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夏绿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恨不得把头埋进肚子里去,刚刚就喝了杯香槟,现在肚子空空的,好饿啊。。
“喂,你往哪开呢。”过了一会儿,夏绿发现高炎根本没往学校开。
“你的肚子叫我带它去吃饭。”说完笑了一下。此话一出,夏绿头低得更低了,真是太丢脸了。
“阿里嘎多!”高炎将夏绿带到了一家日本料理餐厅,点了几道特色菜,却摆了满满一桌,夏绿吃的很开心,果然胃满足了,心情都能变得愉悦呢。
“诶,不回去吗?”出了餐厅,高炎没去开车,直直的往前走。
“你吃那么多,不该走走消消食吗?”高炎打趣道。却是很喜欢的样子,看她吃饭会觉得这饭真香。小时候到现在,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面对一大桌子菜,自己都不知道先吃哪一个好,又没人陪,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的,味同嚼蜡。让保姆少做点,但是每次都还是那么多,保姆说夫人交代饮食得全面,得丰盛,高炎不说话,只是冷笑。
“我哪吃的多啦!明明是你点太多了,不吃完多浪费啊!”
“额,习惯了,现在想来是有点儿浪费,你胃口那么好,不如以后都交给你解决好了。”
“我夏绿不吃嗟来之食!”说罢傲娇的抬起下巴,大步走开了。
俩人站在桥上吹风,夏绿拢了拢外套,幸好有先见之明,带了件大衣,不然这会儿得冻成狗了。
“再过不久就该下雪了吧。”高炎语气中带了些许向往。望着江面,深邃的眼眸印着两岸的灯火,烨烨生辉。
“你喜欢下雪?”夏绿觉得喜欢下雪的都是文青或是有情调的人,但她目前并不觉得高炎是个有情调的人,文艺青年更是不可能。
“是啊,你呢?”高炎转身看着夏绿,漆黑的眼眸像是藏着漩涡,吸得夏绿移不开眼,有片刻的恍惚。
“问你话呢。”
“啊,下雪啊,喜欢啊,每年都会堆雪人呢。”夏绿慌乱的移开视线,心里小鹿乱撞,仿佛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砰砰的声音,砰咚砰咚,跳得有力而快速。
“是么,我也喜欢堆雪人。”说罢,一幅幅画面如卷轴般慢慢展开,浮现在脑海里。
有一年冬天,云城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像是上帝赐予的新衣。房子是白的,路是白的,树也是白的,树上挂着的红灯笼显得格外鲜艳,为新的一年祝福着。大家都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氛围中。老人们欢喜的看着归来的子女儿孙,大人们笑着走亲访友,小孩们乐不可支的领着红包,玩着鞭炮,笑得天真。
“砰!”11岁的高炎满含怨气的摔门而出。屋里的男女还在吵着,1岁大的高若涵在保姆怀里尖声哭着,怎么哄都停不下。
高炎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就知道吵!还不如不回来!在一起要么冷战,要么就吵架,连过年都吵,呵,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脚踏在雪地里嘎吱嘎吱的响,一眼望去,四周皆是白的,烦闷的高炎突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自己能去哪呢?去爷爷家的话,爷爷会问,那晚上再过去吃饭的时候,爷爷就会骂爸爸,爸爸就会骂自己。哎~茫然的高炎就那么僵站在路边,孤零零的样子有些可怜,小小的身影在一派祥和喜庆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
“啪!”正当高炎纠结着要不要回家的时候,背后突然被雪球砸了一下。
“嘿嘿~”高炎转身看见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短发女孩儿,正咧着嘴笑。穿着绿色毛呢长衣,白色皮靴,戴着白色耳套,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灵气。
“你干嘛砸我!”高炎不客气的瞪着眼。
“看你站了好一会儿了,一动不动,以为你冻僵了,砸你看看有没有反应啊。”女孩略带优秀学生的傲气,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要你管!”高炎转身就走。
“诶诶,你别走嘛,对不起啦~我陪你玩怎么样?”女孩盯着高炎,目光透着期待。
“我才不需要呢。”高炎冷着脸。
“那你陪我玩怎么样?我爸妈都在亲戚家打牌,他家没有小孩儿,我看了好几个小时的电视了,可无聊啦~”女孩儿有点撒娇的样子。
“那,玩什么?”高炎犹豫了两秒钟,装作一脸不情愿的说着。有时候就是别扭,你陪我还是我陪你,对方听着意思可能不一样。
“堆雪人啊~”女孩说着就拉起高炎的手往空地那边走。“你手好冰啊,手套给你一只好了。”说着把手套脱下来帮高炎戴上,高炎看着女孩帮自己戴手套,一愣一愣的,小声说了句谢谢。是一只红绒线手套,与普通红绒线手套不同而是,接边处有白色加绿色的条纹,戴进去的时候很暖和,带着女孩的手温。
“铛铛,你看,奶油冰淇淋。”女孩把雪捏成小圆球,开心的捧在手里。
“那你吃呗。”高炎想逗一下女孩。
“行啊,不过得你先吃,我再吃。”
“好!”高炎说罢也捏了一个小圆球,汤圆大小,一口吃下去,“嘶~好冰啊!”
“哈哈哈。额。”女孩哈哈大笑,嘴里却突然被高炎塞进了一口雪。
“咳咳,你敢偷袭我!”说着随便抓一把雪就往高炎身上砸,俩人又玩起了打雪仗。一旁的雪人不过就是一大一小的两个雪球垒在一起做的,比垃圾桶高不了多少。眼睛是石子做的,嘴巴是女孩用手指画的,手就是两根树枝,又小又丑。
“嘿,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玩累了的女孩儿跑到雪人面前拍了拍雪人。
“嗯,它那么小,不如就叫它雪人宝宝吧?”
“好啊!雪人宝宝!”女孩满意的看了看雪人,又竖着在下面的雪球上放了几颗石子,“看,雪人宝宝有衣服咯!”
高炎正准备回话,却被远处的一个女人打断了,“夏绿!走啦!”应该是女孩的妈妈。
“来啦!我要回家了,拜拜!”女孩小跑过去,牵住那女人的手,朝一辆车走去。高炎有些失落的看着她们的脚印,突然女生转过头朝高炎做了个鬼脸,然后笑了,高炎也笑了,马上挥了挥手,然后女生转过头去,上了车。高炎的笑容渐渐凝固,手也就悬在空中。
“哎呀,手套忘还了!”可是车子已经开走了,高炎看着手套,又看了一旁的雪人,喃喃道:“谢谢你送我的新年礼物,夏绿。”
“哇!你看,好漂亮啊!”远处放起了烟花,大朵大朵的绽放在空中,炫彩夺目,看的夏绿心生欢喜。
高炎收起了思绪,看着身旁的人,嘴角温淡的笑容逐渐放大。并未刻意寻你,但一直深藏于心,或许是上帝眷顾,又或是你我缘分未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见你,那个午后你撞在我怀里,却是闯进了我心里,从此稳稳的住下,再容不下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