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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矮人酒馆

菲利普大叔存完车马,招呼了两人一声,三人向佣兵工会走去。

在精灵兄弟也放弃了佣金后,这笔钱就真的有点吓人了,一共有足足五百个金钠,也就是五百个帝国发行的金币铸币,这笔钱相当于一个不算太富裕的乡下男爵,一年全部的税收,一个普通市民一年的花销不过是十个金钠,农夫还要更少些,也就是说这笔钱足够一个普通市民或者农夫生活五十年,差不多就是一辈子的。

当然,这笔钱放在昂柯森还算不上是巨款,毕竟这是一个发达到令人发指的都市,连瑞恩每年的生活费和材料费等花销都要两百多金钠,所以瑞恩虽然也很开心,但反应还算是淡定,巴斯就有些欣喜若狂了,活了十几年,他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菲利普看到两个小家伙高兴,心情自然也不错,大手一挥,表示要带他们去庆祝一下,于是就带着他们在平民区里七拐八拐,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家酒吧门前——就是那家菲利普没事就趁着来昂柯森接瑞恩的机会,前来调戏女服务员的酒吧,酒吧的老板是一个胡子白了一半,脾气暴躁的,叫做奥伯朗的老矮人,酒吧是一个二层建筑,上层算是酒馆,而后院则是老板的私人生活区,酒吧的门面不算大,但因为是矮人经营的,所以仍然显得很热闹——矮人的烈酒和精灵的琼浆,都是大陆上出了名的,不过后者大多数人买不起。

“该死的!你这个混蛋!上次欠的酒钱还没还清呢!你居然还敢到我这里来!天哪!你给我离汉娜远一点,我可换不起服务生了!”菲利普大叔春风满面的推开门,三人刚刚踏入酒吧,瑞恩还没看清楚事物,迎面而来的就先是一声尖叫,然后就是一声尖利的吼叫,然后一个矮壮的身影就以和体型不相称的敏捷窜了出来,挥舞着一把割牛肉的剃刀,挡在了某个花容失色,正用托酒盘护住胸部的乡下少女面前。

老矮人瞪着铜铃一样的牛眼,死死盯着一脸坏笑的菲利普,他已经很老了,皮肤像是岩石般粗粝,遍布着刀刻一样的皱纹,带出岁月的风霜感,但一双眼睛却还炯炯有神。

“老伙计,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今天就是来还账的!”菲利普说着弯腰下去勾住了老矮人的脖子,一点也不在意那把还站着血丝肉丝的剃刀,然后对着女服务生摆了摆手:“汉娜,不用管我们,我是来喝他的藏酒的,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女服务生闻言如同小白兔一样,掉头拔腿就跑。

此时老矮人也注意到了菲利普身后的瑞恩和巴斯,有点尴尬地冲两个小家伙笑了笑,然后用围裙擦了擦剃刀,收了起来。

“你这没羞没臊的老东西,会有这么好?有贵族找你做衣服了?还是有哪个阔绰的冒险者找你做皮甲了?你哪来的钱还账?”老矮人一边被菲利普大叔勾肩搭背,推着往吧台走,一边小声的嘟囔抱怨:“我怎么会交上你这种朋友!按你这混蛋的喝法,迟早把老子喝倒闭!这次你还带着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说一声!害得我以为就你自己!”。

“你们两个小鬼,别站着了,进来,来奥伯朗大叔这,给你们来杯酒!”老矮人一边走,一边冲瑞恩和巴斯招了招手。

瑞恩本来正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菲利普一进门,以为是顾客上门的汉娜就迎了过来,然后看清是菲利普之后直接爆发出了一声吓死人的尖叫,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然后老矮人就提着剃刀冲了出来。

他当然不是为了菲利普大叔的安危担忧,奥伯朗和菲利普大叔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刚到昂柯森的时候,菲利普就让他去找奥伯朗,但瑞恩一直也没怎么来过,不是因为清高不想麻烦别人,而是那时候的瑞恩太害羞。

按照菲利普和奥伯朗的交情,就算菲利普真的把他喝倒闭了,他估计也不会拿菲利普怎么样,刚才那只能算是老朋友之间的打闹。

让瑞恩感到尴尬的是菲利普大叔不良中年人的性格,就算当着瑞恩和巴斯的面,也不知道有丝毫收敛,而且居然直接就把他们晾在店门口,也不管了,搞的他们俩面面相觑,幸好奥伯朗比菲利普靠谱得多,两人这才迈开步子跟在菲利普身后往吧台走。

“你说什么呢!瑞恩还是个孩子,不能喝酒!”菲利普高声抗议。

“他是个男人!”奥伯朗毫不客气地顶了回来。

菲利普松开勾着奥伯朗脖子的胳膊,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个魔法师!魔法师要保持头脑清醒,不能喝酒!”。

“他是个男人!”奥伯朗斜了菲利普一眼,转身走进了吧台。

“他不能喝酒!我不会给他付钱的!”菲利普拍着吧台的桌子大叫。

“男人就该喝酒!”奥伯朗砰地一声把两大杯啤酒砸在了桌子上,酒花四溅,大手一挥:“我请他!”。

“嗯!那你喝吧!”菲利普转过头来,奸笑着对瑞恩点了点头。

“你……!”意识到再次被老友算计的奥伯朗憋红了一张脸,但矮人耿直的性格让他的思维不太会拐弯,说出口的话,也不愿反悔。

瑞恩刚刚在吧台坐下,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却陡然听到了这句话,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摆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喝吧,你是个好孩子,跟这个家伙不一样,来昂柯森这么久了,我也没怎么帮到你的忙”奥伯朗摆摆手,对瑞恩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还有你,小家伙,以后学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学这个混球!”说着他又对巴斯补充了一句。

“呃,那个……”

“我知道你要什么!”菲利普刚想说话,奥伯朗直接打断了他,然后从吧台下面抬出了一个酒桶——矮人烈酒,熔岩炮弹!传说中一杯可以放倒一头成年的马熊!

菲利普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眼巴巴地看着穆博朗斟满了一杯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瑞恩看得眼角直跳,虽然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酒都是啤酒和果酒,但是熔岩炮弹可不是那种玩意儿,这东西的烈度比烧刀子还厉害,而这两个人居然就这么直接干了。

“他们一直是这样……瑞恩你见多了就知道了”巴斯悄悄趴过来,低声说道:“你看着吧,一会儿菲利普大叔就会开始……”。

他的话还没说完,菲利普就在愣了三秒钟之后,直接进入了天旋地转模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直呼过瘾,全然不顾整个酒吧里投来的异样眼神,而奥伯朗也没比他强到哪儿去,虽然矮人都是以酒量著称,但这熔岩炮弹实在太烈了点,一杯下去,就像喝了一桶啤酒一样。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瑞恩和巴斯就在相视苦笑中,听着这两个老家伙吹牛皮,一直从‘当年我们还年轻的时候’吹到了‘瑞恩和巴斯两个小混蛋……’,吹到‘两个小混蛋’的时候,就不免说到了两个人刚刚结束的佣兵任务。

菲利普添油加醋地将本来就已经无比惊险的故事说的异彩纷呈,当然,重点在于他在最后关头如何如何英勇和睿智,如何及时赶到了现场,奥伯朗本来正兴致勃勃的听着,菲利普说到驱逐亡灵的一段,却忽然闭嘴了,大嗓门戛然而止,不仅让正等着下文的奥伯朗一口气没顺过去,也让瑞恩和巴斯一下子感到有些奇怪。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只见刚刚还眉飞色舞的菲利普忽然严肃下来,一拍脑袋:“该死的,我还有正事呢!不是说到这今天就得忘了!”。

“你还能有什么正事?!”奥伯朗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径自喝干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我说真的,这次两个小家伙出去,缴获了一批‘黑货’,想让你帮忙处理一下”菲利普虽然在说‘正事’,但喝酒的动作也没停下,两个人倒是像极了瑞恩记忆中的华夏酒场上的男人们。

“你这混球……我就知道你来找我除了骗酒就是找我帮忙!”奥伯朗恍然大悟,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把酒杯给菲利普斟满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那批‘黑货’雕刻的头像有些麻烦,想请你帮忙磨掉,对你而言就是举手之劳啦!”菲利普嘿嘿一笑。

“什么!”听到这里,瑞恩忽然一声大叫,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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