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荫!你给我出来!”想曹操,曹操就到,徐芳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喊着。
“什么狗屁单位啊?一个个都这么凶巴巴的。”陈士凯嘀咕道,柳荫白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文件扔到他手里,走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徐芳沉着脸一把把她拉到楼道旁的角落问。
“没什么事。”
“你当我什么?是不是朋友?这么大的事我今天不来问你你会跟我说?”
“我也是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办法我早跟你说了,你听了吗?”
“我也不想。”
“什么叫你不想?劳动节那会儿就跟你说了我们财经部要添人,宋成好容易让你留在N市,你就这么没出息要回去啊?”
“你提他干嘛?竞聘我也竞聘了好几回了,再说他妹妹今年要进我们单位。”
“他亲妹妹啊?就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芳芳,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尖锐?”
“柳荫!你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你就不能主动点?哎,我真是服了你了!电话呢?我马上打电话给宋成。”
“干嘛啊?这都是他安排了的,让我回去。这两天你忙的人也不见,那边算是下属单位,而且,而且还有正式编制……”
“你呀你呀!你就永远这么听话吧!今天回家等我给你上课!”徐芳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又气又恨,看了一眼手里一直不停震动的手机,无奈地按下接听键,急匆匆便走了。柳荫这几日的委屈被徐芳这几句话催下了眼泪,她当然明白徐芳的好意,不仅仅因为她们是同事,还是大学同学,更深层的渊源还是两人小时候在福利院的不打不相识。
“哎!柳姐!我找了你一圈!这个文件上写的什么字啊?”陈士凯躲在角落里偷听到她们谈话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上前唧唧哇哇打断了她的悲伤。
“神经病啊!白纸黑字不会自己看啊?”柳荫赶紧摸了摸脸上的泪,有点羞恼地跑回办公室。
“柳姐,这个我看不懂……”
“先放那吧,等张主管回来问她。”柳荫自顾自地收拾着桌子,折腾着电脑。
“你不打算教我呀?”
“我想教,也要我看的懂啊!”
“敷衍。”
“小凯哪,柳姐是真看不懂的,我们都看不懂的,要问的,我是不看的,也就是柳姐脾气好会去问张主管。我是没办法流落在此,小凯,有机会一定要离开这里。”谢谢从外面回来听到陈士凯的抱怨立马凑过来解释,知音就是知音,这两个人凑一块儿便自然而然地热乎开了,柳荫庆幸暂时有了一点点安静。
晚上,徐芳还是没能回来,隔着电话,那头传来KTV的摇滚重金属音乐,徐芳在电话那头劝着:“柳荫!别犯傻!你不是小孩子了,任由着他们摆布。同父异母的妹妹肯定要比你这个喊喊的妹妹要亲吧?人家的血管里总留着一半一样的血吧?凭他们的人脉留一个也是留,留两个也是留,除非他那个好妹妹容不得你!你清醒清醒吧!马上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柳荫咬咬牙,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22:05,大洋彼岸的他应该起床了吧?忍不住按下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冷冷地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傻瓜!外婆说过的,他的号码不用了。柳荫叹了口气,看着电脑里的邮件,最后一封还是过年时候的问候贺卡,关心、鼓励加心灵鸡汤在那个时候看来都是满满地暖意,可如今看着却让人欲哭无泪。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张主管看了看手表皱着眉头喊着:“开会!”
谢谢感觉不妙,低声问柳荫:“小凯呢?怎么还没来?不会第一天就迟到吧?”
她摇了摇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小会议桌,端来四把椅子,倒好茶。办公室里三个人面对面的围坐着,张主管板着脸,对着那张空椅子吹一会儿杯子,茗两口茶。
这个小凯第一天上班便迟到!九点,只见办公室门口闪过一个身穿哈韩裤的身影,大大的耳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开心地喊着:“Hello!everybody!大家都在哈,早上好!”
“小凯,你去哪了?我们都等的急死了!”谢谢看见小凯,立马跑上前拉着他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这才过了一天吧,怎么把你想成这样啊?”
“行了!你们两个要打情骂俏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第一天就迟到!怎么回事?就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不想干早点走人!”张主管“啪”地一声搁下杯子,激动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门。
“张姐……我一大早就来了,然后我就出去干活了!没迟到没迟到!”边说边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桌上洒出来的茶水,顺手拿起桌边的热水壶添水。
“干活?什么活?”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订花啊!”三人听了面面相觑。
“张姐,你看,你看上去这么漂亮年轻,你办公室怎么呢没花呢?”
“那花呢?”
“哎呦,我的张姐,这不是想给你惊喜么,待会就送来!要不是为了让你不发火,我这会儿肯定不会说啊!那个什么总编办公室需要花,我就顺便也给我们部门添置添置,那,那个您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儿吧,您吩咐一声!”
“咳咳……这个做事要靠谱,小柳,今天开会你通知新员工了么?”张主管见小凯如此机灵,话锋一转,责问起柳荫,柳荫习惯性地低头装没听见。她咳嗽了一声继续道:“我们这个部门说不重要呢也算重要,不仅要处理好内部的工作还要做好其他部门的后勤工作,你们在座的两个什么时候想到给总编办公室添置鲜花?都一起坐下吧!我把这周的工作简单说一下。第一联系腾飞公司老总,财经部王总编要去采访他,然后外管召开政策会议联系招行安排采访事宜,还有市政府五个会议具体联系一下分配各个人头去采访,安排不了的你们顶上做好笔记回头给徐助理,哦,对了……”
柳荫赶忙拿出本子记笔记,果然“美人”难过“英雄”关,五年来她天天早上倒茶送水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每天皱着眉头苦心研究工作计划写的什么字,偶尔问两句还要平白无故的听着冷嘲热讽。虽然徐芳提醒过她要送点什么,可她还是不愿意做这样违背性情的事,这位小凯显然是有“实力”和“能力”的关系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