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两人倒被我逗乐了。
椒房宫内,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天气渐冷,许多宫里都生了火盆,而今日人多,倒觉得有些热。我与诸妃打招呼见礼,沛岚却像没看见我似的,只顾着与陶才人顽笑。虽然已经告诉自己没什么,可眼见着姐妹关系竟冷淡至此,心中仍然失落不已。
“虞宝林,来饮一杯吧。”
皇后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菊花酒,我忙接过,换上一副笑脸。“怎敢劳动皇后娘娘亲自给臣妾倒酒。”
她却一笑,自己先饮了,我也一饮而尽。她目光落在沛岚身上,低声道:“此时此刻,还是不要敬姜美人为好。她现下是后宫红人,等着给她敬酒的人多的是,不差你这一个表妹。”
“皇后娘娘说得是,菊花酒清甜可口,其实只要她喝到了酒,是谁敬的,又有什么要紧。”我苦笑一声,把玩着酒杯,“只是不管是姜美人还是钱宝林,皇上到底仍是最宠祝氏姐妹,这一点,臣妾看得分明。”
皇后微笑着看着我,半晌才道:“本宫还是那句话,你好自为之吧。”
皇后说完,正要挪步,却见钱宝林掉了酒杯,呕吐不止。一时众人都围了过去,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好将她挪到贵妃榻上。皇后质问她身边的宫女道:“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那宫女哭道:“奴婢不知,想是饮了菊花酒,身子不适。”
“刘女御,快去请御医!”皇后瞥了那宫女一眼,吩咐道。
钱宝林脸色发红,并不像是喝醉,似乎是体内有火气被激了出来。不一会儿御医便到了,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御医搭了条丝帕在钱宝林手上,便隔着手帕把脉。
我见那御医年纪轻,面生,与平日里给我把平安脉的不是一人。想来御医署人多,也并非个个我都见过。忽见那御医脸色一变,又问钱宝林道:“微臣请问娘娘,这呕吐的症状,是否已持续了三五日?”
钱宝林勉强点头,声音有些喘:“是,这两日一闻味道,就有些恶心。”
“那就是了。”
旁边杨贤妃问道:“是不是钱宝林不能闻菊花的气味?”
御医笑道:“微臣恭喜钱宝林,恭喜各位娘娘,不是菊花的原因,也并非是病,乃是喜事。钱宝林娘娘有喜了,只是不足一月,所以未曾觉察。”
众妃有笑有怔,姿态不一,只是皇后到底是皇后,笑着握住钱宝林的手,道:“这是好事啊!皇上膝下一直子嗣稀少,妹妹有孕,乃是宫中之福啊。刘女御,去取彤史来。”
彤史乃是记录皇帝与后妃合房的档案,一般由内府局记录保管。不过皇后若是想看,自然是符合规矩的。其实不必看彤史,算算日子,也没什么差错。
“臣妾实在惶恐,不知所措。”
钱宝林这样说着,面上却掩饰不住的笑容。我抬眼看了看沛岚、祝芷烟和梅宛白三人,笑得却极为勉强。冒贵妃今日没有来,若是在这里,恐怕也不会高兴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