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客船趣事(二)
老者在高台上咀嚼了半晌,只觉得像是遇到了知音,又觉得同样是自己的一身写照,于是将早已准备好的空白下联铺开,提起一旁的毛笔,在宣纸上一挥而就。静待片刻后,宣纸上的墨迹渐干,老者又命随从将下联展开,只见下联道:
孤独一世,抄了一生四书五经,秃了一只笔头。
当下联拉开后,厅中就如吵闹的公鸡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收声。老者笑着道:“小友好才华,你所对的下联及其工整,不知小友师出谁家?”
星雨辰无奈,为何总有人问师出谁家,他的老师可是多了去了,让他怎么说。他站起身来对高台上拱拱手道:“我老师就是个无名之辈,不常在外走动,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老者以为星雨辰的老师是个不出世的隐士,所以也不便追问,于是道:“那请问小友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不敢当,区区在下星雨辰是也!”星雨辰只是想恶心恶心那些风流才子们,至于才女们嘛,那还是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不是。
“星小友,你为老夫续出了下联,弥补了老夫的遗憾,老夫甚是感激。星小友有如此才华,不如也出一副上联,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老者道。
“这不太好吧,我只是一介平民,与诸位风流倜傥的才子们站在一起我都觉得深感惶恐了,且能在众位才子面前班门弄斧呢?”星雨辰诛心的说道。
“哈哈,小友是个秒人,些许闲言何必放在心上。来,到台上来,老夫为你执笔。”老者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见了老先生这手字,我的字简直就如小儿学步,就麻烦老先生了。”星雨辰走到高台上,对老者道。
老者的字的确是好,苍劲有力,尤如银钩铁画,不是浸淫此道多年之人,绝难有此功力。
星雨辰在老者耳边道了一句,老者又觉得眼前一亮,在准备好的宣纸上写了起来。
台下众人虽心中不以为然,但好奇心驱使之下,早已伸长了脖子,只是高台有些高,脖子再长也有个限度不是,才子们只能心痒难耐,干着急。
星雨辰说完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去了。
不多时,待墨迹微干之时,老者又命随从将上联展示给台下众人,只见宣纸上道:
一心向佛,读二三本古经,燃尽四五盏青灯,斩断六欲七情,访遍八山九寺,十分虔诚。
厅中再次炸开了锅,成了菜市场。这次再没有人生出怀疑来,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的又住了嘴,于是厅中再次安静了下来,已经有才女向星雨辰这边频频望来,眼中灌满了春水。
见厅中已再次安静下来,且无人有对,老者颇为遗憾的道:“恐怕星小友的这副上联无人能够对出来了,今日许诺的五十两白银就将归星小友所有了。”
老者向一旁的随从示意,随从明了,将一张五十两白银的银票送到星雨辰手中,言道:“恭喜公子。”
星雨辰发现轻松的就得了五十两白银,心中也是欣喜,对台上的老者道:“多谢老先生厚赐。”
“哈哈,这是小友应得的。不知小友可有相应的下联,让大家开开眼界。”老者笑道。
星雨辰当然有下联,只是何必再说出来呢,就让这些才子才女们去想破脑袋吧!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能得一上联已是极难,又何必强求下联呢?”星雨辰道。
“好一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星小友真乃大才,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如小友看得开,真是好生惭愧。今日能与小友相识,真是荣幸。”老者说道。
“哈哈,老先生言重了,我也是偶有灵感,上不得台面,见笑见笑。”星雨辰谦虚道,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在得瑟。
“今日就到这里吧,星小友的上联就暂时挂在这里,供大家鉴赏,等到了乾州城再挂到喜妙居去。”老者说完,带在随从离开了。
星雨辰得了五十两银票,喜不自胜,虽然柳翠儿的银票他是用得心安理得,但若是能不用柳翠儿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就如柳翠儿给他做的衣服一样,他是万万舍不得穿的。
自星雨辰的上联挂在餐厅中后,餐厅中突然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不少的客人在餐厅中吃饭,不再要求送到客房去,于是餐厅中就多了好些个食不知味的才子才女。才子们自然是因为不服气,才坐在餐厅中冥思苦想,才女们却是来等星雨辰的。估计是星雨辰这副身体过去是个高手,比较健壮,身高也还过得去,对这些才女更加有吸引力。不像那些才子般细皮嫩肉,一副小白脸像,带着股子脂粉气息。
星雨辰对这些才女送来的秋天的菠菜直接无视,他可是和柳翠儿定好了终身,有些该做不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每当想起她那血红的小脸蛋儿,他就心痒难耐,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星子,他恨不得一拳打死那个住在乾州城的观察使。
不过一想起那个可恶的观察使,星雨辰就一阵头大。他在柳翠儿的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要扳倒严重慎,可他对严重慎不了解,究竟该如何行事没有半点头绪。不过他相信,只要是做官的,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只要想办法弄到些有利的证据,再结合他的聪明才智,将姓严的搞定,应该有几分可能的。
这日,客船终于要到乾州城了,星雨辰还在餐厅中吃阳春面的时候,那位奖励了星雨辰五十两白银的老者突然来访。
“哈哈,星小友别来无恙。”老者走到桌旁打招呼道。
老者还是要尊敬的,所以他站起来微微行礼道:“老先生好,您请坐。”
老者也不客气,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餐厅中依然有才子在冥思苦想,才女在暗送秋波。这种情形已经在船上上演了多日,老者打趣道:“星小友一阕上联可是难倒了整船的才子,吸引了整船才女们的芳心啊!”
“哈哈,老先生说笑了。还不知道老先生该如何称呼。”星雨辰打了个哈哈,说道。
“哈哈,看来星小友极少在外走动,老夫姓陈,有个外号叫‘陈半对’,只因老夫喜爱对联,常得灵感出得上联,以求下联,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陈姓老者道。
“原来是陈老先生,先生来找我,不知是有何要事?”星雨辰问道。
“哈哈,说来也惭愧,老夫想了多日,才勉强得了一阕下联,只是觉得意境稍差,配不上小友的下联。不过老夫想来和小友分享分享。”陈姓老者道。
“请老先生说来听听看。”星雨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