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安葬了下去,并且很快被我掩埋了起来。
这之后便是“夫妻”合骨并葬的仪式。
我回到法坛前,在桌子上拿起了桃木剑,并且再次挑起三张符纸,以火焚之,之后融入面前瓷碗清水之内。
“悠悠冥路,同穴合婚,连枝并头,共携白首……合……敕!”
随着我一阵咒语之音,而后敕令发出,瓷碗中含有灰烬的液体直接泼洒在了阴亦君的坟墓之前。
随着这一行动做完,阴亦君的坟墓似乎震荡了一下,大片旋风自足下升腾刮起。
伴随着墓碑前的风,天地间的阴冷之意更盛,在暗夜中除了两盏蜡烛与三根将要燃尽的香火之亮外,再也没有其他有光亮的东西。
阴风呼啸而至,我知道阴差就要来了。
我心里一酸,由不得心中暗暗苦笑。
我本是想救叶思欣,不给她办阴婚的。
可不知道是老天故意玩我,还是命中早已注定,叶思欣的阴婚就是我来办。
现在想什么都是无用的,我只能默默的蹲下身子,在桌子旁取出了办理阴婚最后,也是为一对新人道贺的酒菜以及更多的红花纸钱来。
这些酒菜水果,陈设好了,我又燃起了红花纸钱,为叶思欣送行。
阴风更盛,终于达到了一种几乎让人无法忍受程度的时候,阴风之内两个鬼差现身出来。
他们眼光在我的身上扫过,冰冷的感觉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
没有言语,有的只是悄无声息的行动。
叶思欣的魂魄脱离了坟墓,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她眸中没有惊恐与不舍,有的似乎却是一种解脱与欣喜。
对我点点头,没有只言片语,她便随着两个鬼差踏空而去,顺着之前我救过他的那条道路,直奔远处而去……
当然,这一次我没有追,只是默默的立于风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见不着她与两个鬼差的魂魄,我才精神恍惚的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
终于算是解决了这件事,虽说心里依旧不舒服,可原本的那种悲伤感,这时候去随着叶思欣的离去,淡化了开去。
答应叶思欣的事,我也已经该走了。
舒展了一下筋骨,环顾四周,见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之后,我便买着疲乏的步子,向着山下走去了。
阴风依旧在刮,想来阴差他们走的不远,可我实在不想继续呆下去了,因为我的肚子已经再次向我发出了十二分的抗议。
这里距离我家并不太远,下了山之后,走上大道,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来了家。
到家之后,第一件事便是从头到脚梳洗了一遍。
第二件事自然是吃饭,吃饱也不管剩下的东西,是否会被小强劫掠一翻,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一天两夜的折腾,也真够我受的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觉睡的极为香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才算是结束了我的酣睡。
我顺手抓过手机,睁开睡眼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竟然是胡一指打来的。
“这家伙昨天跑的比兔子还快,今天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我对胡一指嗤之以鼻,不过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有什么事?”
我虽然没怎么睡醒,对胡一指的态度依旧有些爱答不理。
“咳咳,我是看看你回来没有。”
胡一指在电话那端,声音有些低沉嘶哑,虽是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温暖。
自从陆家只剩下我,很少有人这么关心我。
虽说那天胡一指扔下了我,可毕竟性命有关,我也没有真的怪他。
“托福,我平安归来,事情已经解决了。”
“那好的很,这两天来摆摊么?”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立刻警惕了起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我已经把人性摸了个七七八八。
“胡老哥,有什么事么?”
直截了当的说,反比绕弯子强。
一句话点中了他的心事一般,胡一指沉默了下去,好半晌他才叹口气继续说。
“大事没有,只是我要卖个老脸,求你小老弟写份殄书给我。”
“你要写殄书?”
我不无惊奇的问着,不过在电话这端,一丝嘲弄的笑意浮现在了唇角。
风水轮流转,你胡一指也有求我的一天。
我对这老家伙这一次,没有通知我,就把我弄去给阴亦君操办阴魂,心里依旧有疙瘩,因此不免心里幸灾乐祸起来。
“这个……胡老哥你也知道,我刚回来,得好好休息两天,所以……”
我说话开始吞吞吐吐了,只要是稍稍明白事故的人,一听就知道我是在故意装腔作势。
“我不让你白帮忙,我会给你报酬……”
胡一指到时老奸巨猾,不用说别的,一提到报酬,他知道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这样不好吧?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嘴里是这么说,我脸上却乐开花了。
这一次,一定要好好砸这老小子一把,让他坑的老子差不点送了小命。
“小陆,有空就来摆摊,到时候我们哥俩好好聊下。”
胡一指听出我话中的言不由衷,也不客气,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这老小子,果然精明,不过倒也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晚点去摆摊看看好了。”
我放下了电话,心里琢磨着,之后又躺下睡了一个回笼觉,直到晚上快十一点了才起身穿戴整齐,拿着吃饭的家伙走出了家门。
今天的夜晚月朗星稀,青风拂体,让我心情为之一畅。
本是因为叶思欣的事情,多少有些郁结的心情,霍然开朗。
脚步也轻快了很多,不多时便来到了鬼市自家摊位坐定了。
刚刚坐定,就见胡一指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一脸献媚般的笑着。
“我说小兄弟,这可得多拜托你了。”
一边说他一边拿出了个信封,隔着桌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厚度似乎不小的信封,我眉头跳了跳。
最近的确挺缺钱,之前成不凡的那笔生意,的确是做了,虽说钱数可观,可问题是总觉得那笔钱有些拿的手短,因此一直想着给他退回去。
“我们这么熟了,这样不好吧?”
我盯着胡一指,嘴上说着,手可已经按在了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