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冬日里寒风瑟瑟的,恐一夜都难熬过去。怀瑜拖着受伤的身体,咳也不停。
总归是沐家的恩人,虽说这情义二字不必时时挂在嘴边,但也不能不去探望。
彦肃早已将怀瑜安置回府了,在自家是要方便些,底下人照顾得也要周到些。只是难为了彦母,见着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又要哭哭啼啼起来。
这一日,也是容洵回府的第二日,沐夫人携着容洵,还有安陵一起到丞相府上探望,也算是聊表心意。
丞相府安陵也算是有些熟识了,大而不空,华而不贵。
三人随行,曲折地行进在府中,不多时,来到了怀瑜的居室。
下人早已来报过了,此时出门迎接的是彦夫人。彦肃早已出了门,说是有要事相商。
“怀瑜贤侄的身子骨不要紧吧?如今恢复得怎么样了?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说与我听,也当尽尽心力。”沐夫人与彦母细细道来,只怕漏了一二点。
说到怀瑜的伤势,彦母又不禁悲从中来。
“这孩子,从小身子就弱些,好容易养大了些吧,又时常生病。这一次是拼尽了力气才保住这条命。”说着又用手帕掩面而泣。
“真是难为彦夫人了,费心照料贤侄才是。”沐夫人宽慰着说到。
“罢了罢了,也不说这些话了。你也别怪我这哭哭啼啼的,妇道人家,见了自己的孩子这般模样,总归是要伤心的。”说着邀他们一同坐下,又向下人示意送些茶水来。
“这做母亲的都是同样的心情,我也理解你。”沐夫人浅浅地啜一口茶水,说与她听。
久卧在床的怀瑜听到了这窸窣的说话声,寻思着是有人来了,可这府里的来人向来又很多,不知是哪一位客人又来了。
遂又坐起在床上,探头向外张望。
容洵听见了咳嗽声,知是怀瑜醒了,起身轻悄悄地来到他的床前,彦母、沐夫人和安陵见此状,都关切地走上前去。
“如今可有好些?”容洵问向怀瑜。
“无大碍的,母亲只是过于担心了。”
彦母见他要逞强,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如何无大碍,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呢。”
怀瑜见自己的母亲这般模样,又是感动又是烦躁,也不好打断了她的话,只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了才开始与容洵等人的闲聊。
“这仗打得如何?此去可凶险?我们在京中都替你好些担心,如今见你英姿飒爽地回来了,我也放下心来。”
怀瑜端坐在床上,虽说是生了病,可文质彬彬的气质还是没有变化,就连坐相也颇有风度。只是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些。
“这行军打仗的倒没什么可怕,只要是布好阵,鼓舞士气,打胜仗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容洵说起来眼眸中全是闪着光芒。
安陵看她这滔滔不绝的论断,也开始心生荡漾了。
沐夫人与彦母见他们聊的又是不一样的,自然也不怎么能够谈到一块儿去,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怀瑜听容洵这样形容,心里也是满腹的佩服之情:“我平生最羡慕的就是你这样的军旅之人,可惜我自己这体质,怎么也不能与你同上战场了。”