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直坐到六点，这一晚她似乎很安静，没有像以前那样和一些男人喝酒或者跳舞，一晚上她都是一个人在那儿静静地坐着，只要了一杯啤酒，并且和往常不一样，直到她离开杯里还有三分之一没有喝掉。女人一晚上却抽了许多烟，金生记得光他就从吧台给她拿过两次。金生很奇怪，这个女人今天是怎么了，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这里一坐就是**个小时，一动也不动。
快六点的时候，歌舞厅里的人已经不多了，说是通宵营业，其实在下半夜根本就没有多少客人，歌舞厅是为了招揽生意，不得已才把时间延伸得这么长。在这里玩乐的人都是在上半夜，下半夜有更让他们向往的地方，通常在这里就会把交易谈好，然后成双成对地相继离去。
但有一个客人就不能打烊，这是做生意的规矩，通常总是会有那么几个人一直玩到天亮，这些时候，金生的事情就会少许多，他通常都会站到吧台边，把胳膊放在吧台上，用手支着头，稍稍地闭上眼休息一下。这种姿态很好，看起来就像是在随时等候召唤，丝毫不会给人在偷懒的感觉。
女人打着手势的时候金生没有看见，另一个侍应生走了过去，然后他又走了回来，对金生说那个客人让你过去一下。金生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六点了，整个大厅也就只有女人一个客人了。
女人说该下班了吧。金生点点头说马上就六点了，你走了我们就可以下班了。女人笑了笑说，好吧，我现在就走，不过你要和我一起走。金生没有明白，一脸的疑惑。女人又笑了，说真是个傻小子，傻的可爱。金生憨憨地笑了笑，还是不明白女人什么意思。
女人已经站了起来，说，走吧，一起喝早茶去吧！金生有些明白了，忙说，不了，我们有早饭的。女人的态度很坚决，说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说完，就迈步往外走去，走了几步见金生并没有跟上，又停下回过身说，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儿啊！
金生愣愣地站在那里，一个侍应生喊，金生，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卫生好下班啊！金生这才缓过神儿来，低低地应了一声，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
金生没有想到女人真的在外面等她，女人看到他出来后就招手，金生的脚步犹豫了，但还是走了过去，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慢呐！金生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要请我喝早茶？
女人看着金生好长时间没说话，最后说，我觉得我的年龄应该比你大，算是你的姐姐吧，姐姐请你陪她喝个早茶，你不会不接受吧？
宿舍里冷冷清清，人都在车间里埋头苦干，水灵躺在床上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她想找个人说话，可香菊她们不到傍晚是不会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