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转过身,掏出自己怀里的腰牌,低着头说:“奴婢是瑞郡王府的人,正要出宫去,只是皇宫太大,一不小心走丢了。”
说着,我递上了自己的腰牌。
那侍卫接过我的腰牌,又恶狠狠地说:“抬起头来!”
我带着一丝怯意抬起头,并没有与那侍卫对视,不过片刻,他又把腰牌塞给了我,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承平门在那边,你赶紧出宫吧!”
我收起腰牌,忙不迭地点头,一路小跑着走了。
拐到僻静处,我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出宫时可不能再走湖边了,目标太大,躲都没地方躲。现在到了这里就都是小路,马上就到了,我也要赶快抓紧时间去常宁宫。
正是一天中最晦暗不明的时分,宫人们忙着准备晚膳,都有各自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我沿着宫墙默默地走着,很快便拐进了常宁宫。院子里恰好没人,我摸到徐映莲的处所,却没有一丝人声。奇怪,她这里不用晚膳么?
悄悄推开卧房的门,重重的帷幔掩着,光线昏暗。门口的脚榻上,抱月正坐着打盹,看起来很累。
我掀开碧纱帷幔,果然,徐映莲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看起来十分憔悴。心里一痛,这才几天啊,明明前些日子还一心想着能成为皇长子的生母,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看到床边的矮几上有茶壶和茶杯,我便倒了半杯水,用丝绢沾了水,给她润润嘴唇。却不成想,她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
“虞妹妹……”
她气若游丝,努力想说什么,却冲出一连串的咳嗽。
我忙放下茶杯,用手给她顺顺气,道:“别急别急,是我,我回来看你了。”
估计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抱月也掀开纱帐走了过来,见到我在,同样吃了一惊,道:“这不是虞宝林吗!您怎么在这儿?”
“我是听到了徐姐姐不幸落胎的消息,才执意要进宫的。虽然魏王劝阻我,说我此次回宫将会面临许多风险,可我身在宫外,怎么能放心呢?我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害的姐姐落胎!”
我越说越激动,险些情绪失控。抱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去把房门关严实,才回身道:“宝林万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惹得我们娘娘流泪了。出了这样的事,阖宫上下几千人,却连个能拿主意的都没有!现下我们娘娘只能是一腔子苦水往肚里咽,还能说什么呢?”
听了这话,我更是气愤,道:“怎么就没个能说话的人呢?徐姐姐之前住在椒房宫,这事皇后难道也不管么?”
“皇后娘娘那日恰好不在宫里,去兰渐台接待了高句丽的使臣。得知此事后,那边的事务却还没了结,是第二日才回来的,所以对此事并不清楚。”
我气愤地直捶手,愤恨道:“怎么偏偏选在这一天!这下子,岂不是让皇上和皇后在高句丽人面前也失了面子?”
抱月道:“是啊,高句丽原本是为了钦定世子之事,才来我朝觐见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心里也不大痛快,只有小产第二日过来说了两句话,便再没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