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郦愫派去通知上官长愈的传讯使就回来了灵虚寺,带来的消息却是,上官家的人言,家主和少主早五日前就已经启程来了大燕,恐怕再过两天该到了!
郦愫惊讶,这倒是没奈何了,于是便将这消息告知了秦揽月。
彼时秦揽月正坐在禅房后面和智回小和尚聊天,下午弹了一下午的琴,她手指头疼的很。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也愣了一下,按照这个时代的消息传播速度,上官长愈绝对不可能知道她娘过世的消息,那么他为什么会提前走和么多天赶来大燕?
这个答案,只能等到他来了再说了。
两天后,上官长愈果然如期到来。
只是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秦揽月意想不到的人,待见到那两人时,秦揽月便也就知道了他为什么会提前赶来大燕了。
和他一起来灵虚寺的,竟是弋峥和知敏!
知敏一见秦揽月直接扑了上来,呜呜呜呜的哭个不停,直呼“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秦揽月被她哭的悲从中来,却拍拍她的肩膀,将她从身上扯下来,目光转向了弋峥和上官长愈。
二人眉宇间尽是风尘劳碌的疲惫,眼底却皆见沉重哀恸,他们巨大的悲伤压得秦揽月几乎喘不过气来。
上官霁浔也在一旁默默不言,几人就这样立在院子中央足足近一炷香的时间,沉寂不语,只闻的知敏低低的啜泣之声。
最后郦愫一声长叹,将几人叫进来屋子里。
上官霁浔坐在了秦揽月身边,薄唇抿的紧紧的不发一语,却攥住秦揽月的手,他的手心温暖干燥,似乎能给秦揽月力量。
秦揽月却朝他淡淡笑了一下,问道:“你们去了侯府?”
“正是,若非这小姑娘透漏你的行踪,我们恐怕一时半会找不着你……”上官长愈慢慢道。
“弋峥离开的很蹊跷,我以为他会回来才给知敏留了行踪,不想上官叔叔您竟然也来了。”
“你这丫头聪慧的很……”上官长愈叹了一声,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看着秦揽月清淡苍白的面容,生生住了口。
“话说回来——长愈,你为何来的如此之快,我派去的人回来说他赶到的时候你已经启程许多天了……”郦愫问道。
上官长愈转向了弋峥,“是这位,拿着明伊的亲笔信到我跟前,请我过来大燕的照顾揽月……”
“亲笔信?”秦揽月慢慢开口,幽黑深澈的眼瞳一动不动的盯着弋峥,“也就是说,早些时候,我娘就让你去了大越找上官叔叔过来的?”
弋峥沉默了半响,才道:“正是。”
“你也没问她这儿吩咐你的原因?”
“我问了!”弋峥的的拳头静静的攥了起来,“她不肯说……”
“她当然不肯说,你脑子去了哪里,就不会来问问我?”秦揽月尖刻的道。
“她也不让我来问你……”
秦揽月嗤笑一声,“她不让问你就不问?你他妈就是个傻逼!”
郦愫一怔,他见到的秦揽月,小小年纪就胆识过人,言行举止虽不能说举大家之礼,却也是进退得当言语尊敬,今日怎么……
上官长愈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弋峥,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他内力深厚,武艺高强,气质也不凡,为人孤冷清傲,怎么被这小丫头这般辱骂了一番,竟然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我他妈和你一样,也是个傻逼!”秦揽月的语气里有些气急败坏。
“别说了……”弋峥眼底氤氲开沉痛之色,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慢慢将头垂了下来。
气氛异样的凝重低沉,秦揽月面无表情的手指敲着桌面,一声一声的闷响在死寂的空间里尤其明显。
上官长愈最终问道:“揽月,你怎么从府里跑出来了?”
“不想在那里待……”秦揽月仰起头,将眼里眼泪逼回去,慢慢道:“郦大侠愿意收我为徒,接下来我要跟着他去藏剑府,麻烦了您白跑一趟。”
“当真?”上官长愈似乎有些吃惊的看向了郦愫,“你愿意收揽月为徒?”
“怎可能有假?”郦愫淡淡道。
“如此也好……”上官长愈长叹了一声。
秦揽月将自己的手从上官霁浔手里抽出来,站起身直接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日便动身罢。”郦愫道。
“好。”秦揽月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出走,边走边道:“弋峥你跟我来,我有事对你讲。”
弋峥朝着上官长愈和郦愫点了点头,跟着秦揽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