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依兰的话,徐光迪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连日里浑浑噩噩不成样的徐依兰这会儿竟然恢复正常,这若是放在平常,他一定会万分欣慰,可惜如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接着就见徐光迪冷冷地“恩”了一声。
见此情形,褚云静忙和花邀月一道对着徐光迪打起招呼,没想到对方却是一脸厌恶地扫一眼他(她)们,然后对着石夫人说道:“果然是你让这些妖人进府用妖术害了蝶儿,今日之事我绝对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父亲,您误会母亲了,”徐依兰忙一步上前,跪在徐光迪面前说道,“母亲请褚姑娘和花公子来是为女儿看病的,母亲并没有使用妖术害李夫人。”
这本来是一句皆大欢喜的解释,可是听在徐光迪耳朵里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吃惊地看着徐依兰,一脸惊讶,在他的眼里,徐依兰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生病之前总直是他说什么,徐依兰听什么,即使是在生病之后,她也是对他言听计从,根本不会反驳他说的话,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质疑他的话,是什么让如此乖巧懂事的徐依兰变成这样?徐光迪再一次将视线投向石夫人,他的意思很明显——一定是石夫人在徐依兰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让徐依兰不再听他的话!
顿时徐光迪冷冷地看向石夫人指责道:“没想到你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不放过,你让她来指责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说着,徐光迪眼色一冷,对着门外一声厉喝,“来人,将小姐送回采薇阁!”
门口的两个侍卫当即走了进来,眼看就要将徐依兰带出去,这让徐依兰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之前几乎没在她面前发过火的徐光迪这个时候竟然要把她和石夫人分开,不,石夫人是她的母亲,是自从她出生就一直无微不至照顾她,即使受尽委屈也从不在她面前落泪的母亲!
想到这里,徐依兰“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徐光迪说道:“女儿不离开母亲,母亲这半年为了女儿的身体操碎了心,如今女儿好不容易好了,女儿要好好照顾母亲!”
“什么?!”徐光迪怒火更甚,当即喝道,“你只知道有母亲,不知道有父亲吗?如今为父说的话不管用了吗!”说着,就对着两位侍卫抬手,顿时就见徐依兰拉住石夫人的手,她说过再也不会让石夫人流泪,如今就算被徐光迪责罚,她也绝不离开石夫人,因为在石夫人眼里,她就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这让徐光迪怒不可扼,当即就要亲自拽起徐依兰,接着就听石夫人冷冷一喝:“这是在我的落霞苑,我看谁敢在这里伤害我的依兰!”说着,石夫人看向冬雨说道,“去把我的明光铠甲拿过来!”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徐光迪满脸怒气,石夫人决不让步,冬雨看到这里,喃喃地劝了一句:“夫人,您——”紧接着就被石夫人厉声喝断,“难道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不,”冬雨当即摇摇头,连忙朝着角落处的衣架跑去,然后就拿起那一身闪闪发光的明光铠甲走过来。
见此情形,徐光迪不敢相信地看向石夫人问道:“你当真要与我剑拔弩张,相杀到死?”
“剑已出鞘,岂有收回之理!”石夫人不甘示弱地回敬道,眸底是一阵心殇,紧接着,她微微一顿,缓缓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石阡素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徐光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旁人也许只是听出了其中的恨意,可褚云静却听出这份恨意之下那浓浓的爱,都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是没有深爱,哪来刻骨铭心的恨?
这样的恨瞬间击溃了徐光迪的自负,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石阡素反问道:“你——说什么?你竟然——”
“我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石阡素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你——徐光迪!”石阡素再一次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眸底是异乎寻常的坚决,脸上却忽然涌出一道道泪痕,这便是相爱相杀,亦如战场杀敌,从来不会出现深入敌腹,自己却全身而退的事情,你若是想取对方性命,也必将自己性命系于梨花枪上,随时准备同归于尽,石阡素从前不懂这个道理,总想着还有余地,还有希望,可是百转千回之后才发现,所谓的余地,不过是她自己骗自己,所谓的希望,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也许在徐光迪的心目中,他从来就不愿相信真正救他的是她石阡素,既然如此,她何苦再让自己一次次卑微,让徐光迪一次次看不起她,不如恩断义绝,快意恩仇,只愿来生她不再与他相遇,不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紧接着就见石阡素冷冷地看向徐光迪说道:“既然你说我们一直在相杀,那么我们不如现在将过往的恩怨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免得黄泉路上,还要打打杀杀,相互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