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歌举着足足花了她半个时辰才点着的火把,趁着火把的光亮,眯眼打量着眼前能缩进一个大人的洞穴。
对,你想得没错,就是洞穴,不是草棚屋,并且离部落偏远,寒酸之极,2边的杂草长的很旺盛,差不多遮住了洞穴的出口。
渊歌一手小心把遮住遮住出口的杂草掀开到一边,把它连根拔除,清理完毕举着火把
迈步走进了她这具身子的住所,。
一入里边,一阵湿气袭来,趁着火把的光亮,她简单扫视了一下洞穴,一会内心无端升起了一股怒气。
洞穴里一处干燥的地方也无,到处是一滩滩的潮湿水泽,离她不远处有个简单由草堆成的床,暂且称之为睡的地方吧,走上前蹲下身子摸摸了,触碰之处沾满水印,每一处草是干的,除却这些,离休息不远的30厘米远,有一个火堆,不过没点着火,上面的炭夹带着水气,混成一块,都成炭泥了,旁边堆积着一些零碎的骨头。
看到这些,渊歌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握,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潮湿的要命,简直就“人间地狱。”
这时渊歌这具身体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让她青筋暴起,一滴滴痛切心扉怨恨不甘的泪水沿着脸庞滴落,灼痛了她的心。
她为‘她’痛,为‘她’怜,为‘她’鸣不平,为‘她’不屈。
一幅幅画面重叠,犹如穿肠的毒药腐蚀‘她’的心,一点点击碎她童真充满希望的心。
那一年,她八岁,爱‘她’的双亲偷偷送食物来给她,被一个平常妒忌‘她’兽父的人得知,告知族长。
就那个时候,‘她’被部落里的人捆住,亲眼目睹‘她’的兽父、兽母在她‘眼前被族长命令活活打死,‘她’忘不了那沾满兽皮裙的鲜血,直冲‘她’的双眼,忘不了兽父兽母一声声的尖叫,忘不了‘她’苦苦的哀求,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巴掌。忘不了兽父兽母死前,不甘心怨恨睁大大大的眼眸。
忘不了兽父兽母气尽的那刻,‘她’充满血丝声声如鬼嚎的哭泣声。
“兽父!兽母!“
“啊!啊!啊!”
也是那一年兽父兽母死的那刻,‘她’被人踢打,浑身是血,那些人没一个肯伸出援手替‘她’鸣一句。全都用厌恶嫌弃,瘟神的眼神唾弃‘她’。
那时,‘她’差点死去,是‘她’的刚好从外部落回来树叔子和婶子,夜半三更,偷偷救回了‘她’一条小命。
但他们不可能时时顾的住‘她’,救‘她’的一条命总会被人知道,于是‘她’的树叔子与婶子被部落断了一个多月的分食,‘她’被驱赶到了偏僻一年四季潮湿的洞穴,不得再回部落里去,每次的偷偷回去,都会夹带着一身的伤回到洞穴。
记得,他们不准她住草棚屋,每次叔子偷偷在洞穴外围给‘她’搭建的草棚屋,被他们无情自私地毁掉,说着‘她’这样的废物跟他们住一样的房子会把晦气以及诅咒过给他们,叔子也因此被他们踢打,囚禁了几天,盯得紧紧的。
记得,他们不给‘她’食物,连果子山的果子都不让‘她’摘,防‘她’像防贼似,天天有人轮流把守,记得有一次‘她’实在饿极,偷偷地去摘果子,被他们发现,踢打了一顿,把那些腐烂的发臭的果子活生生往‘她’的嘴里塞。
有太多的太多,深深击碎‘她’活的希望………
呵,多大的讽刺,他们住的是草棚屋,把她这具身体的原主赶到这里来,一年四季住的是常年潮湿的洞穴,他们有火堆,而原主却是连火也难点的着。
他们不准‘她’接近部落,不准‘她’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通常是有多远就驱赶至多远,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情。
见着不是骂就是打棍子打,用脚踢打。
原主常年没到冬雪之际,往往是又冷又饿,在寒风暴雪的天气里,龟缩在这小小的潮湿之极的洞穴防寒。
用潮湿的草紧紧盖着身体,半夜常常会冷醒,嘴唇冻得发紫,饥饿难耐,啃的是掉落腐烂的果子。
一切只因为‘她’不能兽化,是个废物。
传说不能兽化的野人,是会给整个部落带来灾难,让部落走向衰落,直至灭亡。
是与如此,这副身子养成了胆小自卑的性子,用发丝遮住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用比部落女子长一半过的兽皮裙遮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的地方,以来掩埋那青一块紫一块的令她深切痛恨的他们留下的痕迹,用一年四季没多少次清理身子散发恶心的臭味来缩小‘她’的存在。’
‘她’的前十八年人生句句成故事,正如‘她’脑海里每次受伤后的自我安慰。
人生多灾,即使我被欺凌渐渐成为了弱小,渐渐失去了对人的期望…
但我还有仅剩的一点尊严!我仍顽强抵挡每一次的踢打,每一次的欺凌。
在别人眼里我是废物的存在,但我用着他们不知道的方式,紧紧地保护着自己。
那从不视人的面孔,那不知掩埋了多少污垢的没清洗的身子,泛得发臭的臭味。
你瞧,不是把你们远远驱赶了吗?以前的踢打不是渐渐变成了远远的辱骂了吗?
不是我不坚强,而是我力量弱小,无法兽化,无双亲,有的只是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脑袋,只能用如此蹩脚的方法保护自己,让自己掩在黑暗的之下,偷偷跪舔每一次伤得累狠狠的身体,偷偷去控诉生命的不公,过后继续如小强般活着。
一切一切,只因为我的这副小身子是兽父兽母赐予的!一切一切只因为我一直相信上天总有一次是偏向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