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就算是有烛火添光也只是萤烛之光,可尽管如此,小奴也未留下任何怜悯的神情。她从不是个悲天悯人的圣母,纵使惋惜也绝不会白痴到让这份心绪为自己带来危害。
心里头早已走曲十八弯儿的走过一遍了,可面上却依旧波澜无痕。两人的对话早已扯远了,但似乎也没人愿意回到起点。或许今天晚上的话题原不该如此,可已经偏离了轨道也只好继续下去。
不就演个戏吗?大不了你演,我演,大家演!
“那个,你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也仰慕滕王殿下?”虽是问着,可语调与刚才却是相差颇大,亦是在无意间多了几分娇羞。潜台词便是:你我心灵互通,像滕王殿下那样的英雄豪杰自是万千少女同样仰慕对象。
刘香闻言似是轻松了不少,还以为会误事,现下看来似乎歪打正着。想是他多心了,总以为易小奴身后有势力支撑,事实上也只是个春心萌动的少女罢了。想到那人的绝世容颜,面上又多了些潮红。面上看起来倒是因为小奴的几句话戳中了萌点,同时开始意淫着那位高大尚的滕王殿下。事实相差倒是不远,只不过意淫对象却有些不同。
某人正在花痴泛滥,虽然滕王殿下的确是人中龙凤,可有些东西太过遥远也只能存个念想,哪像他……
“看你这模样我也不必再问下去了,你我心知肚明。”两人谈话最终也以这诡异的相识一笑而终。
有人是一夜好梦,而有人却是将噩梦当作黄粱美梦,等到明白后却已经为时已晚,熟不知在这人吃人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而她的利用价值一旦没了这条命也就没得留了。
不过现在的刘香还没完全失去利用价值,小奴也不戳穿只是静静等着,她倒是想看看那人究竟还有什么花招!
高调的开始却是以这样戏剧性的发展结束了,虽然没再获得更多的信息但至少也不是全无收获的。这不,演技可是有质的飞跃!
暗夜尽头,一人手执黑子,眼神落于棋盘之上,神情淡然,让人看不出喜怒。下手亦是跪着一人,相较之下倒是怒气冲头。
“怎么?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了?”
“属下不敢,只是想到公子安排了这么久的计划竟是被刘香那蠢女人给毁了,心下不甘罢了。”尤其想到前些天自己竟是对那恶心女人展露笑颜,更是一阵恶寒。
黑子落下,棋盘中黑白子几乎各参半,一个‘忍’豁然浮现。只不过上部还缺少一点。
“云霆,小不忍则乱大谋。刘香本就只是棋盘上一子而已,以她的资质出纰漏是迟早的事,且让她去,你记住,只要她的心在你身上一日,那这颗棋子随时都有可能派上用处。”
游昊天将一颗白子递于靳云霆面前,嘴角笑意依旧若隐若现。“我知道你不是个儿女情长之人,但身处于皇廷江湖间就必须要懂得伪装。你与云殇不同,他性子虽冷,可也极重情义,自然也就多能得到女人的爱慕之心。做事过强则折,攻心为上,这就是我要你来办这件事的原因。”
靳云霆最恨的便是旁人那他与靳云殇比较,每当这时总能激起他的好胜心,当然这也是游昊天愿意将靳云霆留在身边的原因。比起靳云殇来虽然是差远了,可上位者除了需要一等一的人才更需要一个能够轻易控制的手下,况且靳云霆对靳云殇来说亦是一个最有利的牵制,他又怎会轻易放手?至于靳云殇的条件……也得能成事才行啊!
靳云霆看了看棋盘布局,最终还是执下了手中这枚白子。一点而已,以棋子代替虽称不上完美却也凑成了个忍字无疑。
随即又道:“可您本来不是打算将她送到易小奴身边,这细作是否要重新择人选?”
“细作?你觉得以刘香的能力她行吗?”
“那您?”
“就是用来混肴视线而已,说到底只是想知道易小奴与帝天胥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罢了,哪怕只有一点儿也行,按说帝天胥对她也太特别了些,倒像是用了心思的。”
话及此,游昊天不由想起了那夜树林中的情景,秋叶的实力虽还不及靳云霆可也万万不会如此狼狈,甚至刚开始见到她逃窜的身影时根本没有将其与秋叶的身影重叠。简直是判若两人,除了样貌相似外一切都差的太多了些,那晚还意外的激起了他某些兴趣。
“秋叶在本座这儿多年,什么样的心性也是能摸出几分的,现下别说是帝天胥对她的态度太过奇怪就连她本身也像变了个人一样。这第一步既然并无所获,也只能继续寻机会了。罢了,夜深了,下去吧!”
此间易小奴美梦之中却多了段小小插曲,因为她梦见了在她在院子里享受金银美食之时突然出现了一条紫衣花蛇,在暗处吐了吐蛇信子,又悄然无声的绕到她后头,张嘴便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