了外面,飞向了天际,顿时万籁俱寂的黑夜被这光亮映的就像是白昼一样,地面上的树木,建筑,车辆,都被映的雪白,楼上有几家都打亮了灯光,推开窗户看着窗外,但这光芒只是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之后,这光亮便消失了,消失在了石头里,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老公,你看见了么?”

“什么啊?大半夜不睡觉,你打开窗户想不开啊?”

“去,你才想不开,刚才明明就白天了好像。”

“好了,你做梦了肯定,快睡吧。”楼层里的邻居对话着,女人疑惑的关了窗户,屋子里的灯又熄灭了。

唐小海还在那里熟睡着,只是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点点的汗珠滴湿了枕头,他开始不断的扭曲着身体,嘴里不断的喊着“妈妈,妈妈,你别走,你别丢下小海一个人!妈妈!……”

他的叫声越来越大,汗也越来越多,“呼”的一声,唐小海猛的坐了起来,双眼通红,两只手使劲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呻吟着,他左摇右晃的站了起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胡乱的摔打着家里的东西,身子站也站不稳,他摇了摇头,眼睛里充斥着红光:“啊!头…头好疼,身上也好疼,别在折磨我了。”

唐小海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他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膨胀,一股由内而外的灼热在不断的向脑子里凝聚,全身的血液在沸腾,这种感觉就像是把自己扔在油锅里,但是又不会死一样,只有疼,只有自己承受,他张大了嘴,一股灼热气浪从嘴里喷涌而出,伴随着一声响天彻地的咆哮,脑子一白,渐渐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整个楼上下,家家户户全都打开了灯,望着自家破碎的玻璃,全都疑惑纳闷不已。

“老头子,听到了么?刚才什么声音?老头子?”唐小海家对门里,一老太太推着睡在自己身边的老头。

“嗯,迷迷糊糊听到一点儿,该不会又是小海那孩子吧?”老头睁开了眼,坐了起来。

“走,和我去看看,穿衣服。”老太太边说边穿着衣服,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天也快亮了,老两口打开了自家的门走了出去。

这时老两口才发现,楼道里多多少少挤了很多人,全都是楼上的住户,有的穿着睡衣,有的汉子干脆光着膀子。

“刚才那声音,就是从这家发出来的吧?”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指着唐小海家的门,有点疑惑的说着。

“又是那个孤儿?又犯病了?还想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一个穿着睡衣,三十来岁的女人没好气的说道。

“就是,家里的玻璃都碎了,真是糟心。”

“别瞎说,一个孩子,又不是怪物,可能是刚才地震了吧?”

“我看他,就是个怪物,时不时老是犯病,不是搞得楼上楼下怪响,就是怪叫,真是郁闷。”

……

楼道里的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心里都是没好气,这些年,估计唐小海都成了邻里邻居之间讨厌的怪人,只有对门的那对姓王的老头老太太非常喜欢小海,觉得他非常懂事。

“好了,你们都别乱说了,小海这孩子可怜,一个人,多不容易,还只是个孩子啊。”王老太心里有些不高兴,觉得这些人,太没有人情味儿。

说罢王老太挤开人群,走到唐小海家的门前,“啪啪啪”拍了三下木门:“孩子,在家么?”

等了十来秒,见没人答应,老太又使劲拍了三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出来开门。

“一定是又出事了,来,年轻人们,帮着把门撞开,别让这孩子出点什么事情。”王老太对着周围的人说着,扭着身子把一群人都看了个遍,示意让他们帮帮忙。

“我不想撞,撞坏了谁赔?”

“这小子是个怪物,进去他家,指不定会有说明祸端呢,还是算了吧。”

“说不定刚才也不是他呢。”

“嗯,也有可能是昨晚上没回来,家里没人。”

……

刚才都还在埋怨唐小海的这些人,一听要撞门救人,都害怕唐小海是个祸端,而找着理由打着圆场。

王老太脸上拧巴的看着这些人,不由得心里一阵心凉,感叹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想着想着,竟留下了年老的泪水。

“要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都让社会教坏了,变得一个一个冷冰冰,一点儿人情味儿也没有了,我们年轻那会儿,怎么会有这种事,邻居之间就像亲人一样,一把白菜,都会大家分享着吃,谁家有个啥麻烦,就当自家的事儿一样,谁也没有怨言,现在可好,你们都好!”

王老太越说越难过,眼泪哗哗的流,她扭过头看着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小敏子,你莫姨在的那会儿,是谁家装修,你莫姨把他当姐妹一样带到自己家住了好几个月的?”

“还有你大柱,那会儿你买新自行车,自己不小心把钱丢了,是谁拿着自家的钱借给你的,是不是你莫姨,是不是!”

“要我说,最没良心就是你王小白,你莫姨每次做红烧肉,知道你爱吃,每次都爬好几层给你送上去,都喂狗了?”

王老太越说越激动,这些人都默默的低下了头,老太太颤抖着身体,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往自家走,没过一会儿见她手里拿着一个锤子颤颤巍巍走了出来,眼睛上的泪痕真是让人心酸又心疼。

“今儿你们不救,我救,这个门,我赔,这个祸端,我背!”说着就举起锤子向着唐小海家门锁子的位置颤抖的砸了上去。

大家看着王老太这惊人的举动,全都跑上去拉着老太。

“王妈,我撞,刚才是我不对,你别伤着。”

“王妈,我错了,我撞。”

“王奶奶,我也来。”

……

大家被王老太这么一骂似乎明白了什么,全都和刚才的反应截然相反。

“来,大家都用劲儿啊,一,二……”

连续一起用劲儿顶了三四次,伴随着一声“咚”的破门声,门被顶开了,人们陆陆续续寄挤到了唐小海的家里,发现唐小海正躺在客厅的墙角处,脸色通红,家里乱七八糟,玻璃也和他们家的一样,破的稀碎。

王老太颤抖着快速走到唐小海跟前,扶起唐小海的头用手抚摸着:“这可怜的孩子,快快,你们快给医院打电话。”

因为都是大半夜出来的,身上都没带手机,王小白在桌子上找到了唐小海的手机,发现上面有三个未接,正要给医院打电话的时候,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王小白慌乱中接听了电话。

“喂?找谁。”

“你是谁?我找唐小海。”

“这里是他家,我是他邻居,他出事儿了,准备往医院送。”

“什么?我是刑警队队长伍君,医院的事我来安排,你们别乱,等我十分钟。”

挂了电话后,王小白把对话的内容都向大家说了一遍,大家这才把唐小海扶到了床上,结果四五个年轻人抬着唐小海愣是费劲的要死,喘了半天气。

“怎么这么重?”

“年轻人,重点是正常的吧。”

“可是他看上去也没那么胖啊。”

“哎,你们操那么多心干嘛,现在是救人要紧啊。”

王老太从进来,就一直摸着唐小海的头,眼神流露着心疼和关爱,就好像唐小海是他自己的孙子一样,让人心里阵阵温暖。

伍君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疏散了人群,却怎么也劝不走守在唐小海的王老太。

“阿姨,你放心好了,我是负责他母亲案子的警官,他有我照顾,肯定会没事儿的。”伍君笑着对王老太说。

“我也想跟着去,行么?”老太乞求的看着伍君。

“阿姨,您看您年纪都这么大了,我顾不了您,这样吧,等这小子康复了,我来拉您去医院看他怎么样?”伍君语气很是和蔼,看出了他作为一个警察的素养。

王老头儿也劝了劝王老太,这老太才不舍的起神点了点头起身回家。

人都走后,伍君抱起唐小海就往自己身上背,腰上没吃住劲,一个屁墩儿坐在了地上,把唐小海也摔在了地上:“我晕,这小子是有多重?死猪啊?”

他回头看了看唐小海,喘了口气,不经意往床边瞟了一眼,拿起了掉在床边的那个相框,看着上面的莫琳瑶和婴儿时期的唐小海,呆了一下,他猛的瞪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好像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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